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面容

拂曉前，慕子夜能慢慢坐起身。

來伺候她的是湘君，面無表情，伺候的殷勤卻無溫暖，眼裡似乎帶著憐憫。

梳妝完畢，湘君輕聲道，「老夫人在正廳等候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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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廳，已然有一婦人在上座等候她。

四周幾名婦人伺候，還站著個年輕的女子，明眸皓齒，見了慕子夜略微點頭。

老夫人年約四十左右，並不老，眉眼娟秀，氣質沉靜，那種好似皇家的不凡氣派，是骨子裡透出，不過臉上病容頗重。

對慕子夜，態度不冷不熱，不親不疏。

慕子夜跪下，接過茶盞奉上。

「不敢當，要讓公主奉茶。」她冷冷拋出一句，也不接，也不讓慕子夜起身，她的眼光始終移在門外。

旁邊站著的女子見了，會意上前，接過茶盞。

「老夫人，公主敬完茶了，可以落座了。」

老夫人總算嗯了聲，幾名婦人開始擺放碗筷，端上十多樣精緻小點。

「殤兒怎麼還沒有來？」老夫人目光看向慕子夜，見她抿了抿唇不語，不由皺皺眉頭，揮手將面前小點拂落。

稀里嘩啦一陣響，杯盤碎了一地。

隨即雷霆般聲音沙啞低沉，暴躁的響起，「是誰惹娘生氣了！？」

慕子夜心中一驚，聽著昨夜那拖沓沉重的腳步聲跨進門，當黑色陰影籠罩她時，本能的身子退縮。

再抬頭，那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應該怎麼形容這張臉？

像蒙上一層人皮面具，靠的近了，能看出薄薄面具下有不少縱橫交錯凸凹的地方，蕭聿殤說話時臉部表情僵硬，嘴邊有道很深的傷痕，他發怒撇下唇角時，尤其猙獰。

昨夜定格腦海里的陰影，慕子夜努力控制自己恐懼的心理，低頭輕顫道，「城主。」

他眼神盯著慕子夜，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一眾人連忙跪下，卻無一人敢求饒。

老夫人見了蕭聿殤總算見了幾分笑容，「見到我兒，為娘什麼氣都散了，快些坐下，我們娘倆個幾天沒見了。」

「娘，服藥了嗎？」對老夫人說話時，蕭聿殤到顯得格外溫和，猙獰表情也緩和很多。

「再涼葯，淺陌，讓夫人將葯端來。」

慕子夜捧過葯碗走過來，冷不丁膝蓋一軟朝前傾倒，蕭聿殤側身護著老夫人，飛濺的葯汁有一些滴落他手背。

蕭聿殤勃然大怒道，「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杖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