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滾出去
南州殯儀館位於城市西郊，秦立誠利用中午休息時間打了一輛車趕過去。
莫家不愧是南州首富，租了殯儀館一層樓置辦老爺子的喪事。
秦立誠過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弔唁莫老爺子；第二，找吳媽對質。
莫錦隆的死雖和秦立誠毫無關係，但他是最後見到老爺子的人之一，過來弔唁一下無可厚非。
當天中午，秦立誠幫莫老爺子針灸時，吳媽明明就在身邊，可她卻說並不知情。
吳媽為什麼要說謊，她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如果不把這事搞清楚，秦立誠寢食難安。
秦立誠來南州將近五年了，但卻從沒來過殯儀館，步入大門后，有種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感覺。
順著中間的大道緩步前行，高大的蒼松翠柏靜立路邊，秦立誠心中的壓抑感悄悄散去。
生老病死，人生常態。
秦立誠雖做不到不喜不悲，但勉強能平靜面對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個凄慘的哭泣聲傳來，秦立誠轉頭看去，一個白髮老婦哭天搶地、痛不欲生。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生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此。
二樓弔唁廳名字很好聽，金玉堂，裝飾考究，與其他弔唁廳相比，天上人間。
金錢的魔力無比巨大，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只是誰也改變不了最後的歸途。
金玉堂里人來人往，亂鬨哄的，秦立誠走到莫老爺子的靈柩前恭敬的鞠了三個躬。
當他鞠完最後一個躬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男聲：「立誠，你怎麼來了？」
吳兆明快步向前走來，臉帶疑惑之色。
秦立誠本想悄悄弔唁莫錦隆，然後找吳媽談一談，並不想驚動莫家人。
吳兆明一聲嚷嚷，現場許多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師……師父，我來弔唁一下莫董事長！」秦立誠一臉坦然。
秦立誠本不想驚動莫家人，但既然吳兆明亮明了他的身份，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莫錦隆的死和秦立誠毫無關係，他問心無愧。
秦立誠的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男子臉色陰沉，雙眸烏黑、劍眉英挺，身著白襯衣、黑西褲，丰神如玉。
「你是中醫院的秦立誠？」男子冷聲問。
「我是秦立誠，您是？」
吳兆明搶先開口：「立誠，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位錦隆集團的總經理莫耀南先……」
「滾出去，莫家不歡迎你！」莫耀南揚聲怒喝，面沉似水。
秦立誠微微一愣，不知莫耀南發什麼神經。
莫錦隆死於心肌梗塞，和他無關，莫耀南無權如此對待他。
秦立誠剛想出聲反駁，吳兆明上前一步，出聲道：「立誠，時間不早，你先回去上班吧！」
吳兆明邊說，邊伸手將秦立誠向門口推去。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不知出了什麼事。
下樓后，秦立誠再也按捺不住了：「師父，您說莫總是什麼意思，他不會真認為我殺了老爺子吧？」
「沒有的事，立誠，你想多了！」吳兆明出聲勸慰。
「你看他剛才那話說的……」
不等秦立誠說完，吳兆明搶先道：「立誠，你多理解，父子情深，莫老爺子剛去世，莫總情緒比較激動！」
「唉，算了！」秦立誠一臉鬱悶。
吳兆明伸手在秦立誠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立誠，回診所吧，心意到了就行了！」
秦立誠輕嗯一聲，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剛走兩步，秦立誠像是想起什麼，轉過頭來急聲道：「師父，您看見吳媽了嗎？」
秦立誠到殯儀館來，除弔唁莫老爺子以外，還要找吳媽對質，差點忘了這一茬。
吳兆明心裡咯噔一下，急聲問：「你找吳媽幹什麼？」
「我幫莫董事長針灸時，吳媽明明就在身邊，她現在矢口否認，我要找她問個清楚。」秦立誠面露憤怒之色。
吳媽的話對秦立誠極為不利，必須找她問個清楚。
「吳媽不在這兒，我沒看見她！」
「不在？」秦立誠抬眼直視吳兆明。
吳兆明將頭微微轉到一邊，出聲道：「我上午就過來了，一直沒看見吳媽。她是服侍莫董事長的，現在老爺子既然歸天了，她也就沒必要再留在這兒了。」
秦立誠知道吳兆明說的是實情，他之所以今天過來，就是怕吳媽離開莫家，無處找尋。
「師父，您確定吳媽走了？」
吳兆明輕搖一下頭：「這只是我的猜測，要不，我一會上去以後，幫你旁敲側擊打聽一下！」
「謝謝師父！」吳立成出聲道，「如果有消息，麻煩您告訴我一聲。」
吳兆明爽快的答應下來，讓秦立誠別管這事了，快點去診所上班。
秦立誠到診所時遲了近半小時，剛從計程車上下來，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
「喂，秦哥，你到診所了嗎？」方雪柔急聲問。
「到了，什麼事？」
方雪柔聽說秦立誠打哦診所了，鬆了一口氣：「秦哥，你現在就到我們診所前面的棗泥巷2號來，快！」
不等秦立誠應聲，電話便掛斷了。
秦立誠見方雪柔的語氣很急，一定有事發生，快步向著棗泥巷跑去。
走到棗泥巷2號門口，秦立誠見門虛掩著，伸手推門而入。
一位白髮老太太癱坐在狹小的堂屋，方雪柔蹲在她身邊，想要將她攙扶起來，但卻做不到。
「雪柔，怎麼回事？」秦立誠掛關切的問。
「秦哥，你過來太好了，快點幫我吧羅奶奶攙起來，我一個人拉不動她。」方雪柔急聲說。
老人摔倒往往容易引發身體不適，秦立誠並未盲目伸手相助，生怕好心辦壞事。
「羅奶奶，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老太太搖頭。
秦立誠仍不放心，又仔細詢問一番，確認老人身體並無不適后，才將她攙扶起來。
「羅奶奶，你的腿腳能走嗎？我們扶您坐下！」秦立誠出聲問。
老太太試了兩下，右腿無法發力，走不了。
方雪柔出聲解釋：「秦哥，羅奶奶右腿一直不好，今天又發病了，她才摔倒的。」
「奶奶，你把胳膊放在我肩上，我幫您過去！」秦立誠熱情的招呼。
老太太連聲道謝，在秦立誠和方雪柔的攙扶下，走到藤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