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卷包會
東郡太守本就是個膽小怕事之人,數月前的天星墜地事件已經搞的自己精神恍惚。今日兒子又帶著一人來告訴自己,全家要有禍事,氣血攻心之下當場暈倒。眾人七手八腳將太守抬了進去。公子對著凌毅拱手施禮:「還請先生救救我們全家,先生放心,此事成必然厚報!」
凌毅心裡極為高興,卻擺擺手道:「公子不必客氣,你我有緣我才以實情相告,厚報之類的話就見外了!」
公子點點頭也就不說了。凌毅心裡罵道:他娘的,老子客氣一下,你小子竟然真的就不提了,好,等著,老子讓你吐出更多的來!想到這裡,凌毅問道:「不知公子祖籍哪裡?」
「哦!」公子急忙答道:「祖上乃是韓國人,老家住在潁川,自從家父做了東郡太守,已有三十年沒有回去了!」
「這麼說來,潁川的家業已經荒廢了?」凌毅問道。
「差不多吧!」公子道:「如今潁川只剩幾個家僕看管老屋,幾畝薄田,所剩無幾了!對了,先生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凌毅微微一笑:「公子有所不知,只因老家年久失修祖宗陵寢多有坍塌,祖先怪罪,這才招致禍端,如果……」
「啊!」公子大驚:「豈有這種事情,肯定是那些守墓的家僕不盡心儘力,看我如何收拾他們!」
凌毅搖搖頭:「不不不,公子誤會了,並非守墓之人不儘力,只因爾等很少祭奠,祖先有所怪罪,敢問公子,這三十年,你可回去祭奠過幾次?」
「這……」凌毅猜的不錯,似這等做官之人大多都是薄情寡義之徒,來東郡三十年能回老家祭祖的肯定不多,正好借這個由頭,他要很敲一筆竹杠!公子猶豫,正中凌毅下懷,他道:「如要避過這場劫難,需要立刻派人前往修繕祖先陵寢,並要找些巫師去災辟邪才好。
「先生可是巫師?」公子不想多動地方。凌毅擺手:「不,我只不過一閑人,公子應當另請高明!」
請巫師的事情好辦,回潁川修陵墓的事情不太好辦。雖說潁川離東郡不是很遠,太守大人責任在身自然不能去,父子兩又不放心將這麼多錢交給他人。想了很久都沒有合適的人選,最後拿出一個極其蠢笨的辦法。將所有錢物交給凌毅這個外人,再派兩個心腹,由老管家帶著一同去。如此老管家、自己的心腹還有凌毅這個外人,三方相互制約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他們想的挺好,不想正中凌毅下懷。
太守捧著一個包袱對凌毅道:「有勞先生,等此事完了,我定在衙門裡替先生謀個差事!」
「多謝太守抬愛!」
太守又叫過另個心腹,給他倆使了個眼色道:「好好照顧先生,若有閃失拿你們是問!」
剛剛走出東郡,凌毅便將包袱打開了。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整整一千錢,這些錢對於凌毅這樣生活水準的百姓,夠活十年。凌毅一個一個拿起又一個一個放下,向馬車的外面看看,騎馬的兩個太守心腹緊緊跟隨,絕對是跑不掉的。
行出五十里,在一個鎮店之中住下。整整一天,兩個心腹對凌毅寸步不離,即便上茅房也有一人跟著。吃罷了晚飯,早早的便睡了。閉著眼睛,腦子卻一點沒有閑著。從踏出東郡的那刻開始,他就準備跑的,一整天沒有任何機會。今天晚上如果有機會,一定走。
凌毅聽見兩個心腹在自己左右相繼躺下。這兩人都是壯小夥子,不知道姓名,只聽管家叫三和四,凌毅也就跟著叫三哥、四哥了。這兩人不好說話,也不夠言笑,出發以來從沒見他們笑過。睡到半夜,凌毅輕輕起身,一手搭在房門之上,正要開門,就聽見身後有人道:「先生去哪裡?」
凌毅一陣喪氣,回答道:「茅房,你們還沒睡呢?」
再沒有話了。就聽見穿衣起身的聲音,老三穿好衣服對凌毅道:「我也想去,走吧,先生!」
凌毅無奈,只能將懷裡抱著那個裝錢的包袱,摟的緊了緊。凌毅一個人進了茅房,老三就站在門口等著。凌毅左右看看,從懷裡拿出那個包袱,掂量了兩下拿不定注意:「罵了一句,他娘的,豁出去了!」
「先生?可以走了嗎?」老三在門口問道。
「馬上!」凌毅一眼看見糞坑旁那根攪屎棍,抄到了手裡。將包袱輕輕放下,攪屎棍藏在身後走了出來。老三見他出來便轉身往回走。走到拐彎處,趁著老三不注意,凌毅突然掄起攪屎棍重重的向老三的腦袋打去。他聽虎子哥說過,一棒打在後腦勺就能將人打暈,今天就試試。
「啪!」聲音很大,帶有悶響。老三猝不及防整個身體往前飛去。凌毅手裡的攪屎棍哪頭變成紛紛碎片向四周散落。老三一聲沒吭,重重的摔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凌毅扔了棍子,翻身跑回茅房,抓起地上的包袱,沖向了黑夜裡。
「殺人了!死了人!」店掌柜突然間的嚷嚷,將整個客棧中的人全都驚醒。大家紛紛披衣起身,老四扶著老管家也來到院子里。店掌柜驚慌失措:「各位,你們可得給我做個證,這人不是我們害死的,你看看這腦袋都打沒了!」
院子里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清,隱隱約約從衣服上判斷好像是老三。老管家急忙讓點起火把和燈籠,又讓店掌柜趕快報官,讓老四去看清楚是不是老三。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人發現了人頭。兩眼圓整死不瞑目,不是老三又是誰。凌毅那一棒子出手太狠,他的力氣本來就大,這一下使出了全力,沒輕沒重,棍子正好打在老三的後勁上,脆弱了頸椎被瞬間打斷,整個腦袋都被打飛了出去。
「哥,……」老四抱著老三的腦袋痛哭:「這誰幹的?誰?」
老管家左右看看,突然道:「凌先生,凌先生哪去了?又誰看見凌先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