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 2
落落擦著眼淚跑出了若去閣，胡亂的找著路口，卻不知自己究竟跑向了哪裡。
剛剛在房間里，在明冽寒面前忍住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這對她來說只是道具的眼淚，此時卻終於不堪受辱的滾落。
「王八蛋明冽寒！」落落試著痞痞的大罵，可是眼淚還是一點也不聽話的往下掉。
因為什麼？自己明明討厭死這個王爺了！明明就討厭他這種大沙豬而且傷害過她的人，可是，怎麼會只是因為那一吻就陶醉其中了呢？
為什麼心會痛？落落站住身子，抬手捂住心口，她明明感覺現在哭的不是自己，掉淚的更不是自己。
落落擰了擰眉，咬住唇回想著剛剛在若雲閣里看著明冽寒在親過她之後再去親若雲時的樣子，那時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在一刀一刀的割著一樣。
哭的不是她，心痛的不是她，動情的更不是她！落落捂住心口，歪著腦袋，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難道……
「蘇落落？」落落按著心口，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問著自己：「你是哪個蘇落落？」
「你，就是蘇落落！」
忽然，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落落猛然抬起頭，看向黑暗的夜空，彷彿聽到了那個小鬍子閻王的聲音。
「不用看，你現在活著，看不到本閻王！」小鬍子的聲音在落落耳邊飄蕩：「本來我也不用特意跑來這一趟，誰叫你剛才動了情！」
「我才沒有動情！」落落大叫。
「我說的是原來的蘇落落！」閻王回道：「忘了告訴你，你和她之所以弄錯了魂，是因為你們命格相同，所以你才可以回到她的身上重活！」
「什麼意思？」落落咬唇：「我又不是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什麼命格相不相同不關我的事！可是我剛剛為什麼會哭？為什麼會心疼？我根本就對那個惡魔王爺沒有……」
「簡單的說，這個蘇落落是你的前世，她動的情，自然就是你動的情，她流的淚，自然就是你流的淚，她愛的人，自然就是你愛的人！這樣，你懂了吧？」閻王嘆息。
落落渾身一顫：「我才不會去愛那個野蠻的男人！那麼可惡，那麼混蛋！」
「人的命運早在三生石上就已經刻上了，昨日本閻王去三生石巡視，才知道原來你的魂魄是註定來到這裡，來代已經死去的蘇落落重活。而你和明冽寒也是命中注定該有此種相遇，誰種下的果，就有誰來還。明冽寒現在對蘇落落的恨，也算是你種的果，前世今生都是你，該怎樣去彌補或者繼續，還是要靠你自己！明白嗎？蘇落落！」
「我……我可不可以回去?」太複雜了，複雜的她想逃避！什麼前世今生，什麼種下的果就該償還，這與她無關！這不是她該去經歷的事！
「回不回得去你來過的地方，這也只是命數，我已經跟你泄露了太多天機了。你是凡人，你的命運就由三生石掌控，我雖為閻王，掌管生死，但也不能改變你的命運。一切，都要由你自己去慢慢發現，慢慢改變！也許，曾經的蘇落落，她的壞，也只是一個假相，也許她本來就是你！只是需要你自己去知道那一切罷了！」
「我還是不懂……」落落仰望夜空，有些痴痴的，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四周歸於安靜，只聽得風兒吹過的沙沙聲，彷彿閻王從來沒有來過，彷彿根本沒有誰來和她說過話一樣。
落落低下頭，重新審視著自己這一身的裝束和這個並不是真正的她的身體，原來的蘇落落就是我？所以，我也會動情嗎？所以，我也會為了感情掉淚嗎？
這也……太扯了吧！
蘇落落撇嘴輕笑，當做是聽到了一場天大的笑話，甩了甩胳膊，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往菊室的方向走去。
「站住！」
聽到身後忽然傳出的聲音，蘇落落一愣，轉身看向叫住自己的人：「趙管事？」
一見是他，落落連忙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眯起眼戒備的看著他。
「不好好乾活，跑出來做什麼？」趙管事上前一步，瞪著蘇落落看，眼神一點點的向下，看向她剛剛被明冽寒扯開的衣領里露出的雪白脖頸。
「明天我休息，所以我現在是睡覺還是四處玩，都不歸你管吧！」落落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趙管事冷笑，走上前一把就把住落落的胳膊：「歸不歸我管，也是本管事的說的算！」
「拿開你的臟手！」落落咬牙低咒，甩了兩下卻怎麼也沒甩開。古代的男人都這麼大力氣嗎？還是她現在這身體嬌弱的連一個這麼瘦的老男人都掰不過？
「你這個小丫鬟……」趙管事邪邪的半眯著眼睛，低下頭輕輕聞了聞落落頭上的香味：「不僅長的漂亮，個性還像只野貓似的，我喜歡！」
「說的什麼狗屁話！放開我！」落落怒瞪著他，明顯的看出他一臉的不懷好意。這黑燈瞎火四處無人的，這男人要是真的想做出什麼事來，她還真怕以自己現在這副身子，根本擋不住。
「這麼漂亮的姑娘，當個丫鬟是可惜了！」趙管事當做沒聽到她的話，抬起另一隻手摸向落落的臉：「嘖，真是滑啊！」
「混蛋！你放開我！」落落氣的咬牙，撇開頭躲避著他的碰觸：「我警告你，要是改再碰我一根毫毛，你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趙管事一聽，來了勁兒，雙手齊使力的牢牢抓住落落的胳膊，邪笑著將她拉著靠近自己：「本管事倒要看看，我想要了一個沒幾個人認識的小丫鬟，誰又能把我怎麼樣！」
說著，不顧落落的掙扎，抬起手使勁兒的扯著落落身上那本來就已經扯開了一部分的衣服。
落落大叫：「你這個死變態老男人！你噁心不噁心！放開我！」
「哈哈，很久沒有嘗過這麼漂亮這麼嫩的小丫頭的滋味了，今天老子一定要好好的爽爽！」趙管事壓制住落落的胳膊，多用了幾分力氣。
「放開！你放開我！」落落又急又氣，用力的甩著胳膊又狠狠的抓著他的手臂：「你這個噁心的老男人，別碰我！」
「啪！」
趙管事忽然臉一僵，撕扯著落落衣服的手也停了下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瞪向蘇落落。
落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眼回瞪著趙管事，看向他那被她打紅了的臉，狠狠的抬起腿又踩了他一腳。
「啊！哦！」趙管事抱起腳大聲的痛呼，一隻手卻還是沒有放開落落，「媽的，你這個死丫頭！」
「你放開！」落落咬著牙，幾乎用著這嬌弱的身體渾身的力氣與他對抗。
「媽的，你這賤丫頭！」趙管事惡狠狠的咬著牙，突然來了力氣一把抓住落落的頭髮，狠狠的把她推倒在地上，隨即壓下身去：「老子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當老子不行了是不是？媽的！」
「啊啊啊！」落落大聲尖叫，抬起胳膊狠命的推著他，卻絲毫推不動：「你別碰我，滾開！啊！」
趙管事才不管她叫不叫，這夜深人靜的，這時間王府里的侍衛都不在後花園了，她叫，叫到天亮也沒人看得到她。趙管事陰笑著，手下快速的撕扯著落落的衣服。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落落終於害怕的大聲的尖叫著求救，可是她心裡卻悲涼悲涼的。要是有人，早就有人過來了……
「救命啊！救命！死男人你臟手拿開！啊啊啊！放開，放開！」落落忽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上衣被這男人甩了出去，只剩下貼身的裡衣狼狽的留在身上，而這噁心的男人還不罷休的繼續撕扯她的衣服，「不要！你放開我！」
落落咬著牙拼了命的使勁掙扎。
「小賤丫頭，老子今天就是要你知道我的厲害！叫你不服我，叫你沒事和我大呼小叫，你一個低賤的小丫頭也敢跟老子叫囂！」
只聽「嘶」的一聲，單薄的裡衣應聲而裂……
突然，身上的男人像是被人定住了一下，渾身一僵，然後似乎是痛的大叫了一聲，翻了個身滾到了一旁。
幾乎快要赤裸了的身子猛然間被一團溫暖包圍，落落驚愕的睜開眼，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事。
「哎喲我的娘啊，痛死我了！」趙管事在地上亂滾著。
落落眨了眨眼，抬起頭，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不看還好，一看，落落差一點又一次尖叫出聲，剛張開嘴，來者就已經一把捂住她的嘴。
「唔……」落落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眼神冰冷的明冽寒，就算打死她也想不到，居然是他來救了她。
明冽寒冷眼看著她瞠大了的雙眼，又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扯開的單薄的衣服，莫名的心頭一緊，放下她的身子讓她站好，不待她開口，便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到落落的身上。
看著他的這一連串的舉動，落落張了張嘴，啞然無聲。
明冽寒轉頭冷眯起眼看向還在痛的在地上亂滾的趙管事：「若本王的記性沒錯，你是負責支配王府丫鬟的趙管事！」
一聽到是明冽寒的聲音，即使是再疼，趙管理也得忙不跌的撐起身體，一邊爬著一邊跪著到了明冽寒面前，滿臉的痛楚：「王爺……」
落落歪過頭，死也不想再看到那個噁心男人的嘴臉，一想到剛剛他那手在她身上亂摸的樣子，她就想大吐特吐一場。
斜眼瞟了一眼落落那難受的樣子，明冽寒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心裡漸漸的升起一股無名火，不是因為王府里居然會有人做出這等下流的人，而是……他竟然會為了這個女人差點被人玷污而發怒！
明冽寒握起拳，雙眼陰噬的看著跪坐在面前幾乎癱了的趙管事：「本王一向賞罰分明，儘管你十幾年在王王府兢兢業業的做事，但是你這惡行想必也沒人會原諒！該得到怎樣的懲罰，你應該自己知道！」
「小、小……小的知罪，小的明早就去認罰！小的知罪，求王爺寬恕，求王爺寬恕！」趙管事忽然大哭出聲，明冽寒越平靜的聲音，就代表他的怒氣越大，他完蛋了，能留住這條老命就不錯了。
「哼！」明冽寒冷笑，轉頭看向巡視的侍衛，冷聲開口：「來人，把他關進地牢，賞五十鞭，挑了手筋腳筋！」
落落驚的倒抽一口氣，惶恐的睜大了眼看著站在身旁的那個像是充斥著一身寒氣的高大男人，不敢相信這個人模人樣的王爺居然會殘忍到這種地步。
「不要，王爺……王爺饒命啊！」趙管事凄歷的大叫，向前趴著就想抱住落落的腿：「求求你，我錯了，就跟王爺說我沒有對你怎麼樣……求你……」
落落呆住，趙管事的手還沒碰到她，自己的身子就已經被明冽寒攬到一旁，緊緊的抱在懷裡。落落感覺到自己隱隱的顫抖，抬起頭看向明冽寒的雙眼。
明冽寒冷瞟了她一眼，未放她離開自己懷裡，轉而看向已經被侍衛帶走的大哭大叫的男人，勾起嘴角冷哼。
「謝謝。」落落低下頭，忍住心頭莫名的酸脹感，輕輕推開明冽寒的胸口，徑自向後退了一步。
明冽寒挑眉，冷眼看著她凌亂的頭髮貼在臉上的狼狽樣子，淡淡的冷笑出聲：「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會說『謝謝』這兩個字！」
落落吞了吞口水，她承認此時心頭是有些慌亂，也有些委屈，在聽到明冽寒那淡淡的話中卻帶著冷言冷語的意味，心中頓時怒火上漲，抬起頭怒視著明冽寒眼裡的冷然。
「沒錯，我是很謝謝你這麼『好心』的救了我！」好心那兩個字被她咬的極重，落落隨之也冷笑了起來，臉上帶著不容他忽視的高傲與不服的勁兒：「但是，請你不要總是拿以前的我和現在我的相比！告訴你，我不記得你說過的我以前的任何事情，你說我推辭也好，說我裝模做樣也罷，若是你只是想奚落我的話，那對不起，請你馬上離我遠一點，因為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氣到殺人！」
拜託，她現在正在窩火呢好不好？
明冽寒眯起眼，又一次的上下打量著蘇落落身上的給他的那種不一樣的感覺。曾經的高高在上，是個人都會被她折磨的半死不活，卻惟獨在他面前表現的像個高貴賢淑的公主，而此時，她卻竟敢卸下全身的偽裝，跟他如此對峙。
忽然，明冽寒上前一步，抬手放在落落的額頭上。
落落一愣，不解的看著明冽寒的舉動，獃獃的忘記躲開他的手。
「像是沒有生病的樣子！」明冽寒勾了勾冷硬的嘴角，放下手轉而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這樣的你究竟是你又一次的偽裝，還是真正的你？」
「拿開你的手！」蘇落落撇開頭向後退了一步，抬眼冷冷的看著明冽寒滿是玩味的雙眼：「反正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少來探究我是怎麼樣，我現在又沒有纏著你，你反過來研究我做什麼？」
明冽寒閑閑的抱起胸，冷笑著看著她。
「難不成……」落落忽然邪氣的一笑，從新上前一步將臉停在明冽寒眼前的一公分處，突然綻放出一抹燦爛可愛的笑臉：「你愛上我了？」
被她忽然明朗的笑容震懾的有些僵住的明冽寒冷冷的推開她，與她保持距離，眼裡閃爍出一種狼看到獵物的陰森目光，邪邪的勾起唇，冷笑著開口：「看來你是學會了激將法！不過，在本王這裡，沒用！」
落落不語，瞪著他。
明冽寒輕笑，掃了一眼她露在衣服外的白晰脖頸，順便低下頭看向她緊抓著身上外衣的一雙手：「看來洗衣房並不適合你這種女人！
落落斜眼看著他，不懂他這話里的意思。
明冽寒沒有多做解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著轉身大步離開這塊小小的角落。
「關洗衣房什麼事？」落落皺眉，看著他的背影，低下頭又看向自己這雙因連洗好幾天的衣服而紅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