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出好戲
沈沉香臉色一僵,蝴蝶是沈沉香的貼身沈沉香,去迎接薛勿念居然就空蕩蕩的馬車過去,只是華有其表做做樣子而已,本是想要給薛勿念下個臉子,讓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庶女身份,沒想到是沈沉香小看了薛勿念,居然沒有廢柴草包的模樣,更是聰明的將事情推到了沈沉香的身上。
這高門大戶裝腔作勢之態老百姓可聽聞不少,心下倒是瞬間瞭然,薛勿念畢竟是薛家的二小姐,母親是薛家二夫人夏琳琅,而不是薛家的大夫人沈沉香,夏琳琅過世之後沈沉香為表姿態念其喪母將薛勿念收養在自己名下,可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女兒,親疏有別,頓時看著薛家的眼神都露出了一絲的鄙夷。
沈沉香嘴角抽搐道:「是大娘照顧不周,讓念兒在蓮花受苦了,只是沒想到蓮花庵居然是個艷寺,也不知念兒在那有受什麼苦嗎,你在那兒五年有沒有人對你動手動腳。」
薛勿念眼神清晰而又明亮,眼神卻有不易察覺的鄙視,沈沉香居然想要拿著蓮花庵的艷寺之事往薛勿念的身上潑髒水,是想要有人覺得蓮花庵這麼不乾不淨,薛勿念從裡面出來估計是不是清白身讓人懷疑。
薛勿念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身為薛家二小姐,蓮花山那些惡尼姑們再可惡也就是搶了我的東西,刻薄虐待我而已,何況我在蓮花山沒日沒夜要挑水砍柴洗衣做飯,一點閑暇時間就拿去做刺繡,倒沒想到蓮花庵卻有這麼一個骯髒之處,身為工部尚書之女如果我早知道蓮花庵是那種地方,我又怎麼會坐視不理,而薛家如果知道蓮花庵不乾不淨也斷然不會安排我去那兒給母親祈福。」
薛勿念的話滴水不漏的堵了回去,不僅讓人知道她這五年過的是多麼凄苦,還說明蓮花庵的尼姑虐待刻薄一事,並且薛勿念對蓮花庵骯髒一事一概不知。
突然四周的老百姓熱鬧了起來,有的拿出手帕,有的拿出荷包,甚至還有人拿出了鞋子,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冒出來的,突然就衝到了最前排,要不是有夏辰傲帶來的人馬攔著,恐怕有衝上來的架勢。
那些個人拿著手裡的東西說道:「二小姐記得我們嗎,你在蓮花庵的時候給我們綉過荷包。」
「我也照顧過二小姐的生意,雖然只有幾個銅板,總比二小姐每天要起來挑水砍柴的好。」
「我的鞋子還二小姐做的呢。」
「二小姐在蓮花庵洗衣做飯早起貪黑,靠著這些個針線活替補家用才能活下去。」
「二小姐還記得我不,二小姐在蓮花庵冬天沒有炭火,還是我看你可憐穿著單薄拿了兩個炭火來給二小姐度過難關的。」
「紅豆丫頭也是忠心耿耿,二小姐在蓮花庵過那樣的生活,也能不離不棄。」
「我在蓮花山附近住著,見過二小姐和紅豆大冬天的出來撿柴火摘野果。」
「就是因為見她們可憐所以我們的針線活都是找二小姐,也算是照顧她們。」
「蓮花庵的尼姑也是欺負人,將二小姐趕到了柴房生活。」
「那個屋子我也看過,屋頂漏的沒有窗戶,冬不暖夏炎熱,可憐了二小姐。」
聽到這些人的話后沈沉香的臉都黑了,好不容易刻畫了一個薛家二小姐風光回府的想象,如今卻讓人看出來金玉其外的假象而已,沈沉香頓時覺得火辣辣的痛。
紅豆找來的這些人可真是靠譜,實打實在蓮花山附近生活的人家,也的確是這五年來照顧薛勿念刺繡縫補賺點銅板的人家,就算是薛家人事後調查也查不到任何問題。
紅豆和這些人經常打交道很熟,所以只要和他們說,薛家二小姐薛勿念要回薛府,很是感謝他們對薛勿念的照顧,給了點銀子有意無意的透露幾句,自然有人出現在這兒想要借著薛勿念回府之事混個臉熟保不定日後跟著沾光,這些人便一窩蜂的來了。
你一句我一句,站在四周的百姓全聽一清二楚了,這薛家二小姐在蓮花庵過著丫鬟的生活,冬天沒有炭火,衣服單薄,還要去摘果子填飽肚子,靠著給人縫補刺繡來度日。
鬧出這樣一個笑話薛明義黑著臉凶道:「你怎麼照顧念兒的,居然讓蓮花庵的惡尼姑這樣欺負她。」
沈沉香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她紅著眼睛哭訴道:「念兒這幾年在蓮花庵居然是這樣的生活,都是為娘的照顧不周,才讓蓮花庵欺上瞞下傷害你。」說完眼淚撲閃撲閃的掉落。
沈沉香還真是個戲精,這幅悲傷欲絕的模樣,看起來多麼心疼薛勿念呢。
薛勿念一副乖巧懂事體諒的模樣說道:「大娘也是不知情才會被人欺騙。」沒有直接證據,薛家人虛偽的面具還扯不幹凈,這臉面得慢慢的撤才能扯的清楚,才能沒有機會再戴上去。
薛勿念嘴角含著笑意,不要幾天京都就會傳開薛尚書之女被扔到蓮花山之後過的是怎麼樣的凄苦生活,被人虐待受人欺凌冬不保暖夏不果腹,而大夫人端莊賢淑對庶女卻是這般道貌岸然。
這裡發生的一切全落在了不遠處煙波樓天字型大小房的看客眼中。
秋寒放下了窗子,說道:「王爺,薛二小姐已經薛府。」
君夜離喜歡看戲,今天倒是看了一出好戲,他臉上流出不明的笑意:「這個薛勿念還真是厲害,不動聲色的安排了所有事情,撕破了薛家虛偽的嘴臉,刻畫了自己被趕出薛府五年凄慘的模樣風光回到薛府,厲害,厲害。」
秋寒沒有說話,他著實沒有想到薛家被趕到蓮花山住了五年的二小姐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物。
君夜離琢磨道:「你覺得有人可以變成兩個完全不同之人嗎,你調查的薛勿念可是草包庶女沒膽沒謀,但是現在的薛勿念模樣倒是一樣,但是那雙眼睛不再是以前死魚一般死氣沉沉,表現出來的沉穩、大氣和手段,都不是一個人。」
而且這樣的人居然身手詭異,點穴功夫無人能及,這怎麼可能是五年來任打任罵受人欺凌的薛勿念,還是之前只不過是她的偽裝?
秋寒明白錦熙王的意思,這薛勿念幾天時間發生了改變太大,君夜離在懷疑薛勿念並不是同一個人,秋寒說道:「卑職立馬派人調查。」
敢搶君夜離的東西,君夜離的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薛勿念你得拿什麼來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