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住口
「這……」兩個弟子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把目光落在蕭笙身上。
冷羽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大步走過去激動地揪住他的衣領,「他在哪……他在哪?!」
蕭笙對於他過激的反應,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拂開他的手,退了幾步。
「這是我的一個友人給我的信物,說我若要面見太乙真人,拿此信物便可。」蕭笙聲音淡淡,「至於他的去向,在下不便告知。」
冷羽清醒過來,他握緊手中的腰牌,冰冷的眸子里滿是滄桑。
少頃,他苦笑道:「也對。如今想必他對宗門也是失望極了,怎會願意告訴我他的去向。」
兩個弟子看到冷羽傷春悲秋的模樣,心下咯噔一聲,擦了擦冷汗。看這模樣,冷羽師兄應當是和他有些淵源的。
好險,還好他們沒有把他徹底驅逐出去。不然只怕他們難辭其咎。
蕭笙見了,心中鬆了口氣,看來他確實是認得這腰牌的。想到寧玉鳶的傷勢,他溫聲問道。
「不知閣下可否讓我進去面見太乙真人?」
冷羽回過神,他點點頭:「隨我來。」
走進宗門,仙霧繚繞,亭台水榭,放眼望去仙草種植其間,頗有宗門大派之感,磅礴大氣撲面而來。
冷羽領著蕭笙左彎右繞,走了很久依舊沒有到。蕭笙卻被白鷳宗的氣派心下震撼了,這氣勢,倒與他們皇宮的闊綽程度不下分毫。
兩人走在路上,迎面忽然撞上一個人,那人身後領著幾個弟子。
「慢著。」為首的男子停下腳步,忽然對著冷羽輕笑道:「師兄,你今日好大的架子啊。見著我竟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真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天之驕子?」
冷羽停下腳步,攥了攥拳,轉身掃了他一眼,聲音冷淡。
「你多慮了,我性格冷淡,一向如此。」
陳鵬恍然大悟地點頭,「也對。自從你們太乙真人那一派沒落,的確沒什麼架子可擺。自從那個叛徒……」
冷羽臉色驟然冰寒:「陳鵬!」
陳鵬憨厚地笑笑:「是我失言了,師兄莫要生氣怪罪。」
他把目光落在蕭笙身上,眯了眯眸子,「師兄這是?」
冷羽平淡道:「幾日前同你說的那一批新晉弟子,我正好領著他前去入住。」
陳鵬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笑道:「挺好的。」他走過去拍了拍蕭笙的肩膀,「小師弟啊,師兄奉勸你一句,將來勤學好問的同時,也要擇一良師,否則……」
冷羽拳頭越攥越緊,眼底陰沉一片。
蕭笙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溫和笑道:「多謝師兄教誨。師弟定然會吸取師兄的教訓,選擇良師。」
冷羽怔怔地看向蕭笙。
陳鵬臉色微變,繼而溫和地笑了笑,看向冷羽,「師兄,不知這幾年,你的煉丹術是否精進?」
冷羽拳頭攥得越發緊了,臉色煞白。
陳鵬帶著眾弟子大笑著離去,到了很遠的地方依舊能聽到他們刺耳的笑聲。
隱約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
「幾年了還在原地踏步,擺什麼架子啊……」
冷羽站在原地,嘴唇發白,冷風扑打過去,他的身軀一動也不動。
少頃,他僵硬地轉過身。
「走吧。」
一路上,冷羽沉默著沒有說話。蕭笙卻對於他們對冷羽的態度感到奇怪。
他皺了皺眉問道:「他們平時也是這樣和你說話的?」
冷羽沉默片刻,苦笑:「原先是對我畢恭畢敬。只是自從十年前的變故……太乙真人勢力大減,我又是他門下親傳弟子,自然受人輕視。樹倒猢猻散……那些曾迎合我的人,摘關係也全數摘得乾淨。」
他抬頭看向天空,笑容自嘲。
十年前?蕭笙雖然存了疑,但終究沒說出來。
「這些年,我的煉丹術亦沒有長進分毫,而現在新晉弟子資質非凡,又多了很多後起之秀。」冷羽聲音平淡如水,「雖然,我的資歷最老,他們人前尊我為師兄,在後面編排我的話,其實我也聽了不少。只是從來便當做沒聽過罷了。」
他笑著搖搖頭,「讓你見笑了。」
蕭笙聲音沉靜:「不會。」
兩人走在路上,相對無言。走了很久,到了一處大殿前。
上面的牌匾鐫刻著金色的蒼勁有力的三個字,清新殿。
驟然間磅礴之感襲來。
冷羽領著他進入大殿的正殿,對盤坐中間的那個發須皆白的老者躬身拱手,恭敬道。
「師尊,有人要見您。」
上面盤坐的人沒有說話。
冷羽想了想,走了幾步到老者面前,把那個腰牌奉上。
那老者猛地睜開眼,眼裡閃過矍鑠的光芒。他把腰牌奪過來,看了一會,突然拂袖帶起強勁的狂風,腰牌也隨之捲起落地。
「哐當!」
「不見。」他聲音冷淡,談吐間盡顯不可抗拒的氣勢。
冷羽瞪大眼,呼吸窒了窒,「師尊?」
「不過一個背叛宗門的叛徒,本尊何必顧念舊情?」老者轉過身,平淡道,「讓那個人速速離開,既然被逐出宗門,那就和白鷳宗再無半分瓜葛。」
冷羽眼裡難以置信,自己的師尊怎麼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他明明……
「好一個再無半分瓜葛!」蕭笙站出來,聲音沉沉,想到洛風,他的胸口蘊著火焰,「難怪洛風十年來始終不願回宗門,說到底,是對你這個師尊失望到了極致罷了!」
「快住口!」冷羽大驚失色,他看向太乙真人,只見他沒有說話,眼眸微闔。
只有冷羽知道,太乙真人這樣,大抵是真的生氣了的。他急得直冒冷汗。
「洛風想必對白鷳宗,對真人也是失望到了極致吧?」蕭笙聲音冷冷,「他一心為宗門著想,卻為奸人陷害……」
「冷羽,送客。」太乙真人聲音平淡。
他嘆息一聲,看向蕭笙,只見蕭笙怒氣未平。
「自然是不用你送的,這白鷳宗,不來也罷!」
蕭笙風風火火地大步走出去,橫衝直撞離開白鷳宗。
身後突然響起遙遙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