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引魂草

幾個時辰下來，在經歷了煉獄一般地殘酷折磨之後，葉歡體內的長春真氣，終於突破一層巔峰達到了第二層初階。

在成功突破的同時，葉歡默運口訣，初級吞噬神通立現，瞬時的功夫就將葉歡吸收了幾個時辰都還沒有耗盡的靈藥藥力吞噬殆盡，且在葉歡有意識的控制之下，這些藥力全部轉化成最為精純的長春真氣貯存在丹田之內，讓葉歡的長春功直接推到了第二層初階巔峰，葉歡整個人也顯得更為精神飽滿了一些。

「脫胎換骨，去蕪存菁，這長春功不愧是號稱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逆天法訣，僅是第二層就能改變體質、提升資質，我現在的身體資質雖說不是傳說中的先天之體，但在武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上上之質了，日後修練其他武技，也必會事半而功倍。」

從浴桶里出來，葉歡一臉輕鬆愜意，看著木桶已經變得污黑且散發著淡淡腥臭之氣的浴湯，嘴角不禁微微勾起，這一次的強行突破雖說冒險，但是終歸是闖過來了，而且其中的收穫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長春功出乎意料地突破至第二層初階巔峰且不去說，原本估計會有損傷的部分經脈也在最後吞噬靈藥藥力之時一併修復，現在的葉歡，根本不用再花費時間修養，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為小妹解除現在的病痛。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將木桶中的污水處理完畢，看天上的太陽已經西墜，葉歡的心下也不免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過了今晚，困擾小妹身體七年之久的病痛即將離去，日後小妹再也不用每日不定時地忍受剜心劇痛，再也不用每日清晨眼巴巴地看著小夥伴們一起晨練而無法融入其中，她也可以跑，也可以跳，也可以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習武練拳，嬉笑遊玩了。

「爹娘臨死前的心愿，終於可以了結一個了。」

將院門關好，葉歡輕快地邁著步子，向寨子東頭九叔家所在的方位走去，這個時候，樂樂那丫頭，當還在九嬸的教導下讀書習字，想來待她知道自己的身疾可以痊癒的消息之後，定會高興地蹦跳起來。

想著，葉歡的臉上露出一片溫柔的笑意。不過很快，他臉上的這點笑意便一點點地收斂起來，因為他發現，今日寨子里的街道，似乎有些反常。

現在這般時候，正值夕陽西下，倦鳥歸林之時，往常這個時辰，寨子里的家戶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大都已然歸家，開始生火灶飯、聊天歇息，少有人會在外面喧鬧玩耍。

但是今日，卻是炊煙寥寥，路過的幾個家戶里都是沒有燈光，沒有人聲，心生警惕地葉歡接連拍了幾個鄰里的院門都沒有人出來吱應，葉歡的心不由就是一緊，這麼晚了，寨子里的人，都去了哪裡？難道是又有妖獸進了寨子？

「糟糕！小妹！」

想起小妹這時還是九叔家裡，葉歡不禁暗運氣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速向寨子的東邊奔去，同時在心裡暗暗祈禱：小妹可千萬不要有事。

葉家寨位處深山，雖然寨子的外圍都有高高的木柵隔阻，可以阻擋住大部分猛獸的侵襲，但是對於一些擁有飛翔或是跳躍或是天生擅長打洞技能的妖獸來說，跟本就不值一提，是以每年都會有那麼一隻或是兩隻妖獸闖進寨子里來偷襲房屋傷人性命，由不得葉歡不去擔心。

隱隱聽到前面有打鬥之聲，葉歡心中更是焦急，聲音是從寨子東頭傳來，正是九叔葉存家所在的方位，而小妹葉歡此刻正在九叔家中。

「九叔，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早在兩年前你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一掌將葉存逼退，葉槐一臉輕蔑地低頭看著被自己拍倒在地的九叔，淡聲說道：「交出引魂草，我轉身就走，絕不會為難寨子里的任何一個人。」

「不然的話，」說著，葉槐陰聲向葉存說道：「九叔，你也是在外面廝混過的漢子，當知道一個武者為了靈藥，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葉槐悠閑地活動著手腕，能夠親手將兒時的師傅打得沒有絲毫反手之力，葉槐很有成就感。更讓他感到舒心的是，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回了趟老家，竟然能讓他遇到連在雲逸學院都難得一見的一階靈藥引魂草。

一階靈藥啊，凝氣期提升修為的無上佳品，雲逸學院雖說不是沒有，但是以他葉槐現在學院的地位和他口袋裡好不易才攢來的為數不多的黃金白銀，便是再過三年五年他也不見得能分到一株。但是現在，這種靈藥卻白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由不得葉槐不去興奮，畢竟這株引魂草若是運用得當，最起碼可以省卻他一年的苦修。

「咳咳，引魂草是我為小三衝擊凝氣期準備的，你覺得我會輕易將它交給你？」

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葉存一臉悲泣與堅決，像是這種搶人靈藥，劫人財物的事情葉存以前在山外確實沒少碰到過，親身經歷也曾有過那麼幾次，只是被自己親近熟識且又甚為看重的人這般對待，卻還是第一次。

「從小你就隨我習武，我的性子你當清楚，」葉存冷眼看著葉槐，厲聲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大不了魚死網破。引魂草雖然珍貴，可是若不能為我所用，便是毀了，也不足惜！」

說著，葉存抓起早已護在懷裡的玉匣，想要徹底將玉匣連同裡面存放的引魂草一同捏碎摧毀。

「你敢！」看到葉存沒有一絲猶豫的動作，葉槐的面色微變，厲聲向葉存說道：「你要是敢將我的靈藥毀掉，我保證會讓你們一家三口，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葉槐的狠話，一直站在葉槐身後的婦女面色一變，急忙上前拉住葉槐的胳膊，顫聲勸道：「槐兒，可不能這樣說，你九叔對咱們家有大恩，你可不能忘恩負義！那什麼草咱們不要了，娘這就跟你走，別再難為你九叔了！」

「娘，你不懂就別插話！」輕輕甩開婦女的糾纏，葉槐道：「這株引魂草對我有大用，說什麼我也不會放過！」

見兒子態度這般強硬，老婦愧疚地看了葉存以及圍在外面的街坊一眼，諾諾地退在一邊不再插言。

「混帳東西，別以為身手強點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葉家寨的爺們兒還沒有死絕，由不得你在這裡胡作非為！」實在看不過眼，一個壯年獵戶提著長槍就站了出來。

隨後，寨子里的其他漢子也全都擠出人群，舉著武器齊齊站在了葉存的一邊，與葉槐母子怒目而視。

都知道葉槐是寨子里走出去的天才，開始見他與葉存打鬥，還以為是爺倆兒許久未見在相互切磋印證，現在聽到兩人的對話才弄明白，原來是寨子里出了個小白眼狼，欺師滅祖，期凌鄉鄰，這還了得？

山裡的漢子有幾個是怕事的？縱使葉槐武力高強，卻也壓不住他們爺們兒藏在骨子裡的凶性。

「人多了不起嗎？」看著站在對面的十幾個漢子，以及還在不斷向這裡湧來的人群，葉槐不屑地輕撇了撇嘴：「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像你們這種連練體九重都沒有達到的廢物，便是來一百來一千，本少爺也不放在眼裡！」

練體分九重，一重一翻天，做為凝氣三重的強者，葉槐看他們就像在看一群螻蟻，一根指頭都可以捻死一片的那種。

目光從獵戶身上越過，葉槐盯看著葉存再一次問道：「葉存，你可想清楚了，這引魂草，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這……」

葉存猶豫了，凝氣三重的厲害，山裡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他葉存卻是親有體會，也知道若是葉槐真箇下了狠心，他們整個葉家寨怕都會被他給夷為平地，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都舉著靈藥而沒有將之毀去的原因所在。就怕葉槐這個白眼狼真的會惱羞成怒對鄉親們下死手。

「葉槐！」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葉歡分開人群從外面擠了進來，走到九叔的跟前彎身一禮，而後直起身來轉身靜視著葉槐，淡聲道：「九叔是我們的啟蒙師傅，縱使你將來有天大的本事，他也還是你的啟蒙師傅，尊師重道懂不懂？」

「葉歡？」認出來人，葉槐不屑地輕聲一笑，看著葉歡道：「不去給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妹妹尋醫求葯，來這摻乎個什麼勁兒？莫不是你也想死不成？」

面對著這個兒時的競爭對手，葉槐的話一如既往地刻薄毒辣。

「大哥！」聽到哥哥的聲音，一直躲在九嬸兒背後的葉樂一臉欣喜地跑了過來，抱著葉歡的胳膊死也不鬆手，剛才的情景真是把她給嚇壞了。

「葉槐哥哥好壞，他要搶九叔的東西，九叔不給他還打了九叔，還罵樂樂是病秧子……」

從小在葉歡的呵護下長大，從來沒有見過經歷過這種事情，現在乍一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葉樂便開始不停地向葉歡哭訴告起狀來。

看到妹妹受驚的樣子，葉歡一陣心疼，蹲下身來，抬手輕拍了拍葉樂的小腦袋輕聲安慰了幾句，道：「樂樂乖，你先到九嬸身邊呆著，這裡有大哥在，沒事的。」

「哦！」知道現在不是向哥哥撒嬌的時候，葉樂乖乖地點頭，鬆開大哥的胳膊，又復回到了九嬸的身邊。

溫聲將葉樂哄好，葉歡再次直起身來，淡然與葉槐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