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動容
馮哲哲覺得,每個人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她不相信容海正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容凌呢?容凌他知道他生病的事么?還有,容家從來就不缺錢,既然得了病又為什麼不積極的治療?凡是殃及肺臟的病是不可能不遭罪,不可能不疼的,容家為什麼不積極治療呢?
就如馮哲哲所想的那樣,容海正得的是肺癌。醫生說他得的癌症已經是晚期了,病人沒有多久的日子了,以後想做點什麼,就讓他做點什麼吧。化療治療的意義不大,對於晚期的病人,醫生不提倡病人繼續治療,在醫院裡遭這種罪了。
這醫生是馮哲哲的一個朋友,她說的很直接,馮哲哲卻聽的心像是沉進了谷底。沉進了寒冰窖里。
肺癌晚期……
馮哲哲自己是醫生,她當然明白這個詞代表的分量有多重。這也是一個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容海正才這麼年輕,他怎麼也得多活個20、30年啊,怎麼會突然得了這種病呢!
那個醫生好友告訴馮哲哲,榮海正這病也不是現在才突然發現的,而是他已經得病有段日子了,是他自己一直在撐著,拒絕治療只服用一些藥物來控制病情。而他們正是在他的血液里發現的抗癌藥物。
馮哲哲就那樣站在窗邊,一直等著容海正蘇醒過來,她真的想問問他,為什麼不治?為什麼只用藥物採取保守治療?是他自己不想治,不想忍受放射療法的痛苦,還是他早就已經生無可戀的一心求死?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真的很想狠狠的罵他一頓!生命是自己的,他自己都不珍惜還有誰會珍惜!他是為了自己而活,不是為了別人而活!就算生無可戀,他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想要了嗎?看到自己的兒子結婚,也沒有看見過自己未來的小孫子,他真的就甘心這麼離開?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
電話是馮哲哲打給容凌的。
當時他可能在開會,電話是關機狀態的。馮哲哲就給他在語音信箱留了言。
在容海正被推到這間病房后兩個小時,容凌就來了。
他看到馮哲哲后,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好看,而在聽到容海正的病後容凌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馮哲哲看得出,容凌當真是對的容海正的病情完全不知情的。
容凌問馮哲哲,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和容海正在一起?
馮哲哲知道瞞不住他,就只好告訴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容凌。畢竟當時容海正突然昏厥過去,她東西完全沒來及收拾就手忙腳亂的打了急救電話,容凌總要看到的。她想不承認都難。
「那些飯菜果然是你做的!」容凌倏的眼眸精光一閃,只是那寒冷冷的,好像一把出鞘的匕首似得狠狠的就射了過來!
他就知道,那個負責打掃的鐘點工和他非親非故的,一個禮拜遇都遇不見幾次,連話都說不上,更別說她會破天荒的幫他做飯了。況且,做飯又不是她的工作範疇,又有誰會加量不加價的為別人白忙活呢?
所以他就猜,這飯菜會不會是還有別人進了他家呢?而他所會想到的別人,除了馮哲哲以外再沒有其他人!
「那,你有嘗過嗎?我也不知道你喜好什麼口味,我就按照……」
馮哲哲都還沒有說完,就被容凌不耐的打斷了。「你就按照賀家人的口味來做的是不是?」
馮哲哲抬頭看到那雙眸子,那裡面蘊著的是不被任何溫情所打動的冷酷!這是這冷酷,讓她的心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我就猜是你做的,所以我根本就沒吃的直接倒掉了!」容凌冷嗤一聲,毫不留情的說道。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話會以怎樣的銳利插上她的心頭!
亦或者,他看到她的表情越是痛心難過,他心裡就變/態的感到一種開心!
馮哲哲連忙辯解著,「不是,我是說我按照自己平常做飯的手法來做的。你要是喜歡什麼別的菜系,我可以去學,回來后做給你吃好不好?」
「有什麼區別么?」容凌冷冷的一笑,「和賀家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所習慣的做飯方式,難道不就是賀家人習慣的方式,或者根據他們的習慣和幸好而養成的生活方式么?」
接著,容凌板著一張臉,一字一頓的道,「我知道,你肯定配了我家的鑰匙,你能讓那個鐘點工如此費心的幫你隱瞞,想來她是出了力的。我一向不太喜歡被身邊的人出賣,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雇傭一個新的鐘點工,也麻煩你不要再去我們家了。我對你做的飯沒興趣,也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被不相干的人打擾。」
馮哲哲直覺得自己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似得,她幾乎是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只是想要為你做些什麼……」
「我不需要!」容凌近乎粗暴的打斷馮哲哲。他轉頭看她眼眶已經噙了淚的眼,不由的彎起唇角,面帶諷刺的道,「這樣就委屈了?這樣就深受傷害的承受不了了?你又知道我從小受過多麼大的委屈么?多麼大的傷害么?既然承受不了,那就回到你的賀家,過你幸福的生活去!何必跑來我這裡受苦受累,受那個氣!別做什麼一家幸福團員的白日夢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容凌轉身指著床上還沒醒過來的容海正,話語殘忍的道,「你看看,你自己親眼看看這個愛了你一輩子的男人,他最後得到了什麼?他一輩子什麼都得不到,現在還重病的躺在床上,沒有多少時日了。你再看看我,我付出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艱辛,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現在我們都早就不需要你了,你還出現幹什麼?你的出現只會讓我覺得厭惡這種被人打破的生活!我和容海正的生活不需要你,你還進來幹什麼!還是說你怕我們的存在影響了你的幸福生活,要親眼看著容海正死你這輩子就安心了?」
容凌的一席話把馮哲哲說的臉死白死白的,她的眼淚子再也沒忍住,撲朔撲朔的頓時從眼眶蜂湧了出來,在眼淚落的最凶的時候,她捂住自己的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的一路狂跑了出去!
當這間病房重新陷入平靜后,那是一種死一般的平靜。
容凌就那樣垂著手站在原地,最終頹然坐在了椅子中。
容海正昏迷了整整半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了過來。
雖然容凌手上有一堆事情要忙,但他卻把手裡的活兒都丟到了佟少琛身上。以前不管是什麼他總是親力親為,覺得不累是不可能的。現在身邊有人幫他分憂,頭一次,容凌覺得這似乎也不錯。
在容海正醒過來后,容凌當時正在看報紙,他的情緒和態度冷的簡直可以結冰,並沒有因為一個榮海正現在是一個病人,又是他爸,他就可以和緩他的語氣。
雖然容凌對容海正比馮哲哲的態度好一些,但事實上,除了不是言語上那麼分明的攻擊,單是他的冷淡和嘲諷也足夠秒死一頭大象的了。
容凌說,「容海正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這次的病正好給你一個可以永遠休息的理由和借口?所以你勇敢的連治療都不治療,就自己做了決定?你憑什麼自己做決定?憑什麼什麼事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就好了?我還不是個死人,應該有權利知道一些你的事吧?還是你覺得,以後我要知道你的事,通過報紙就行了?」
「不是的,其實在我知道這個病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醫生告訴我晚期是沒什麼治癒的希望的。既然沒希望了,我也不想治了。省得還得在死以前遭那麼多罪。倒不如去一些自己想去的地方,生活平靜點就好。」
說到這裡,容海正的眼睛從容凌臉上移到窗外,慢慢的開口道,「其實有時我是想要和你說說話的,但我知道你忙,很少有時間回來,讓你留下吃頓飯都難,更別說和我打電話說話了。其實這病當時我知道的時候,也是感到很害怕的,我以為自己不會害怕,我也一直當自己早就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怕了,還是忍不住想要和你說,但是我卻還是忍住了,因為我不想給你增加負擔。容凌,爸爸知道這輩子都虧欠了你,沒有給你太多的疼愛,沒有讓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你恨我的軟弱無能,怨我對你不聞不問,但是你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只是我不敢你,不會愛你罷了。容凌,爸爸沒有想要撇下你一個人,爸爸還想要看到你幸福。這是爸爸一輩子都沒有得到的東西,所以才更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看到你這麼一直抓著仇恨不放,爸爸心裡痛啊!你越是這樣,我就越不忍心離開,我還想看看自己未來的小孫孫長什麼樣子……」
容海正靜靜的說著,就像在那自言自語似得。第一次,容凌看到這個再苦再累都沒有被生活打倒的男人臉上,竟然滿臉的淚水!
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樣,驟然疼了起來!他不要他離開,不要他離開他!
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突然就那樣從容凌的心底升騰起來,讓他有種極其手腳發冷的感覺,彷彿現在他身邊的容海正隨時都可能會離開他似得!
容凌自認為他從小就沒害怕過什麼,可是現在,他卻覺得真真實實的害怕!
那種感覺,是一種他靠著權勢和手段無法掌控的。
容凌一句話都沒說,他只是突然想到,他這麼不予餘力的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他究竟得到了什麼?他真的感到快樂嗎?真的覺得看到他們這張傷心愧疚的臉心裡就會覺得爽嗎?真的覺得他們是可有可無的人,有了他們和沒有他們沒有任何的區別嗎?
不!不是的!他想要去擁抱親情,可是,卻在親情每每靠著他這邊傾斜過來時他就用最銳利而殘酷的言語去推開它,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他不但沒有感覺到快樂,這些話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不但在傷害著那些在乎他的人,同樣也在狠狠的刺傷著他自己!
《寵婚,官少的小蠻妻》
就像醫生說的那樣,以容海正現在的病情,他現在住在醫院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不如回家后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只是,容凌並不同意讓榮海正在現在出國。
出國?他還想去哪?如果發病的話他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死了都沒有人知道!再昏過去後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況且,國外有什麼好去的?
在國外生活了半輩子時間,他都半點西洋氣息沒沾染上,依然保持著東方習俗,不管做什麼事情,吃什麼東西,都絲毫不受洋文化的影響,真是把愛國主義情操發揮到了極致,所以國外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要回去的?
他深愛的女人,他的親人,他的兒子,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都是中國,他還想去哪兒?
而他在知道他現在極其不好的狀況后,又怎麼還會放心的讓他離開?
可是容海正卻堅持要出國。本來容凌是堅決不同意,可是在知道他出國的真正目的后,他沉默了。
容海正說,雖然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長了,他這輩子該去的地方也都去了,想做的事情也都做了,想見的人也終於見到了,但是有那麼一個地方,他真的想在自己還有一口氣兒的時候,回去看看。
而那個地方,就是他和哲哲曾經的母校。在那裡,他曾度過了整個人生最快樂的時光。現在,他要回去看一看,那裡的一切還變沒變,一些他珍藏了一輩子的回憶,還在不在。
容凌在聽到這話時,雖然他依然是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眶卻直覺得一陣乾澀的酸疼。容海正真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傻的人了!也是
最深情的人。
容凌從不相信愛情,他向來認為愛情都是不靠譜的東西,相信愛情還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權勢來的更實在。但是他的身邊,偏偏就有著這樣一個人,用生命去愛了這個女人一輩子!
容凌可以說,他在易安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事請過假,哪怕是出行也都是因為公事,可是現在他卻跟公司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陪容海正一起回他和馮哲哲的母校去看看。
在去國外的航班上,容凌看著像個小孩子似得表情沖滿了期待的容海正,他的心一抽一抽的難過。頭一次,他覺得他的不屑是對他最大的傷害,而他的冷漠和不聞不問現在已經讓他追悔莫及。頭一次,他有了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玩。
是的,撇下一堆繁重的工作,撇下易安最關鍵的時候不去藉機鞏固自己的地位,帶著他的父親出國玩。
這如果換在過去,容凌肯定會覺得搞笑透了,可是現在他居然也會像容海正一樣,對他們的母校,對他們曾經相處過的環境和過往,充滿了期待。
《寵婚,官少的小蠻妻》
容海正從國外回來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這讓容凌高興極了。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一次的昏倒,面對醫生搖搖頭嘆氣的表情,只告訴他一句他在國外從來沒有學過,卻可以一下子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話。
油盡燈枯。
是的,他雖然沒有學過,卻完全可以明白這四個字到底有殘酷!
自從容凌知道容海正生病後,他就把工作得事情徹底放下了,也許現在沒有任何比他陪在他身邊更重要的事了吧。
他第一次主動因為容海正的事給馮哲哲打了電話。雖然他在電話中口氣聽起來有些擰巴,但他還是開口希望馮哲哲可以來陪陪他。陪他最後的日子。
他收回自己說過的,不許她再來探望他的話。
因為在容海正最後的日子裡,他知道他最想要的,最捨不得的是什麼,而他又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殘忍的剝奪他對幸福的戀想?
就在他給馮哲哲打電話的時候,容凌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了。
那時他已經聽他念叨了很多天馮哲哲的名字。時而滿足的笑,時而痛苦的緊蹙眉頭,都在睡覺中輕喃著她的名字。他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她。
支撐著自己全部的力氣和信念,在等著她來。
馮哲哲過來看了容海正後,容海正的情況果然好了很多,他興奮的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得,喋喋不休的說著他這次回到他們兩個曾經的母校的見聞。
有些地方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哪裡哪裡的樹已經很高了,他們在的那時才不過只是剛栽的小樹苗;比如哪裡的小池塘已經被改成了噴水池;比如他們曾經停放腳踏車的地方,現在的孩子居然都停放的電動車……
還有一些地方依然沒改變,比如他們一同在學校後院兒的石凳底下刻下的他對她愛的誓言;比如她最愛喝的一道湯,學校里居然還做,雖然換了師傅,卻依然奇特的有著給從前的味道,因為那個師傅就是原來的師傅的兒子。所以一喝便好像瞬間回到了過去,一切都沒有變過……
容海正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些,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他不該用過去的事情為她徒增煩惱,可是他悶了整整三十年了,也想了三十年了,他身邊連個可以說的人都沒有,他也不能和別人說。
更何況他說的再多,別人也不會懂那其中的感情,只有她會懂。
這次,就讓他說個夠吧,讓他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吧,他怕自己再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馮哲哲雖然說著不想提過去的事,當看到容海正從剛開始的興緻勃勃,到後來越說到最後,越沒什麼精神的好像要睡著了似得的樣子,她握著他粗糙而孤獨攢緊的手,一邊微笑著聽他說,或者時不時補充個一兩句,一邊默默的流眼淚。她也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那感覺,真的很讓人覺得甜蜜,可是現在容海正的情形,卻讓她握著他的手忍不住輕輕顫抖,因為她有種預感,他要走了。
容海正的情況時而清醒時而混沌,他就那樣說著說著就沒動靜了,讓馮哲哲和容凌緊張極了。可讓他們鬆一口氣的是,他只是睡過去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容海正的意識再度清醒,他居然提出要見賀英雄。
容凌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他只是出門默默的去抽煙去了。而馮哲哲則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賀英雄的電話。
作為她會來陪容海正,她只是覺得他現在就像是她這麼多年的一個朋友,愛恨糾纏了一輩子,現在快到離開了,她希望他能夠真正的解脫。只是馮哲哲不確定賀英雄會不會來,她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曾見過,只覺得這兩個也許是站在情敵關係上的兩人,容海正唷為什麼會想要見賀英雄呢?而賀英雄他會願意來嗎?
他曾說過他不介意過去的事情,誰沒有個過去,他可以原諒她包容她,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會一併願意過來見一個快要死掉的情敵。
賀英雄接到馮哲哲的電話,當時他正在開會,但他一聽說這事,就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趕過來了。
「謝謝你,謝謝有你愛哲哲。這是我這輩子最欣慰的事情……有你愛她,包容她,陪伴她,我這輩子一直很安心。我知道,我已經不需要你答應我要這輩子好好照顧她,因為這輩子你已經做到了……賀先生,你是我這輩子最最心服的男人,你做到了很少有男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但是你卻在用一輩子證明。我知道,那不是容忍,那都是愛……」
容海正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氣若懸絲了,他幾乎是用儘力氣的拉過賀英雄的手,又拉過馮哲哲的手,把他們兩個人的手在自己手中交疊在一起,「真好,我終於可以一點牽挂都沒有,放心的走了……」
容海正說這話的時候,馮哲哲已經哭成個累人,因為他的話,也因為她看到他的眼睛里,瞳孔有些漸漸放大了。
她太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就不由得緊緊握住賀英雄的手。
彷彿可以感覺到她緊張害怕的情緒,賀英雄也隨之緊緊的握著馮哲哲,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暗暗的給她力量。
在跟馮哲哲和賀英雄說完后,容海正的手探望半空中,眼睛卻緩慢的轉動向杵在床的另一邊,跟個木頭似得容凌。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坐在床邊,握上他的手。眸底深沉一片的像是夜裡的被烏雲遮擋住光芒的海,「你說。」
容海正深呼吸了一下,聽得出以他現在的體力,他說這話已經很費力了。而他的肺也越來難受的,就連呼吸都變成一種極其奢侈的事情,讓他沒說幾個字就要不斷的喘著,但是他卻還是固執的要說。不說出來,他怎麼可能安心的走?
「容凌,答應我,不要再恨你媽媽,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自己的決定。趁著自己還能愛的時候,努力的去愛吧。你媽媽這輩子不容易,因為你的事,她的心也飽受了一輩子的折磨,你沒有做過父母,不明白這種感覺,這些事情以後你就會懂了。全天下的父母又有哪個不愛自己的孩子呢?父母是可以為了孩子犧牲一切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怨我,怨我不愛你,不疼你,可是你不知道,雖然我很少和你說話,態度也冷冷淡淡的,但每天晚上你熟睡后,我都會去親吻你的臉;你從小很少照相,就算是照了回來也亂丟一通,但你照過的每一張照片,我都有幫你好好的保存起來,默默的放在一個相冊里;我有一個本子,上面記錄了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很全的都快要寫滿一個本子,為的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可以給你媽媽一起分享;雖然你的新聞很多,但是只要你上過報,我就都看過了,我把你的照片都剪下來,集成了一本書,你不常回來,我想你的時候卻可以翻看一下本子……」
在容海正說到這的時候,容凌已經剋制不住顫抖和眼淚的啞聲道,「爸,你別說了。」
「容凌,爸爸錯了。爸爸不應該壓制自己的情感,覺得看到你就想起了你媽媽。但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你的話,爸爸早就挺不下去了,你就是爸爸活下去的全部動力啊……」
(本文不寫番外,所以就把一些人的感情揉雜在了正文中。其實個人覺得,容凌還是挺可憐的,挺孤獨的一個人,想愛又不敢愛的怕受傷害,哪怕是喜歡,都習慣性用手段去掠奪。而容海正更是一個悲劇人物,雖然他曾軟弱過,但那也是因為情勢所逼沒法選擇,個人覺得他比賀俊峰要深情,只是他少了賀俊峰的堅持和固執。除本章外,下一章也是容凌的事情,不喜的親可以跳過。容家和賀家的恩怨糾葛基本就告一段落了,然後就是暴風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