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而且那個時候她已經離世了
「可是當時……她不是已經嫁給別人了嗎……」
獨孤沁打量著獨孤皇帝,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既然已經嫁人了,那為何你……」
皇上的心中別提有多麼的疑惑了,當年他知道事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且那個時候她已經離世了。
將軍也什麼都沒和他說,可是現在……?
這一切都太過的讓他意外,甚至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而獨孤沁卻是微微勾唇,「當時我母親已經有了我,得知您已經離世的消息,她悲痛欲絕,幾度要隨您而去,只是捨不得我也跟著你們下去,她後來想要生下我,但是我外祖父……不想讓我以後沒有爹爹,也不想讓我以後被人嫌棄,所以就讓母親下嫁給一個低階軍職的男人,也就是獨孤振山,後來我母親每天都鬱鬱寡歡,最後在生我的時候,撒手人寰……」
獨孤沁垂下眸子,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
不過她也沒有把具體的事情和獨孤皇帝說清楚,母親是被人害死的,這件事情那些人已經得到了報復,該死的都已經死了,她就不想讓皇帝再自責下去。
而獨孤皇帝,這一刻卻有些不可置信,甚至眼中全都是震驚。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雖然,獨孤皇帝這麼說,可是他的心卻已經被這個女孩子給帶動,帶動的讓他覺得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甚至在她說完之後,他就非常相信,這個丫頭就是自己的女兒啊!
甚至心底的相信也越來越濃烈。
獨孤沁被這雙深邃老朽的眸子仔細打量著,眸子里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這讓獨孤沁有些坐立難安,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她孤獨慣了,即便是在南宮浣笙的面前,他們的相處模式也是默契十足,只需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在想寫什麼,從不黏膩。
她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流露出一個稍顯自然的笑,心底卻有些讓她不舒服的情愫流出。
「像,的確是像。」
獨孤賀聲音有些梗慨,眼圈微紅。
「沒有想到,她竟為朕留下了一個孩子,沒有想到竟已經長大,還出落的如此婷婷玉立。
「孩子,這些年,你都過的如何?」
他顫巍巍的朝著獨孤沁問著。
獨孤沁挪動了唇,「還好,也就是幾次三番死裡逃生,被養父追殺而已。」
獨孤賀眼瞳一擴,背脊一直,「什麼?怎麼回事?「
獨孤沁淡淡的將過去的事情,平靜的複述了一遍給獨孤賀聽。
獨孤賀聽完,已經是老淚縱橫,但因為身份,卻仍舊扼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太過失態。
「是朕、是朕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
「沁兒,現如今,既然你已經回來,父皇今後會好好待你,有父皇在,任誰都不會再欺負你。」
獨孤沁沒有說話。
一旁的南宮浣笙倏地一笑,手按獨孤沁的手背上。
「也沒有,從前有我在,也沒有人欺負她。」
獨孤賀這才留意到坐在獨孤沁身邊的男子。
只見他濃眉星眸,唇薄鼻挺,五官深邃,周身散發出一股矜貴的氣質,不過……看起來似乎過於狷狂邪魅,很不靠譜的樣子。
獨孤賀前一秒還沉浸在認回女兒的喜悅里,后一秒就滿眼警惕的看著南宮浣笙。
「女兒啊,識人要明,你才剛剛回家,年紀也還小,就先在家裡能待多久待多久,別的事情不急。」獨孤賀語重心長,滿臉慈笑的拉著獨孤沁的手說著。
獨孤沁看著獨孤賀的手,沒有抽回,竟覺得手心有一陣暖意。
她捕捉到獨孤賀話里的『家』字,原來……她不是認父,而是回家了。
她頓時對著看起來很嚴肅,實際上卻很慈祥的老人,生了些親近。
南宮浣笙的關注點,卻有些不一樣,他聽出來了。
這個老狐狸,想要將獨孤沁留在身邊,所謂的『別的事情』,不就是他和獨孤沁的婚事?他這辛辛苦苦陪著獨孤沁認父,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南宮浣笙忍著心裏面的不悅,臉上還是揚著笑意,十分禮貌的對著獨孤賀說道。
「其實,阿沁年紀也不小了,只是看著顯小而已,其他的事情……還是挺著急的。」
獨孤賀蹙眉。
「沁兒怎麼就年紀不小了?有三十了么?」獨孤賀揚聲挑眉,盯著南宮浣笙,一秒護女狂魔上身,「再而言之,就算朕女兒已經三十,也是行情好的很,哼。」
獨孤賀冷哼哼的道。
南宮浣笙噤聲不再說話,到底是岳丈,年紀又大了,初次見面還是讓著點,以後時日長的很,慢慢調教。
獨孤沁倒是頭一次瞧見他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面前吃癟,心中好笑,眼瞳之中流轉出笑意來。
獨孤賀瞧見獨孤沁笑了,那眼角眉梢之間,恍惚中,他仿若看見了故人。
只可惜佳人已逝,他已經找不回她了。
獨孤賀在心底,默默發誓,一定要用餘生最後的歲月,好好呵護這個女兒。
「先不說這些,沁兒,吃菜。」
獨孤賀夾了一塊肉放在獨孤沁的碗里。
獨孤沁不動聲色,南宮浣笙也夾了一筷子放進了獨孤沁的碗里。
獨孤賀不甘示弱,爭寵一般,又給獨孤沁夾了一筷子。
兩個男人竟跟小孩子似得,幼稚起來。
一頓飯吃的『和和睦睦』,認父就這樣結束了。
吃完飯,便要安排獨孤沁和南宮浣笙歇息。
明明兩人的關係,算是天下皆知了,獨孤賀就是要裝傻,將兩人各自安排了一個房間,還將房間安排的,相隔一條銀河那麼遠。
一個在皇宮的東宮,一個在皇宮的西角角落不知名的破敗庭院。
當南宮浣笙站在灰撲撲,慘舊舊的屋子門前,嘴角抽了抽,心中感慨,這個老狐狸,還真是小氣。
竟如此記仇。
然,南宮浣笙又豈是隨意接受安排的人?
夜黑風高,南宮浣笙唇角勾勒,足尖一點,一個飛身,躍上房梁,輕如鴻雁的朝著東宮方向而去。
結果,還未靠近東宮外院。
四周忽然出現了二十個黑衣暗衛,將南宮浣笙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