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的吻

慕子夜撐著油紙傘的手有些不穩，她垂下眼瞼，有些無措的瞧著身側水面，雪撲簌簌掉落弄的一池水面波瀾紛亂，就如她此刻的心。

不遠處，臨窗那人欣長身影伴著燭火倒映水面，那般的好看卻決然冷漠。

他對她好是為了引出刺客探得消息，彼此交易，她沒有資格苛責。

可之後卻又徹夜照顧在她病榻，再無聲無息的離開。

她不知不覺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她告訴自己不過是無心之舉，被他發現時，她莫名的臉紅。

他方才所寫超度死者亡魂的佛經，神情異常虔誠，慕子夜想，也許有那麼一個人在他心底值得如此在意、思念。

有人在意，才有資格矜貴，只是這份在意，並沒有落在她身上……

她一瞬間眼神變化，楓眠心底同時一沉。

「風雪過猛，閣主夜歸路上小心。」她手中油紙傘遞在楓眠面前。

「一時風雪后，必然是春暖花開時，楓眠那時再來邀夫人賞花。」他笑著接過油紙傘，眼眸眯起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瞧著雪白傘面繪製一株幽蘭，很快被積雪遮蓋，亦如轉身離去的女子，素色衣裙落滿皚皚白雪。

再是蘭心慧質，奈何這冰天風雪，從不是屬於蘭花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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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回廂房拍落肩頭落雪，只覺身子發冷，她又是噴嚏又是咳嗽的，見蕭聿殤瞧過來，慕子夜忙說，「妾身著涼了，王爺還是早點回去，萬一被傳染了可不好。」

「嗯。」蕭聿殤應了聲，身子可沒有挪動。

此時湘君從外進來拿了炭爐，利索的在房中擺放好，之後進來的人，是好些日子沒有照面的淺陌。

淺陌端了碗薑茶進來，蕭聿殤淡淡一句，「給夫人。」淺陌低頭放下薑茶，餘光看見她脖頸處留下的淺淺吻痕，立時面色微白，起身她靜靜候在原地。

「晚上本王留宿這裡。」

端起薑茶暖手，剛喝一口的慕子夜一聽他這話，差點一口噴出失手摔落碗。

淺陌身子一顫還是退了出去，倒是湘君眼裡帶著笑對她眨眼幾下，興沖沖的鋪好被褥趕緊離開。

直到蕭聿殤走到她身邊，慕子夜才回神，身子盡量和他保持距離，「妾身風寒。」

「本王看見了，不是熬了薑茶給你喝了嗎。」他說著解開大氅轉而再一次為她披上，他的體溫透著衣衫溫暖著她。

她囁嚅著不知怎麼回答，只好訕訕的笑著，「那再給王爺一碗吧，可以預防。」

「也好。」蕭聿殤說完，順手拿過她手中薑茶輕抿一口，又送還給她。

「啊？」她捧著茶碗無措，碗邊她喝過的地方，剛巧被蕭聿殤留下的淺淺水痕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