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出事
太皇太后死而復生,無疑是件轟動朝野的大事,可滿朝文武縱然有再多疑問,也還是等到恭迎太皇太后回宮之後才敢提出。
從不理政事的靳北疆,自從退位之後第一次登上金鑾殿。
不是怕小皇帝應對不了這樣的場面,也不怕那些不知疏遠的皇室宗親搞事情,只是不想虞雅被這些事所困擾罷了。
「太皇太后乃是寡人生母,此事關乎到皇家密辛,寡人無意給任何人交代。」
「雖我朝沒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規制,但迎太皇太后回宮乃是寡人與太後為盡為人子之孝心,與朝局無關。」
留下這麼兩句后,靳北疆便拂袖而去,只余滿朝文武有一肚子的問題被噎在喉中。
果然太上皇還是冷麵君王,不會因為退位就減了威儀。
小皇帝也秉承了其父的冷漠,一句恭送父皇后,便道:「皇祖母剛剛回宮,朕也要盡為人子孫之孝心。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不少大臣的確是帶著奏章上朝的,可此刻誰敢拿出來?
是想要試試太上皇會不會再次大開殺戒?
安逸與秦隱對視一眼,兩人紛紛出列,跪拜道:「臣恭賀太皇太后安泰回宮,恭送皇上。」
得,有這兩位一帶頭,縱然還有人想要仗著膽子試試小皇帝的態度,但也只有先消停了。
話說皇家無父子,這也是給臣子們站隊的機會,從龍之功沒人不想要,那可是平步青雲最好的階梯啊!
可是本朝的皇家,別說什麼爭鬥了,恨不能把權力給分讓出去,這讓朝臣們去哪表忠心?
朝堂上的事,柳芽很少會去關注,今日卻特意讓人去看了給她回話,只是好奇靳北疆會怎麼賭那些大臣的嘴。
「簡單,粗暴,有效。」
聽完暗衛的回復,柳芽只評價這六個字。
換成是其他皇帝或許還沒有這樣的效果,可靳北疆向來是你敢質疑我,那就拿腦袋讓我看出誠意的君王啊!
倒不是靳北疆弒殺,而是處於內憂外患的朝代,不用鐵血手腕去鎮壓,又怎麼能在短時間內打造出太平盛世?
昨日接虞雅回宮是擺的宮宴,而今日則是家宴,便連王雲也拒絕了這次的宴會,尋了理由去安王府,留給這一家子好好相處。
早早就穿戴妥當,既然是家宴也就沒必要按照規制來,一切以舒服、溫馨為主。
「母后住的可還習慣?」
「有需要置辦或者更換的,母后只管差人去辦便是。」
柳芽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大禮,畢竟婆媳正式相處,和靳北疆他們的態度要有所不同,免得惹婆婆的不快。
「還是和宮外一樣,喚我一聲娘便是,沒必要為了那些規矩把距離拉開,倒是生分了。」
不等柳芽叩頭,虞雅便起身去將人扶了起來。
今日虞雅的裝扮也是極為簡潔,倒也沒有刻意的往老成打扮,甚至沒有梳標準的婦人頭。
「這宮裡也沒有外人,你也不必因為我是婆母就不自在。其實我還沒做好準備要如何面對他們父子幾個,倒是和你在外頭的相處方式更融洽。」
虞雅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卻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哪怕她還不能接受。
婆媳二人聊了一會,靳北疆和小皇帝才前後到來。
靳北疆一向是習慣冷臉的,有他在只會讓人覺得有壓力,而不會增加可以聊的話題。
可靳北疆的臉,足以佔據虞雅的全部心神。
這麼多年來靳北疆在外人面前還是會戴上面具,虞雅也是第一次見到靳北疆的本尊。
那是一張繼承了父母全部優點的臉,饒是虞雅不記得自己有個兒子,看到靳北疆之後也覺得這就該是和她有學院關係的人。
失神的朝靳北疆走去,虞雅並未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可看向靳北疆的眼神卻像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那個記憶中模糊的影像,此刻終於有了實質的感覺。
「昊天!」
一句熟悉的呢喃自虞雅口中而出,飽含著深情。
靳北疆身子一震,劍眉朝眉心攏起。
然而還不待靳北疆否認,虞雅已經抬手撫摸起他的俊顏,笑中帶淚道:「我以為上次一別,已經是天人永隔,卻不曾想蒼天終究待我們不薄。」
「昊天,你是不舍丟下我一人在這世間的對嗎?」
虞雅淚眼朦朧,已經看不清靳北疆的容顏,但因此更認為靳北疆就是靳昊天。
柳芽不知該友情提示一下,還是讓虞雅去尋找記憶,張了幾次口也沒有出聲。
小皇帝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看著如傳聞中美貌不可方物的皇祖母,竟然對自己的父皇如此親昵,還是當著他親娘的面,頓時面色沉了幾分。
哪怕是虞雅口中念著昊天這個名字,小皇帝知道她是認錯人了,還是無法接受。
「給皇祖母請安。」
小皇帝頷首行禮,大步上前,站定在柳芽身側,無聲表明自己護著母親的立場。
虞雅的思緒被打斷,下意識的尋找聲源,卻在看到小皇帝的臉之後面色蒼白,險些昏厥過去。
「不可能的!」
「我的疆兒怎麼會……」
搖搖欲墜的虞雅死死的抓著靳北疆的手臂,聲音輕顫的問道:「昊天你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我在黃泉路上相見,我們的疆兒並沒有前來一家團聚,父皇會護住他的對不對?」
虞雅完全不在現實中,一番話讓屋內的幾人都臉色大變,尤其是柳芽。
記憶紊亂,還有幻覺存在,這可不是好兆頭。
一旦虞雅不肯面對現實,那麼她可能會因此而瘋癲,那才是真正的毀了!
「娘,這是您的孫兒,不是疆……」
柳芽的話尚未說完,便見虞雅已經暈了過去。
靳北疆再有潔癖,也不能眼看著生母摔倒而不顧,忙將人抱起送到內寢去。
柳芽緊隨其後,為虞雅診脈後面色很是沉重。
「母后的體內,有兩個心跳。」
猛地抬起頭看向靳北疆,柳芽沉聲道:「那個畜生當年可能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法保護了母后的命,藥王谷或許也不精通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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