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替換奴婢

姜靜姝給老夫人請安完回到碧華院，難得的研磨起墨塊來。

平兒看到後有些驚訝，林府特地請了位先生教三位小姐詩詞歌賦，姜靜姝志不在學這些，雖然天資聰穎，但從未見她認真過。

姜靜姝用毛筆點了點墨水，看著空白的紙張眉頭一皺，緊接著在上面勾勒出一個線條。

「春竹可是有什麼動靜？」她開口問道。

平兒把茶水放下，回過神，開口答道：「今日倒是安分，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恩。」姜靜姝點了點頭，在她筆下逐漸暈染開來，一張惟妙惟肖的臉畫出來，約是三十來歲的男子，樣貌看起來溫爾儒雅，面色極好。她把毛筆放下，拿起紙張，輕輕吹乾。

平兒看著姜靜姝的動作，看了眼紙張上的人，卻認不出畫中的人是誰。

姜靜姝把紙張折了又折，放到桌子上，轉過臉看向平兒，「如今我身邊還有哪幾個丫鬟？」

「除了春竹，還有半夏，秋兒則是因為家中幼弟生病告假回家了……」平兒開口道。

姜靜姝點了點頭，心中有了幾分了解。平兒是從姜府帶過來的人，對她忠心耿耿，她大可放心，至於其他人……就得考慮幾分了。春竹吃裡扒外，從頭到腳都是葉姨娘那邊的人，留不得。

至於那半夏……

姜靜姝想了想，事情過了太久，大多數事情她記不清。她直接開口道：「讓春竹去院子里工作，喊來半夏，在我身旁伺候著吧。」

平兒點了點頭，這就去給兩個人說。半夏是個悶聲的人，只會埋頭苦做活兒，此時她正認真的搓洗著衣服，平兒就把她給喊起來了。

平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夏一眼，半夏手無足措，雙手通紅，明顯是一直在這裡搓洗衣服。她皺眉頭，「洗衣服的事不是交給桂嬤嬤去做的，怎麼由你來做了？」

半夏身子一僵，吞吞吐吐的開口，她的話語意思是看到桂嬤嬤有風濕，手指腫脹疼得厲害，就自作主張幫她干這份活兒。

「好了好了，你快擦擦手，隨我去見小姐！」

「小姐？」半夏眨了眨眼，不知道小姐喊她做什麼，她雖然在碧華院當差，但沒見過小姐幾次面。

……

半夏跟著平兒走過去，穿過長廊，最後走到姜靜姝的房間前，平兒敲了敲門，隨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半夏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小姐，夏靜姝持著書卷，身子骨纖瘦，微微垂下的眼，明眸皓齒，光是靜靜地坐著都能顯出高貴的氣質，冷艷動人。明明是像冰雪裡雕刻出來的玉人，卻與妖艷相稱。

半夏不禁看愣住，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還不快給小姐行禮！」平兒推了推半夏，她頓時覺得半夏這個人有些木訥，不適合在小姐身邊當差。

半夏被一推，才緩過神來，恭恭敬敬的開口，「見過小姐。」

姜靜姝放下書卷，看向半夏，打量了她半天，看到她微微晒黑的臉，記起來些什麼，不禁嘴角微微勾起。

「我準備把你放到身邊，讓你做我的貼身丫鬟，你可願意？」

「我……」半夏怔怔開口，眼中還透著茫然。

「跟我說說，你會做什麼。」

半夏應了一聲，掰著手指開始數起來，「會洗衣，抬水，掃地，什麼粗活兒都能幹。」

姜靜姝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半夏的拇指和食指間有許多劃痕，那是刀刃所傷，她的掌心都是粗重的繭子。不過這不是什麼做粗活磨出的繭子，而是……練了一身功夫。

姜靜姝記起來半夏是會功夫的，她本是被賣給戲班，班主嫌她木訥，不開竅，就把她給扔了。

姜靜姝在街道上看到瘦骨嶙峋的她，當時心情大好，直接把她接到府內，賞給她一口飯吃。半夏記得這份恩情，一直想著要報答小姐。

前世姜靜姝受到山賊襲擊時，半夏第一個跑出來，毫不猶豫的擋在她的身前。

刀刃穿過她的心口，她死在姜靜姝的面前，姜靜姝才知道這個丫頭對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竟然連死都不怕。

「小姐？」平兒覺得半夏要愚笨死了，連大字都不認識，怎麼留在小姐身邊，這不是給小姐抹黑是什麼。「小姐，不如讓春竹繼續當差，等買進來新的伶俐丫鬟，小姐再做選擇吧！」

「不用了，就讓她留下來。」姜靜姝眼神認真，沉黑的眼盯著半夏，說道：「你豁出去性命也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是。」半夏沉悶的回答。

她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但心思簡單，小姐給她一口飯吃，她就要報答小姐，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姜靜姝一笑，轉過臉，看到檯面上擺放的短刀，刀鞘樸實，暗色花紋看起來並不一般，她拿起短刀，隨意的抽出來。嗡——的一聲，刀刃顫鳴，刀身如同明鏡，纖薄而又強韌。

半夏在看到短刀的剎那，眼神閃爍，她這是第一次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姜靜姝把刀子插回去，隨即把短刀扔給半夏，半夏動作迅速，雙手接住。等接住之後，她雙手捧著，握住也不是抓住也不是。

「賞給你的！」姜靜姝開口，「這短刀很適合你，平時藏在衣袖裡，也不會被人看出來。」

「小姐……」

「小姐！」平兒嚇了一跳，哪有主子會賞賜給婢女刀子的，而且意思是還讓她隨身攜帶著，這有些太危險了……

姜靜姝倒是覺得無所謂，想起前世的兇險，她需要一個功夫好的人在她身邊護著她，為她做事。

她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她還能記得，自己這雙眼睛是怎麼生生被戳瞎的……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讓那些可怕的事情發生！

半夏緊緊地抓住短刀，手微微顫抖，她似乎明白了姜靜姝的意思，深深的點頭，「多謝小姐。」

與此同時，林依瑤走到偏僻的院子前。此處院落，即便是林家的人也鮮少來到這裡，在這裡金屋藏嬌最為合適。

林依瑤冷聲一笑，直接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林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