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規矩
氣氛越來越凝重,好似這大廳之中隨時都可能出現驚天雷聲。
只是,這裡的爆發點還沒有蓄積出來,外面卻是炸開了鍋。
「老太君!大人!言王殿下來來!」
當下,在場的人,都「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李氏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白羽的胳膊:「羽兒,快走!」
「鐵教頭!把李氏拿下!」
老太君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氏抓著白羽往外面跑,太放肆了!
簡直是不將她放在眼中!
鐵教頭聞聲而動,三步並兩步地來到了李氏身前。
李氏趕緊將白羽護在身後,就像勇敢的母雞,在對抗老鷹一樣。
「大人!求你放過羽兒吧!」
她知道,求素來鐵石心腸的老太君根本不可能,現在唯一能夠救白羽的人,也就只有白鎮堂了。
白羽緊緊地挨著李氏,能夠感受到她為母則剛的強大。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一雙手輕輕地抓住李氏的胳膊:「娘,不用求他們了。」
她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正前方。
那個男人,正站在木蘭樹下,眼底的戲謔一覽無餘。
「鐵教頭,把李氏帶下去!」
老太君臉色一沉,她今日的心情全都被攪壞了,可不能在言王面前丟臉了。
鐵教頭不由分說地將李氏給拖下去。
「殿下大駕光臨,老身有失遠迎,實在是抱歉。」老太君帶著一眾人迎了上去,順便還將白羽給抓住,好似迫不及待那般地往蕭澈面前推了推:「羽兒,還不見過王爺。」
蕭澈就站在木蘭樹下,木蘭花開的正好,在他頭頂染出一片炫白。
白羽眸光清冽,她不甘心地對蕭澈行了個禮:「王爺安好。」
「王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老太君很納悶,難道太皇太后地旨意傳地這麼快,言王是來提前瞧瞧準新娘的?
若是這樣,就真的太好了。
索性一會兒找個機會,直接把事情給定了,省得夜長夢多。
「羽兒,回來。」白鎮堂的聲音冷冷的,「你身份低微,怎麼能夠站到殿下的面前去?」
雖說話語之間全都是對白羽的貶低,但白鎮堂卻是在保護白羽。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羽跳進火坑。
這個言王,很可怖!
蕭澈將戲謔的目光從白羽身上挪開,臉上依舊是不近人情那般:「聽聞昨夜,白府之上發生了命案,本王特來瞧瞧。」
老太君的臉色又變了變,此事明明處理的很好,怎麼會傳入言王耳中?
「怎麼會?」老太君呵呵一笑,「王爺多慮了,我們白府可不曾出過命案,不信,你問羽兒。」
白羽嘴角忍不住都抽搐了,至於么!
每三句話就要帶上她,怕她銷不出去么?!
白羽輕輕地點了下頭。
蕭澈忽地玩性一起:「這不是白家的四小姐么,怎麼和當日不一樣了?」
他話中有話,挑釁著白羽。
那日在龍吟崖之下,貪財狡猾可是深入他心,今日顧盼生輝,學大家閨秀還是有模有樣的。
白羽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仰起頭來,對視著蕭澈的眼睛,完全沒有要退讓的意思:「王爺不也和當日不一樣了嗎?」
跟在蕭澈身後的葛天都暗暗地為白羽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爺可是最忌諱別人提及他毒發的事情。
雖說白羽沒有言明,但話中有話,根本是一聽就知道。
只是讓葛天覺得匪夷所思的是,蕭澈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瀾,甚至還可以看到輕鬆。
「看來我們家羽兒和王爺還要敘敘舊,咱們這些閑人就不要打擾了。」
「老太君,留步。」
老太君正要帶著人下去,可蕭澈的一句話卻讓她納悶。
蕭澈走了過來,行至她面前:「今日母后懿旨怕是比本王先到吧。」
老太君點了下頭。
「和以前的規矩一樣嗎?」
「嗯。」老太君顯得有些尷尬,「和以前一樣,只是說言王妃要從我們白府挑一個出來,但沒有明言是誰。」
太皇太后不止一次給蕭澈賜婚,但每一次都不會下死命,指定要誰來當這個言王妃,反而是很隨意,弄個大範圍出來,等被選中的人家自己送個新娘子出來。
旁人看來,還真的是挺隨意的。
蕭澈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他早就習慣了。
太皇太后不過是他挂名的嫡母,從小到大,那個女人都怕他搶了皇位,三番五次地賜婚,不過是為了找個眼線來盯著他,真是可笑!
「那不用選了。」
蕭澈的聲音淡淡的,卻將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什麼叫不用選了?
難道是王爺要退婚?
這,這怎麼行?
到時候太皇太後知道了,他們白府上下還有命么?
老太君一慌,正要詢問,就看著面前的言王殿下親手從腰間將墨染龍鳳給取了下來,然後淡然地塞在了一旁白羽的手裡。
「言王妃,就她了。」
真是有夠隨意的。
「王爺……」
「鎮堂!」
老太君將白鎮堂給拉住,不悅地皺起眉來。
言王的決定豈有他們說改就改的?
這樣正好皆大歡喜了。
老太君笑盈盈對蕭澈道:「既然王爺有了決定,那這親事是由王爺親口回應太皇太后嗎?」
「不必了,成親又不是什麼大事,老太君回了話就是。」
無與倫比的隨意!
成親不是大事!
白羽都想把蕭澈瞪兩個窟窿來,成親都不是大事了,那什麼才叫大事?
不過想想,克妻的男人,成親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又是平添一縷孤魂。
老太君喜上眉梢,但她的手還是沒有將白鎮堂給放開,甚至是強行將白鎮堂給帶走的。
等聚集在這兒的人都散開了,白羽才鬆了口氣。
「你爹,可真夠窩囊的。」
「切,和你有什麼關係?」白羽冷冷地哼了一聲。
白鎮堂這位吏部尚書,官大挺唬人的,可在老太君的面前,還真的就是個乖寶寶,能夠鼓起勇氣反抗霸權都已經很不錯了,她可沒有指望尚書爹爹能夠翻出什麼花兒來。
「和本王關係可大了,你收了本王的玉佩,就是本王的言王妃,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
蕭澈的聲音淡淡的,無關情愛,只是面子問題。
一個窩囊的岳父,不大好聽呢。
「得了吧!」白羽看著手裡的墨染龍鳳,「你今天來找我,只是為了查昨夜白府死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