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番外篇——我心有明玉(八十)
兩人默默地站在那對立,陷入了片刻的僵局。
高阿婆小聲對江曼玉勸道:「小姐,您身體不好,我又年紀大了,這一路上,多一個人照應也好啊······您看,我老婆子一人拿這麼多東西,天氣又熱,萬一中暑或是什麼的,不是拖累了您嗎?」
「姨媽······」江曼玉不滿地瞪了高阿婆一眼。
高阿婆呵呵一笑,將行禮交到舒明泰手中:「有勞姑爺了,老婆子這下輕鬆多了!」
舒明泰感激地朝高阿婆看了一眼,拿著行禮,默默地站在一旁。
高阿婆攙著江曼玉的胳膊,看似著急地道:「小姐,咱們還有山路要走呢,現在再不走,就趕不上山下的班車了,要是趕不上班車,那明晚······快走吧,小姐!」
高阿婆挽著江曼玉就往前走。
江曼玉幾乎是被架著走的,心裡腹誹:哪裡老了,這麼大力氣,都能趕上一頭牛!
望著江曼玉前行的纖細背影,舒明泰心頭百感交集,他默默地跟在身後,唇角,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回到碧玉小築,已是夜晚十一點。
一進門就看見江祿生躺在沙發上,江曼玉頗為驚詫。「二哥?」
聽到聲音,江祿生一個骨碌從沙發上爬起。「妹妹?妹夫?」
看見舒明泰拎著行禮從後頭走進來,江祿生笑道:「呵呵,還是妹夫你厲害,你們小兩口,這麼快就和好了?」
江曼玉嗔江祿生一眼,然後沒好氣地對舒明泰道:「你可以出去了!」
舒明泰無辜地看著江祿生,朝江祿生擠眉弄眼。
江祿生張著嘴,半天發應過來——敢情這兩人還在打冷戰啊!
江祿生對高阿婆道:「呃,阿婆,夜深了,你去收拾一間房,今晚,我和阿泰睡在一起。順便,再給我們弄帶點宵夜來!」
「好的,二少爺!」高阿婆眉開眼笑地趕緊去往廚房做宵夜。
江曼玉悶悶地往沙發上一坐,不吭聲。
江祿生笑呵呵地拉著舒明泰的手,「妹夫,來來,我正鬱悶著呢,少個喝酒的,正好你來了,待會咱兩喝幾杯。」
「好,二哥。」舒明泰笑著應諾。
江曼玉斜乜江祿生一眼,道:「二哥,你這些日子難不成都是住在我這裡?你幹嘛不回江家?」
江祿生摸摸鼻子,「我不是覺得虧欠了你嗎······」
「虧欠我,你還賴在我家裡,那不是欠我更多?」江曼玉沒好氣地道。
江祿生趕忙道:「妹子,你不會現在就趕我出去吧?你好歹,讓我和阿泰醉一晚,明天再趕我走也不遲啊!」
江曼玉懶得再跟江祿生多話,可能坐長途汽車有些累了,她倚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
一個軟枕及時地放在了她的身後,她睜開眼,看見了一張溫柔的臉。
江曼玉心頭泛著漣漪,面上卻還是平靜無波地重新閉上了雙眼。
舒明泰又拿過一條薄毯子,輕輕地蓋在了江曼玉肚子上。
江祿生朝舒明泰招招手,示意舒明泰坐過來。
舒明泰見江曼玉沒有任何不適,這才在江祿生身邊坐下。
江祿生湊在他耳邊,低聲問道:「妹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明泰眼眸閃了閃,然後從兜里掏出高阿婆悄悄遞給他的那封信,交給了江祿生。「你看過後便明白了。」
見舒明泰臉色凝重,江祿生趕緊將信打開來看。
看完之後,他激動地握緊拳頭,咬牙道:「母親她,真的是······太過分了!」
舒明泰冷然道:「這算什麼,她一直都是如此!怕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知道她這次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江祿生沉吟,少頃,道:「要不然,我回去一趟,當面問問母親?」
「萬萬不可!」舒明泰果斷搖頭,「她本來就因為你沒回去對我們懷恨在心,你要是因為我們才回家,她只會越發恨我和玉兒,說不定,更會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江祿生覺得舒明泰說的在理,微微點頭。「那麼,明天你有什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她傷害玉兒!」舒明泰堅定地道。
雖然他兩說話的聲音很小,江曼玉還是聽到了舒明泰說的話,眼睫顫了顫后,又恢復了平靜,只是,一股暖流悄然流淌進了冰凍的心河。
高阿婆很快就做好了夜宵,雖然簡單,看上去卻也讓人很有食慾。
「玉兒,阿婆為你蒸了一碗雞蛋蝦仁羹,你先吃點東西,然後洗洗到房間再睡。」
舒明泰話語溫存,接過雞蛋羹,要親自喂江曼玉吃。
江曼玉掀開眼帘,葡萄似的黑眼珠在舒明泰臉上快速掃了一遍,然後手一擺,「放那裡,我自己吃。」
舒明泰微笑道:「夫人您坐車勞累了,還是讓為夫來喂你······乖,吃完我就不再纏著你,你二哥還等著我喝酒呢!」
「是啊妹子,你從前可不是這麼矯情的人,快趁熱吃吧,你二哥想要有人喂,還沒那個福氣呢!」江祿生在一旁打趣道。
江曼玉乜自家哥哥一眼,嗔怪道:「誰讓你情商太低,那麼多女孩圍著你轉,你卻沒一個上心的,怪的誰來?」
趁她張嘴之際,舒明泰自然地送進了一勺雞蛋羹在她嘴裡。
江曼玉慢慢抿著食物,不再吭聲。
江祿生摸摸後腦勺,仔細想了想后,道:「哪有女孩子圍著我轉啊,我怎麼不知道?」
江曼玉翻翻眼皮,一邊吃著舒明泰喂的食物,一邊道:「你真是沒救了,你要是有爸爸一半情商,你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打著光棍!」
江祿生癟癟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腦子裡還在想著,到底有哪個女孩圍著自己轉。
說到光棍,江曼玉心中一動,不禁問江祿生道:「二哥,你知道咱家有個長工嗎,估摸現在應該將近六十了,聽說是姓程的,受過工傷······」
「你說的是程老頭?」江祿生放下酒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