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相思
紅日西沉,這臨水小閣斜陽照水,波光閃動,水面在光影中呈現半是碧綠半是紅色,宛若寫意的畫卷,與大漠孤煙直截然不同的一派風情。
再有兩天,他們一行進入雲蒼國,派人行刺蕭聿殤的人沒有得手,大抵該充分戒備的等著他們到來吧。
她注視水面出神,突敢面上微涼,抬頭仰望天空,不知何時零星下起了小雪,紛洒水面亂了平靜,很快天色陰霾風雪加劇。
下雪夜,還記得她出嫁那天的雪,也如這般。
身後腳步響動,慕子夜迴轉身子,欣長身姿,黑色大氅,正是蕭聿殤。
她楞了下半垂眼眸,「王爺。」餘光瞥見他手裡握著的那張紙。
紙上寫的是他的名字,不過是信手寫下本無其他意思,不知何時落在他手裡,不由的她一陣面紅耳赤。
「你的字?」他淡淡一句。
「是妾身寫的,疏於練習實在太丑,讓王爺見笑了。」
「學生學不好,應該夫子受罰。」他說著走到書案邊,饒有興趣的拿起筆又瞧了她一眼。
慕子夜會意,從水瓮里舀了清水倒在硯台里,拿了墨塊泡在水中慢慢輕研,墨色漸漸濃稠。
蕭聿殤執筆蘸墨落下,墨跡光潤順滑,深淺適中,他笑了笑,「磨墨你倒是十分在行。」
她在一邊靜立不語,無論酷暑寒冬,她總是早早起來,第一件事則是為陸仲南研墨,即使是生病也從沒有間斷,只因他說過她磨的墨尤其好書寫畫。
得陸仲南一句誇獎,她覺得這些付出無一不是值得的,當時年少,她所求的不過爾爾。現在想來,她只覺那時的自己那般好笑。
窗外雪落無聲,屋裡沉沉的安靜,站在蕭聿殤身邊,他衣衫的一抹熏香似有似無在她鼻端,此間唯有他執筆書寫的沙沙聲。
慕子夜瞧著他的字,字如其人,陸仲南文雅如玉,寫出的字卻迥然的蒼勁有力,有著下筆不悔的決然。
而蕭聿殤的氣勢磅礴,筆力十足,雄渾卻不乏雍容大氣,字體架構又帶著飄逸清雋,她看了心中好生羨慕。
只是她看了內容有些不解,蕭聿殤寫的都是超度亡魂令死者安息所用佛經。
他剛放下筆,門外稀稀落落的幾下掌聲,伴隨輕笑,「蕭城主的字雖好,卻人不如其字,可惜可惜~」來人黑衣照舊綉著大朵火燒雲,神秘詭異,面罩下那雙琥珀色眸子卻神采奕奕從進來的那刻起,乾脆停在慕子夜身上不曾移動。
「有什麼要緊的事,能勞煩你玄機閣主親自來一趟。」蕭聿殤沉聲拖著傷腿往前幾步,下意識的身影遮住慕子夜。
楓眠見狀笑意更濃,說的直白又乾脆,「一來送消息與蕭城主,不過更重要的是見夫人,好些天不見,我委實思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