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思念成沙(小坤坤番外三)
我早就不是七年前的我了,一米八幾的身高優勢,讓之前在我眼裡高高瘦瘦的茵姐,在我懷裡變成了個嬌嬌柔柔的小女人。
我不再叫她茵姐,而是直接喊她名字,「好,薛茵。就當我們今天才認識,你是錦色的頭牌,我是點了你的嫖客,現在......我就睡了你。」
她一下就哭了,眼淚噼里啪啦地落到我鉗制著她肩膀的手背上,完全沒有了剛見面時的淡定與從容。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很快從她身上爬起來,「茵姐......對不起。」儘管她不肯認我,但她依然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那個女人。
茵姐沒有說話,從沙發上起身,一邊抹眼淚一邊跑出了包間。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光。我是瘋了嗎?我在做什麼呀?我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對我好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我一個人在包間喝了很多酒,直到不省人事。後來我聽說是錦色的一個男服務生把我送回了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茵姐的指示,可這已經不重要了,我找到她了,找到我的茵姐姐了,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了。
我馬上找私家偵探調查薛茵的一切,從她和養父母離開顧家的那天開始。原來,她離開后沒多久,養母就生病死了,她養父沾染上了不該碰的東西。
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那個禽獸不如的人渣,竟然把她賣進了錦色。將賣女兒的錢揮霍一空以後不久,那人渣也死了。難怪我這麼多年都找不到茵姐,我從沒想過她會去那種地方。
私家偵探還交給我一張薛茵的照片,那是一張薛茵在錦色陪人喝酒的照片,光線很暗,圖像也不清楚,明顯是偷拍的。
但隱約可以看見,一身淡紫色旗袍的薛茵畫著很濃的妝容,臉上陪笑,在討好地朝客人敬酒。一個中年男人的大手已經不安分地摸到了她大腿上。
我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抓起手邊的一隻水晶煙灰缸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砰」的一聲巨響把我自己的一顆心都撞得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怪誰?怪薛茵嗎?當然不能,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怎麼能扭得過養父的安排?怪那個人渣嗎?可那個人渣已經死了,就算我扒開他的墳鞭屍也無濟於事。
我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沒能保護好茵姐,是我沒有早一點找到她,是我讓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裡的寶貝受那麼多人糟蹋。
我丟下照片,一個人開車去了錦色,可我沒見到薛茵。我找到一個和她同一間包房的陪酒公主,「薛茵怎麼沒在?」
「茵姐這幾天請假了。」她吸了口手裡的女士香煙,將紅唇里吐出的煙霧噴到我跟前。
我立刻屏住氣,這種煙我聽說過,錦色歡場里的搶手貨,據說噴出來的煙霧能增強男人在那方面的慾望。
「她現在在哪兒?」我等煙霧漸漸散去才開口說話。
「她這幾天身子不方便,接不了客,坤少,不如咱倆玩玩啊,我活兒可不比茵姐差。」那女人越說越不像話,還直往我身上貼。
我極其厭惡地躲開,將幾張百元大鈔塞進她手裡,「我找茵姐有事,給我她的地址。」
那女人這才滿意地找了張便簽紙,寫了小區名稱和一串門牌號,連著她的一張名片一起塞進我褲兜,「坤少,記得有空找我呀,我給你打折。」順道還在我大腿上摸了一把,靠。
薛茵住的地方是一處上世紀修建的老舊小區,兩室一廳的格局,據說是她和一個錦色的小姐妹合租的。
薛茵打開門的時候,看見是我,第一反應就是關門,我一隻手掌卡進門縫裡,「茵姐,你要是不讓我進去,就先把我手卡斷。」
對面的人鬆了力氣,我一步跨進去。屋裡的光線很暗,空氣也渾濁不堪,劣質煙酒的氣味充滿了整個房間。現在正是錦色的上班時間,所以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穿著淺粉色的睡衣,沒化妝,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去錦色找你,她們說你請假了。我不放心,要了你地址。」
「進來吧。」薛茵把我帶進她的卧室,房間不大,收拾得還算整齊。一張破舊的雙人床佔了一半的位置,靠床的小桌上扔著張A4紙,我一眼瞥見上面的紅印,金陵婦產醫院,一把抓過來,竟然是一張早孕化驗單。
我的頭嗡了一下,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床邊的雙人沙發上,「茵姐,這......這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看不懂中國字兒?」薛茵從我手裡搶過化驗單,「早孕五周,我懷孕了。」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好想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我強忍住胸膛里翻江倒海的酸澀,盡量平靜聲音,「孩子......是誰的?」
「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還能是誰的?」她在床頭桌上摸起一隻香煙點燃,淡藍色的煙霧模糊了眼前視線。
「我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如果茵姐真的有了心裡的人,我也只能祝福她。
眼前叼著香煙的女人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顧公子,你還真是不諳世事的大少爺,我一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一天都不知道要伺候多少男人,我特么哪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一句話將我隱忍了很久的情緒徹底點燃,我一拳捶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茶几應聲而碎,我的拳頭也已經血跡斑斑。
「坤少......」薛茵看著我帶血的拳頭也有些動容,她扔掉手裡剛吸了幾口的香煙,過來要抓我手,我倔強地躲開。
她看了我一會兒,從衣櫃里拎出個醫藥箱坐到我身邊,一隻手摸上我的耳根,「小坤坤,過來擦藥。」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小時候在孤兒院淘氣跌破了手腳,她也是這麼提著醫藥箱叫我擦藥,我怕疼躲書桌下面,她就扯著我耳朵把我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