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離別

一切心結解開過後，隋義整個人地精神狀態立刻不同，看起來那叫一個神采奕奕。

跑完操，秦深都不免好奇，打趣似的問：「最近怎麼心情這麼好？」

「解決了一件大事～心情當然好～」隋義說話都是笑著的。

秦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接著眨了眨眼睛，難得好奇地問：「怎麼？是跟葉芷告白然後她答應了？」

「你們怎麼都這麼問我啊！」隋義苦惱地抓了抓頭髮。

「都？」秦深拎出了一個關鍵字。

「對啊！老徐問我，倪婭問我，還有昨天，苑淺也問我，今天你又來問我。」隋義心力交瘁地嘆了口氣，「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秦深笑了聲：「這個你就想多了。」

隋義一愣，驚奇又帶著點不好意思地睨了秦深一眼：「秦深，你這是跟我在一起玩久了，變壞了啊！」

秦深不以為意地點了下頭：「可能是。」

隋義一笑，立刻勾住秦深的脖子，咬著牙道：「那我再勉為其難地回答你一次！我們現在是學生～要以學業為主！」

言下之意，沒有告白！別瞎說！

秦深滿不相信地微眯著眸子看著隋義，臉上儼然寫著幾個大字「怎麼可能？」

隋義趕緊拍著胸脯以示真心：「你別那樣看著我啊！我可是在正哥面前保證過的！」

「哦～」秦深拉長了尾音，「所以如果不是葉芷的哥哥，你早就告白了？」

隋義聞言，竟不知如何反駁。

因為他心底的確就是這麼想的，如果不是葉正之前的「警告」，他可能早就告白了。

反應過來后，隋義就只看見秦深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望著隋義和秦深打鬧的背影，葉芷等人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好久都沒有看見隋小義笑得那麼開心了！」葉芷注視著隋義的背影，滿臉欣慰。

「嗯！是啊！秦深也很久沒有那麼笑過了。」苑淺溫柔地點頭附和。

只有倪婭在一邊「嫌棄」地說：「你們兩個怎麼都一副老母親般的笑容？」

「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那麼歡快的笑，我開心呀！」苑淺自然地開口回答。

「是啊，我也開心。」葉芷沒有思索，幾乎脫口而出地附和著苑淺。

忽然，葉芷發覺自己身側沒有了聲音，她轉頭看向苑淺和倪婭，只見後者兩人震驚地瞪著眼睛看自己。

葉芷疑惑不解，她剛才是說了什麼嗎？

我說了什麼？葉芷開始回憶，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吧？

「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葉芷問了出來。

倪婭驚詫地結結巴巴說：「葉子！你剛剛…承認了！」

「承認了？」葉芷一頭霧水，「我承認什麼了？」

苑淺收起震驚后說：「我剛才說，我看見秦深笑，所以開心，你想也沒想就附和了。那你肯定不喜歡秦深啊！那你不就是承認，你是因為看看隋義笑所以才開心的嗎？」

葉芷一愣，她剛才竟然那麼自然地就附和了嗎？這一次，葉芷低著頭沉默了一瞬，她沒有否認，再抬起頭時，她坦誠地露出一個微笑：「是，我喜歡隋義。」

！！！

苑淺和倪婭兩個人再次雙雙驚訝，從寒假返校后，她們就知道葉芷對隋義的感覺肯定不一樣了，但是沒想到葉芷居然那麼坦率地就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葉芷看苑淺和倪婭吃驚的表情，趕緊柔聲提醒：「你們可別告訴隋義哦！」

苑淺和倪婭連連點頭：「不說！不說！一定不說！」

告白這種事，當然得當事人主動說出口才有意義！而且他們兩個人還是兩情相悅！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自己，不論誰先告白，這樣的告白肯定只會成功

兩情相悅，心意相通，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浪漫了呀！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白啊？」倪婭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

苑淺也難得好奇地湊近了葉芷。

忽然被問，葉芷特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已經有些燙的臉。

「這個……」葉芷支吾起來，「我覺得吧……」

苑淺和倪婭正期待著葉芷的答案，只看葉芷忽然話鋒一轉，轉頭把話題引向了苑淺：「淺淺！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白呀？」

「啊？」苑淺一呆，怎麼突然說到她了？不是在問葉芷嗎？

倪婭也是一個牆頭草，一看風向轉到苑淺身上，她也湊過去問：「對啊！淺淺！這都開學一個多月了哦！離高二正式分班還剩三個月，你要是再不告白可就難咯！」

苑淺一愣，「婭婭，你這是篤定我高二會繼續留在文科班了？」

倪婭語塞，「這個……」

「婭婭的意思可能是，文科班轉理科班難度太大。一般來說，意向班是文科班，幾乎就在文科班紮根了，像秦深那樣從文科班轉理科班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葉芷開口解圍。

苑淺低下了眸子，頓時思緒萬千。

倪婭看苑淺忽然低氣壓，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趕緊解釋：「淺淺！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高二會跟著秦深去理科班。」苑淺忽然開口。

「啊？！」倪婭驚訝。

「淺淺，你真的想好了嗎？上次月考你的理科成績……」葉芷猶豫著開口，她還是想勸苑淺再想想，畢竟文理分科是一件大事。

苑淺抬頭一笑，堅定地說：「嗯！想好了！意向班是秦深為了我留在二班，那高二正式分班，我也應該為了他去學理。」

聽見苑淺這番話，倪婭和葉芷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欲言又止。

從操場到樓梯口，葉芷和倪婭都沒再說一句話。

快走近教室的時候，葉芷還是沒忍住說：「淺淺，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再想想。你和秦深不一樣的，他就算先學文後學理，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成績。如果你去了理科班，我怕你會跟不上進度。」

苑淺卻淡然地點了點頭：「葉子，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都想過。可是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我選擇文科，我可能會後悔，但如果我不選理科，我一定會後悔！」

苑淺的語氣是如此堅決，堅決到倪婭也說不出一句勸說的話。

葉芷見狀，只能妥協：「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也尊重，並且無條件地支持你的選擇！」倪婭已經被苑淺的誠心所打動。

苑淺感動地笑了一笑，「謝謝。」

……

晚自習下課，隋義的手機響了，是隋陽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隋義的語氣終於沒了以往的尖銳與鋒利。

「下課了嗎？」隋陽問。

「嗯，剛下課。」

「我現在在你們學校門口，你出來吧。」

「哈？」隋義吃驚，「怎麼突然想到來接我放學？」

「今天晚上你媽媽的飛機。」隋陽平淡地說。

隋義聞言，沉默了半晌。

是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有聚有散，是常態。

可是一想到要分別，隋義心頭還是用上幾分酸楚。

「小義，你媽媽承諾了，以後都會回來看你。」隋陽補充了一句。

「嗯。」隋義低低地應了聲，收拾好情緒后，他平靜地問，「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送她嗎？」

「先一起吃個飯，當是踐行，然後我送她去機場。」

「只有我們三個人？」

「嗯。」

「好，等我幾分鐘，馬上出來。」

「好。」

掛了電話，隋義就看見葉芷擔心的目光。

「沒事啦！」隋義寵溺地揉了揉葉芷的腦袋，「就是我媽要離開了，我去送送她。」

「高敏阿姨要走了嗎？」葉芷微愕。

「嗯。」

「這麼快…」

隋義感慨道：「還好吧，畢竟她在國外還有治療，能回來半個月已經不容易了。」

「那你…」葉芷擔憂地抬頭看向隋義。

隋義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

葉芷咬了咬下唇，微微地點了下頭。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隋義又溫柔地拍了拍葉芷的腦袋。

「嗯，快去吧！」葉芷以笑送別。

……

踐行飯吃得很安靜，三個人偶爾會聊上幾句，送高敏去機場的時候，由於時間太晚，在學校也太累，隋義靠著車窗睡著了。

望著空曠的大街，隋陽淡淡開口說：「下次回來記得告訴我。」

「告訴你？」高敏疑惑反問。

「難道你不想告訴我嗎？」隋陽語氣聽上去有些受傷。

高敏一怔，「我只是覺得，沒必要。」

「高敏，我們現在這樣才沒必要。」隋陽嘆了口氣。

「我們現在這樣？」高敏笑了聲，「是哪樣？」

「針鋒相對，咄咄逼人。」隋陽眉頭緊蹙。

高敏微愕：「是嗎…」

「不是嗎？」隋陽反問。

高敏看向了窗外，默然。

又是一陣寂靜。

車開到了機場，隋陽握著方向盤，眼底情緒複雜。

高敏慈愛地看了眼熟睡的隋義，嘴角微微上揚，不虛此行。

「記得對小義好一點，我就先走了。」高敏輕輕地打開了車門。

「高敏。」隋陽叫住了高敏。

高敏的手頓了頓，「怎麼了？」

「我……」隋陽目視前方，眉頭皺了一皺，果然，有些話沒辦法說出口。

高敏等待著，心臟猛然加快了幾分，果然，她的心還是會為隋陽的一言一句而跳動，她安靜地等著隋陽接下來的話。

「是。」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字，高敏卻聽懂了，她釋然地笑了笑，「嗯，我也是。」

現在也是，但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