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救助男人
「誰在哪裡?」
「是我,你眼睛怎麼了?」
魏一將他從人堆里拉出來,扶了他一把,男人便自己站著。只是他的眼睛,依舊緊閉著,臉色蒼白又隱忍著什麼。
「你有水嗎?」
魏一解下身上的水囊,遞給男人,看著男人把水囊里的水一股腦地往眼睛上面倒,沖刷著那些奇怪的粉末。
「你這樣水是不夠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等男人反應,她拉著男人就走。這一路上,不再有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遠處還有水流的聲音緩緩流淌。直到水流的聲音逐漸壯大,男人開始懷疑那不是溪水,說是一個瀑布更加準確。
「到了。」
話落,魏一著手開始脫男人的衣服。
「你做什麼?」
男人不解,儘管儘力的攔著她的手,卻每次都恰好被她逃開。
「咚叮」幾聲,一身金甲盡被卸下。男人下意識的抓住了衣襟的帶子,卻忽然有個力量把他往前方一推。
「嘩啦啦啦啦。」
傾泄而下的瀑布,不由情面地沖刷著男人一身的血腥。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找草藥。」
魏一沒有遲疑,將附近的草藥連根拔起,便火速回到瀑布下。見到瀑布中一白色的身影乖巧的坐著,便知這男人有乖乖的聽話。
她將草藥一搗爛,從身上取出一白色絲巾。她慣常好動,難免受傷,便自幼習慣了帶著這絲巾以備不時之需。今日是便宜了別人了。
「可以出來了。」
魏一衝瀑布中高喊,白色人影遲疑了一下,緩緩一動,轉身不急不慢地從瀑布中走出。無色的水從他直挺修長的身上滑落,傾泄之下的瀑布沖刷出一張溫和冷清的面龐。男人緩緩睜開眼睛,世界的光線忽明忽暗。
模糊中瞧見前方岩石上一黑衣少女逐步靠近自己,如瀑布修長的長發高高束起,稚嫩的娃娃臉上掛著俏皮的笑,驀然令他想到了冬日裡初晨的明媚太陽。
少女越發靠近,眼前的視線便越發朦膿。她一身黑袍宛如帶著黑暗,最終將自己的光明吞噬。
「走,我給你敷藥。」
魏一牽起男人的手時,瞥見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忽地一暗,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亮起過。
將草藥敷在他眼睛上,最後再綁上絲巾。
「好了,這下你就沒那麼疼了。」
男人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坐起身,手掌在眼睛前邊,神色惋惜而凝重。
「喂,這毒也不是很厲害,應該可以治癒的,你別放棄希望嗎?」
魏一收拾好自己,回頭髮現男人還是保持著不動,不解的上半身一轉,整個人靠近了他,嘟囔著嘴,小腦袋在男人的下巴尋著男人還有沒有呼吸?
「咻!」
一破空聲極速飛來,對準男人的眼睛,卻在距離男人眼睛不足幾厘的地方被迫停下。
白皙的手抓緊了箭矢,緩緩轉過身軀,望向前邊的樹林。
「當著我的面暗箭傷人,這不好吧?」
她高喊,聲音頓變渾圓響亮。
「人是我要殺的,這跟你沒關係。只要你肯離開,我保證不會動你。」
對面的樹林里傳出一個同樣響亮,卻有些清秀的聲音。
魏一手腕一轉,手中的箭矢隨之一轉,尾巴那頭對著她的腦袋,她手腕輕輕動著,尾巴那頭便輕輕地給她發里撓癢。眼睛微眯,正好對著天穹上的月亮。
「說得也對哦。」
她莞爾一笑,卻反手一轉,一股內力帶著箭矢,擊破空氣直衝樹林!
「咻!」
對面樹林里一片安靜。
「開什麼玩笑!」
魏一乍跳而起,沖著對面抱怨。
「我好不容易把人救下來,你卻當著我的面要殺了他?早知如此你就應該在我救他的時候出現把人搶走嘛!我費力氣救人,結果被你撿了便宜,換做你,你樂意不樂意?」
沉默的男人這時也緩緩起身。
沒想到剛才他竟然差一點就被人殺死了。若不是第二道撲空聲響起,只怕他以後都不會知曉剛剛發生了什麼。
樹林中,一短髮少女單手抓住一對準自己眼睛的箭矢。只差幾厘,那箭矢便要碰到自己的眼睛。
短髮少女把玩著那支箭,耳邊傳來對面黑衣少女的抱怨。
魏一抱怨完,雙手時而抱胸,時而叉腰,來回徘徊地走在男人面前,時不時的望著對面的林子。
忽然,一身披銀甲的短髮少女自樹林中走出。陽光落在她銀色的盔甲上,閃爍著點點璀璨星光,好不耀眼。
隔著距離,看不清少女的模樣,只下意識覺得這少女在對她笑。
「你是女的呀?」
銀甲少女聲音低啞,帶著一種認可卻又同時打量人的低沉。
「喲,你也是女的呀?」
魏一衝她喊道,含笑的眼眸卻看向她身後。
只見那銀甲少女身後,緩緩走出幾個身披盔甲的將士。隨著銀甲少女身後陸陸續續走出越來越多的將士,魏一臉上痞痞的笑靨逐漸垮台。
望眼望去,足足數十人之多。
「媽呀,這麼多人?我還是不要耍酷了。」
嘴唇一哆嗦,魏一轉身拉起男人就跑。借著岩石,她腳下一點,輕功一飛,在短髮少女的視線中快速飛入前方的樹林。
「跑了?!」
銀蟾一愣。
「給我追!男人女人我都要活的!」
四十多人追到樹林前,銀蟾一揮手,分成三個隊伍鑽進了樹林中。高舉的長槍一倒,對著灌木叢,大樹底下連戳了好幾下。再抽出來時,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無數大樹掩蓋住太陽的光芒,少數金光從樹葉縫隙中傾泄下來,正好落到男人臉上,形成一道傾泄如劍之光。
魏一屏住呼吸,凝神靜氣,頭頂上那些人的腳步聲徘徊了一回又一回,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收穫,這才肯死心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男人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唇輕啟。
「是我連累你了。」
聽著耳邊聲響,沉靜的眼眸倏忽一亮,頓時帶上古怪的笑意。柔弱無骨的手似風般輕拂到男人手背上,抓著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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