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你終於來了
兩人就那麼相對而坐,靜默不言,搖曳的燭光,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將兩人欣長的身影,點綴的尤為修長。
「你終於來了。」
卻是雲卿陌先開口了,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揶揄的看著景流年,嘴角帶笑。
若不是他讓葯童,去找墨九的話,估計景流年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就出現在這裡。
景流年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有開口的意思,細細的品著茶水,淡淡的茶香,又帶著絲絲葯香,倒是有些別具一格。
雲卿陌似是早就習慣了他這幅作態,見他不開口,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接著又道:
「你那位夫人,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可人啊!」
他是只見過沈韶華一面,但是對於那個長相極為美艷的女子,印象還是不差的。
一說到沈韶華,景流年那一成不變的俊顏上,立刻就多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嘴角微微上揚,眼底也明顯的有了幾分暖意。
「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該稱呼她一聲嫂夫人才對。」
這話,話里話外都是對沈韶華的維護,維護的同時,更多的則是炫耀。
就連平日里溫文爾雅的雲卿陌,雲神醫也被他這話給弄蒙了。
他只是隨口一提罷了,他竟然還來勁了。
這般喜形於色,又欠揍模樣的景流年,當真是頭一次見啊。
好半晌,他才翻了下白眼,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把手伸出來!」
他沒好氣的道,景流年淡定的伸出了左手。
眼不見心不煩,雲卿陌也不願意在看他這幅模樣,索性直接閉上眼睛,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替他診起了脈。
隨即他挑眉看了他一眼。
「這怎麼會?」
示意他將右手也伸出來,仔細的替他診起了脈。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跟見了鬼一般。
「怎麼可能會這樣?這不應該啊?」
一腦門子的疑問,雲卿陌清秀的臉頰上,掛滿了疑問。
隨即,目光定格在了景流年那一張雲淡風輕的俊顏上。
似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急急的問:
「你是不是動用內力了?」
「嗯!」
景流年點頭,根本沒有惹著隱瞞他的意思。
雲卿陌能被大傢伙兒所記住,且被稱之為神醫,自然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又怎麼可能會瞞得過他呢。
「……你」他此言一出,雲卿陌險些被他給氣炸了,整張臉都綠了,他行醫濟世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棘手的病人,簡直是作死新高度啊。
雙眼冒火,咬著牙,憤恨的看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既然鐵了心了找死,又何必來找我呢啊?」
碰的一聲,雲卿陌手中的茶杯,猛的磕在了木几上。
杯子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響聲,四分五裂,茶水四濺,明顯的是被氣急了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寸斷和相思之毒相剋,在體內形成了一個平衡的作用,互相牽扯。
而他貿然動用內力,便恰巧打破了這份平衡,破壞了體內兩種藥物之間的平衡……
景流年動了動嘴角,平日里根本沒人敢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的,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到底是他理虧,景流年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
點了下頭,景流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
「只是事發突然,不得不為之。你嫂子她進山打獵受了傷,我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可是……」雲卿陌顯然還在氣頭上:
「那也不能冒險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會沒命的啊?」
「我當然知道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寸斷這毒的藥性究竟有多霸道……
雲卿陌動了動嘴角,滿是怒容的俊顏上,多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怔怔的盯著他,神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景流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擅長洞察人心了,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雲卿陌這眼底的那一絲心疼,和無能為力。
景流年只是笑笑,淡然的眸子里,多了一絲不舍。
「可是華兒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自己心愛之人,都救不了,那我又如何立於天地之間?」
他說心愛之人!
雲卿陌身子一僵,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任何反駁他的理由。
「可是,縱然如此,你也該好好的想想自己的身份,也該替自己考慮一二才成啊。」
雲卿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衣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咬著牙道:
你可知,你動用內力,便會加速體內毒性的蔓延,便是前萬葯穀穀主在世,亦救不了你啊。」
「生死有命,卿陌你又何必如此的執著呢。」
景流年搖頭,笑了笑:
「你該知道,從我無法動用內力,直至徹底成為一個無用武之地的廢人的那一刻,我便已經死了!」
只是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光,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而這個意外,便是她了……
讓他頭一次,對未來,有了些許期盼。
覺得就這樣活著,也許並沒有那般的難,同他家小媳婦兒一起,平平靜靜的活著。安分的過下去,就好!
隨即,他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個小瓶子,扔給了雲卿陌。
雲卿陌雖然說,心裡憋的慌。不過還是本能的伸手,將他扔過去的小瓶子,抓在了手裡。
「這是什麼?」
一低頭,攤開手,只見手裡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紫玉瓶。
瓶子很精巧,是用整塊的紫玉雕琢而成。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一看就價值不菲。
景流年並沒有任何想要隱瞞他的意思:
「月傾城給的!」
「月傾城……」
雲卿陌沉默半晌,驟然神色大變,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你遇到月傾城了?他怎麼敢?他怎麼還敢出現在你的面前,他將你害成現在這幅模樣,他竟然還好意思出現在?
墨九呢?他都在做些什麼?」
一句話,雲卿陌說的顛三倒四的,顯然是被氣糊塗了。
相比於他,景流年的反應可要顯得平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