第二百一十五章：這小子識時務，上道啊！

……

曹琳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不想去應和高潔、與皇帝作對，想著逢迎帝心，便說應該打！

至於得不償失，則尋了理由辯護：[不能只算經濟賬！]說了巴拉巴拉的一堆話！

他這些話，把高潔的進諫給懟了！

高潔進諫的核心，便是經濟賬！

他的這番話，刺激到了高潔。

兩人又你來我往的互相的辯了起來。

橫豎兩人都能找到一堆大道理。

最後，裁奪還是要劉玄一錘定音！

劉玄想了想，他是想去打的！

但是聽了高潔的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心底權衡了一番。

暗道：「一年花近400萬，卻沒什麼利益可圖，的確得不償失！」又想：「有這錢，還不如去造大炮、戰艦呢，海外可是有暴利可圖的呀！」

權衡了一會兒，心下已然有了結論：「我何必在乎那開疆拓土的虛榮呢？」

想通這些，便作出了結論：算了，不打了！

把曹琳的意見給否了！

曹琳：「陛下聖明啊，臣疏忽了。」

他疏忽了個毛，剛才高潔不知說過多少遍了。。。

針對周邊蠻夷的態度定下，便又議論對海外蠻夷的態度。

海外蠻夷，也有不同。

大體上，可分為兩種。

一種是就在神州近旁，自古以來，長期互相往來的。

譬如日出國、南洋諸國。

另外一種，就是西洋來的蠻夷！

當前海外總體情勢，劉玄與內閣大臣，也有些了解。

西洋蠻夷橫行霸道，仗著船堅炮利，對南洋諸國，進行武力侵犯，燒殺搶掠，執行殖民統治，建立殖民政府。

*

殖民統治對神州夏邦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

神州祖地十五路這麼大，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而是夏民先祖們，不斷的向四周開疆拓土打出來的！

打下一個地方，為了長久的統治，便往那個地方移民、對當地人進行殖民教育，將他們同化！

炎地的這嶺南兩路，本來就是蠻夷所居的，近兩千兩千，秦朝建立，始皇帝窮兵黷武、開疆拓土，發了五六十萬兵民，跋涉數千里，打到了這裡。

蠻夷溜的溜，留的留。

留下來的，兩千年來，也被同化了。

時至今日，都認為自己是夏民。

溜的那就鬼知道他們溜哪裡去了。

雲巔、冥黎、巫嶺山脈中，或許有他們的後人吧。

殖民統治是極其殘酷的！

不順從的，抵抗的，只有死路一條！

順從的，運氣好的話遇到脾氣好的統治者，可以留下一條小命，興許還能夏夷通婚。

運氣不好的話，遇到冷酷的統治者，那就只能淪為奴隸，只要沒幹死，就往死里干，直到乾死了。

男女奴隸8-O，他們的後代還是奴隸！

源源不斷的奴隸，為統治者服務！

至於蠻夷的文化，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毀滅！

夏邦的統治，還是比較溫和的。

因為，他奉行的理念，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順從，乖乖的，那就是子民了。積極效力、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入仕為官都可以。

*

在劉玄的引導之下，本來忽略海外的內閣大臣，也多方打聽，對此略有了解了。

想到西洋蠻夷的蠻橫的殖民統治，又想到他們背後的堅船利炮、海軍艦隊，莫名的，生出一股危機感來。

對於這些西洋蠻夷，該是個怎樣的態度？

對於處在他們的殖民統治下的土著蠻夷，又該是個什麼態度？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對於處在西洋蠻夷殘酷統治下的土著蠻夷，劉玄及高潔、曹琳等人，並沒有多大的同情，更無聖母心爆炸，想去拯救他們的覺悟。

實際上，由於夏人善於經營，數百年來，出海謀利，有僑居海外的，經營之下，也成就了一番事業，在經濟上，有著相當豐厚的家底！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所謂「羨慕嫉妒恨」，這些海外夏人，自然也引得當地土著的不滿了，雙方之間，也存在著矛盾。

鬥爭在所難免！

死傷也就在所難免！

敢在這個無秩序的大海上討生活的，哪裡是善於之輩？那些海外夏人，都是些狠人啊！

一般神州王朝，對這些海外夏人，是沒有好印象的！把他們看做是背離故土的叛徒、數典忘祖之輩！

所以，對於他們在海外的處境，也不管不顧。

前朝是個例外，打造水師艦隊出海，其中也有個原因，是給他們站台！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政治需要，製造萬邦來朝的聲勢，給自己助長權威！

西洋蠻夷來后，進行殖民統治，海外夏民由於在經濟上佔有不小的地位，西洋蠻夷為了搶奪利益，便對夏民進行打壓！在這打壓過程中，挑撥離間，當地土著蠻夷，投靠西洋蠻夷，給出力了的。

炎國如果要進取海外，那麼，利益受損的海外夏人，與自己同文同種，自然是首選的聯繫利用對象。

炎國要掌握對南洋的主導權的話，那麼，必然與現在主導南洋的舊勢力——西洋蠻夷——無法避免的陷入敵對關係！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南洋諸國土著——利益受損的，也就是炎國的利用對象了！

*

劉玄的心裡，自有一番盤算。

出海，奪取海洋利益，這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所以，長期來說，炎國與西洋蠻夷，早晚必有一戰！

這是無法避免的！

不過，在當前的一段時間內，水師艦隊還是個沒影的事，還不能冒然交惡，暴露自己的心跡。

說及這些，高潔與曹琳的分歧又鬧了起來。

高潔之意，還是只造大炮，守住國門即可，無意海外爭霸！認為妄起刀兵，與人為敵，將國陷入戰爭漩渦，這不是好事！對於海外的各種勢力間的矛盾，應該作壁上觀！

曹琳卻執意要出海，向海外進取！鼓吹打造水師艦隊！並說這不是虧本買賣，海貿是有暴利！

最終，還是要皇帝拍板！

劉玄說道：「你們各抒己見，雖然意見不一樣，但是朕聽得都有道理。要朕來說，首先，海防要地，要造大炮，以嚴加防守，這是必需要做的。兵法上說『先為不可勝』嘛！嚴加防守，固若金湯，這就是先為不可勝。」

高潔、曹琳等都道：「陛下聖明。」

劉玄：「至於要不要造水師艦隊，朕以為，還是要造的。」望向高潔，「高卿，你的意見，雖然老成持重，但是，過於保守了。天下多大，以前不知道，現在我們應該有所了解了，天下這麼大，你不去爭取，別人就要去爭取，西洋神羅大陸蠻夷不就在爭取么？他們走出他們的祖地，已經早了我們二三百年了。從西洋，到我們這裡，萬里之遙啊，一路殖民，他們的正在瓜分世界，他們所控制的地域、人口、資源，可能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我們神州本土。一山不容二虎，我們神州與神羅必有一戰！這一點，你們都要有清醒的認識！」

劉玄的目光，從高潔的身上移開，在周成、王熙的身上掃過。

「誰認識不到這一點，只把目光放在神州，不朝外面看，不積極的往外面走，那就是鼠目寸光、坐井觀天！」

劉玄做警告了，「你們都是內閣大臣，內閣大臣是朕和朝廷的肱骨中樞，如果你們不能有這樣的認識，那麼，這樣的位置，是不適合的。」

五個人都是凜然！

劉玄：「世界大勢，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躲是躲不了的。我炎國必需積極的打造水師艦隊，積極的出海！」

曹琳聽得激動不已，亢奮的說道：「陛下，您聖明啊！」一副為帝國前程，操碎了心，忽而志願得逞，情難自已的樣子。

梁集也跟著應和。

劉玄知道高潔他們還是有點想不通，雖然能以皇帝的權威壓下去，但還是多說幾句，以求作通他們的思想工作，對著高潔說道：「高卿，朕聽說你是神童，過目不忘，飽讀詩書。朕問你，大漢朝時，我神州人口，最多時有多少？」

高潔一愣，想了想，回道：「約6500萬。」

劉玄：「漢朝初建時呢？」

高潔：「秦末，天下大亂，人口大減，漢立時約有1500萬。」

劉玄：「現在神州多少人口？」

高潔：「如果把楚蜀兩地算上，當有約一億七千萬！」

劉玄點點頭，說道：「我炎國宗室，供養優越，人口大約三十年翻一番，六十幾年來，翻四倍了！吳楚蜀的宗室怎麼樣，朕還不清楚，但估計也差不多。國民人口，朕看史書，歷朝歷代，開國到盛世時期，休養生息，輕徭薄賦，人口繁衍，大約五六十年，人口就能翻一番！」

高潔聽著皇帝敘述這些，這人口增長的問題，他也是研究過的。

清流反宗室制度，論據之一，便是宗室人口三十年翻一番，供養勢必也隨著翻一番，財政早晚會跨掉，實為帝國大患，所以，必需改革！

為什麼早晚會跨掉？

因為宗室養尊處優，而百姓勞苦耕作，兩者的人口增長速度，是不一樣的！

聽到皇帝說這些，高潔已然知道皇帝接下去要說什麼了！

想到那一點，不由的也悚然一驚！

劉玄：「現在我神州有人口1億7千萬，五十年後呢？3億4千萬！一百年後呢？6億8千萬！一百五十年後呢？13億6千萬！」

隨著皇帝的敘述，高潔、曹琳、梁集、王熙、周成，不由的都臉色驟變！

高潔、周成注意過人口問題，但是沒從當下出發細想過未來。

此時聽皇帝敘述，動不動數億、十幾億，這、這……這樣的人口規模，實在是太嚇人了！

神州雖然還有未開發的荒蕪之地，但是，總有個限度！

而人口的繁衍，那是無限的啊！

高潔的腦海里，想到十幾億人口，那人口，人頭攢動，聚集在一起，如汪洋大海，將他給淹沒了，他的心頭，惶恐起來！

雖然還有番薯高產作物，但是，再高產也仍舊是有限度呀！

·人地矛盾！

這個問題，被劉玄在這御前會議上提了出來！

劉玄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謀萬世，不足以謀一時。朕推高產糧，並非只為興工商，也是為了保證糧食供給，緩和因為耕地不足，而人口繁衍，產生的矛盾！這個矛盾，是很嚴重，必需要認識到！不解決這個問題，百姓缺少糧食，那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天下大亂，也是在所難免！」

高潔、曹琳等人，都屏息凝神的靜聽。

劉玄：「朕是主張造水師艦隊、出海的！目的不僅是曹卿所謂的謀取海貿之利。更重要的是，要為我們的後世子孫謀划。神州不夠住，我們的子孫，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間！所以，我們必須向海外擴張！尤其是必須控制生存環境良好的地域！……」

說到這裡，他略微的頓了頓，「要麼人口繁衍，神州供養不了，然後天下大亂！要麼出海，向海外擴張，控制有益地域，向海外屯民！高卿，要你選，你選哪條路？」

高潔的神情，十分的凝重。

人口與耕地的矛盾，這一點，他是疏忽了！

這時被皇帝點出來，心頭惶惶！

聽到皇帝的問話，不由的慚愧尷尬，說道：「陛下，臣醒悟了，臣也支持打造水師艦隊！」

周成、王熙也意識到了危機，紛紛響應，擁護打造水師艦隊！

劉玄滿意的點點頭！

曹琳也跟著說話，話語諂媚，將皇帝大大的吹捧了一番！

·臣也只看到海貿有利可圖，卻沒想到為後世子孫謀生存之地！陛下竟然想到了！啊，陛下您實在太牛逼了啊！臣為內閣之臣，輔佐陛下，本應該要想到這一層的，卻沒想到，哎呀呀，臣實在是不稱職啊，羞愧的要死呀！

劉玄聽著他的吹捧，心裡暗爽，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曹琳：「是。」

劉玄向他們叮囑道：「人地矛盾這件事，暫且不要透露出去，待海防要塞大炮造好，水師艦隊初見規模之後，再對外說。」

現在就說，被西洋蠻夷知道，豈不打草驚蛇了？

這種事，能瞞一時算一時！

將來往海外擴張，要牢佔地方，必得向當地囤聚夏民！

這就得發動百姓了。

與其強迫，不如教化，給他們講道理，去說服他們，讓他們覺悟起來，把強迫轉變為他們的自覺擁護！當然，利益許諾，也是少不了的！

物質層面的利益的許諾，與精神層面的意識引導，這兩方面，都要抓，缺一不可！

精神層面教化的好，事半功倍！

要讓百姓有這樣的覺悟，國家主義、愛國主義的教育，也是勢所必須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