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可還順手
這時，敲門聲響起。
「爺，你們這邊出什麼事了？」一個嗲嗲的聲音在門外問道。
蕭笙斂了斂混亂的思緒，他淡淡道：「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打破一個杯子罷了。你可以下去了。」
等外面沒有人聲后，他緩緩走到寧玉鳶身旁。她絕美的容顏顯露著病態的蒼白，雙眸緊緊闔著，看不出任何生機。
蕭笙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他彎下身，把寧玉鳶抱起來，腦海中浮現出很多畫面。
「怎麼會，說好一輩子，誰先離開，都不算一輩子。」
「阿笙，我好怕，可是看到你，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的音容笑貌，像是鐫刻在了蕭笙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回到現實，寧玉鳶一動不動地躺在他懷中，安靜的可怕。
「說好不離開我……你卻食了言。」蕭笙聲音沙啞，他沉默了很久，最後扯起一個苦笑，「走……我們回家。」
他把身上的披風蓋在寧玉鳶身上，最後從窗戶那邊足尖點地，飛掠著離開。
此時，外面的人笑著推門進來。
「爺，這邊伺候的姑娘……」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後，手中的茶盞哐當落地。
「啊——！！！」
尖叫聲響徹在整個擷芳樓。
另一邊，偏僻小巷。
「讓開。」蕭笙臉色陰沉的可怕。
面前幾個紈絝子弟擋在他面前，面露不善，嗤笑出聲。
「你小子行啊。身上有幾個臭錢把你眼睛搞瞎了？連京城赫赫有名的劉家大少都不認識？」
「以為摘了面具就不認識你？勞資化成灰都能認出你！敢得罪劉少，你怕是不想活了！」
蕭笙面容冰寒到極致，「我說，讓開。」散發出的氣勢直接鎮壓全場，讓眾人有些發怵，不自覺後退兩步。
為首的劉少臉色難看，上次他就是這樣唬住自己的，沒想到自己還真被他嚇到了。看起來這個人倒也不過如此，不然怎麼遲遲不動手？
他冷笑：「虛張聲勢。」
眾人也回過神，都為自己被面前這個男子嚇到而心中羞辱。
羞辱很快化作胸腔的怒火，他們的謾罵更加變本加厲。
「裝什麼啊？不過一個窩囊廢，唬人呢？」
「嘿嘿，這小娘們是累得睡著了？勸你乖乖交出來，讓我們幾個爽爽……」
話音未落，他感覺一道強大的吸力把他吸過去，恰好撞上蕭笙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還沒反應過來，蕭笙手腕一個用力，男子瞳眸睜大，剎那間軟倒下來，了無聲息。
嘰嘰喳喳的聲音停止，小巷中變得寂靜無比。
他們獃獃地看著蕭笙手中依舊掐著那個男子的脖頸，他砰的一聲甩開，眼裡依舊沒有溫度。
驟然間，他們的後背竄起寒意，心中翻滾的強烈的恐懼感讓他們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並非尋常人。
他們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最後腳下生風。
逃！
不論如何，都要逃出這個男人的魔爪！
突然，一陣強烈的颶風把他們捲起，身形向後倒飛。眼前的蕭笙抱著寧玉鳶，如同徹夜裡走出來的鬼魅，招招奪人性命。
他們本能地感到戰慄，撲通一聲跪下來。
「大俠！大爺！求你放過我們！原諒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眼瞎！求您高抬貴手啊！」
蕭笙腳步很輕很慢，但每一步，都好像走進了他們心裡，加深他們的恐懼。
他臉色冰若寒霜，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忽然笑了。眼底，卻無半點笑意，透著一股子薄涼。
「原本，我並不想太過招搖。」
他手上勁風頓起，翻滾著的戾氣沖向他們。像是在小巷裡閃過一道流光，轉瞬即逝。
那幾人倒在地上，連叫喊都來不及，便沒了生息。
而蕭笙至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彷彿殺人於他而言不過雲淡風輕的事，唯有目光落在寧玉鳶身上時，才有了一絲波瀾。
他垂下頭，緩緩撫摸著寧玉鳶的臉，眸子里閃過痛苦。
「玉鳶……我一定會救你的。」
他自小巷的陰影中邁出去，走向繁華市井中。
回到蕭國時，官宦上下都喜不自勝，但看到蕭笙陰沉著臉抱著寧玉鳶匆匆忙忙走向養心殿，都默默噤聲不敢說話，唯恐殃及池魚。
他卻顧不得旁邊人的眼光了，抱著寧玉鳶風風火火地走進養心殿，奴婢迎上來后看到寧玉鳶這幅模樣，大驚。
「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蕭笙厲聲道：「快傳御醫！」宮女們不敢遲疑，腳步飛快連忙走出養心殿。
外面的人看著養心殿內宮女和御醫不停進出，腳步匆忙，裡面響起杯子摔落在地破碎刺耳的聲響。
「庸醫！一群庸醫！朕養你們有何用！」
少頃，蕭笙陰沉著臉走出來，大步走向藏書閣。
只見扶離正在裡面，翻看著書籍，聽到腳步聲后，他不驚不懼，淡然道。
「陛下回來了？」
蕭笙冷冷地看著他淡定的模樣，想到寧玉鳶落得這番田地，全是拜他所賜，心中翻湧著的怒火更是紊亂無比。
他忽然笑了起來。
「朕能平安回來，想必你心中十分不順暢吧。」
扶離放下書，看著他悠悠道：「陛下這樣說，臣卻不懂了。陛下乃是國之祥瑞，您能平安回來，自然也代表蕭國安定，臣作為蕭國的臣子，感到萬分欣慰。」
「你這聲蕭國臣子，倒是說得十分順口。」蕭笙反唇相譏。
扶離笑了笑，「臣本就是蕭國臣子，為何會叫得不順口？」
見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蕭笙更是想笑了。
「不知國師在朕離開的這些時日，打理朕的蕭國，可還順手？」
扶離彎了彎唇，「臣心中惶恐。然，國不可一日無君，眾臣委以重任，臣亦不敢推卻。」
「好一個不敢推卻！」蕭笙冷笑連連，「扶離，你推卸責任倒是不假分毫！你真以為，本君尋不出你的把柄？」
扶離聽到他的訓斥，面上平靜，不卑不亢道：「臣不知陛下在說什麼，臣一心為國，如何推卸責任了？」
蕭笙深吸一口氣，「現下我無意與你爭執。你告訴我，洛風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