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原因

「賣奶牛啊，好像沒有聽說誰家出售奶牛啊……」老太婆想了想，搖了搖頭。

「哦，老人家，你們家的奶牛，我們可以參觀一下嗎？」柳罡微微的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當然，這是裝出來的了，這最後一句，才是他真實的目的。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老太婆笑了笑，帶著兩人就往牛圈走去。

「老人家，你們這裡，有不少其他農戶也在你們這裡擠奶吧？」看著那一排排的擠奶器旁，放著半袋的尿素，柳罡頓時的感覺著有些不對勁，這棚子里空蕩蕩的，那一袋尿素，顯得格外的刺眼。而且，柳罡的化學雖然有些糟糕，可是，作為農村出來的孩子，尿素是氮肥，他還是知道的，而三聚氰胺，主要也是增加牛奶的含氮量，他也是在今天普及了這方面的知識，這自然讓他瞬間的將這兩者聯繫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問尿素的事情，而是隨意的問了起來，他選擇這一戶人家，正是看這一戶人家有著不少摩托車進出的痕迹，而且，明顯不是同一輛摩托車留下的，摩托車走的路，繞了一個彎，不像是他們過去所走的小路，而且，這戶人家的牛棚比較寬大，比一般的寬大的多，這樣一個地方，無疑是他需要調查的重點。

「嗯，我們生產隊的，都在我們這裡擠奶，然後由我們統一送去奶站。」老太婆道。

「對了，老人家，這尿素拿來做什麼啊？」柳罡忽然的問了起來。

「這個……這個……」老太婆顯然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一時間，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們是不是把這個加在牛奶中……」柳罡走了過去，拿起了尿素口袋中的一個勺子，勺子上，還粘著一些牛奶的殘留，他的心，微微的沉了下去。

「沒……沒……」老太婆趕緊的否認。

「老人家，我是亘南市市委書記柳罡，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聽說過我。」老人家的表情，也讓柳罡明白，或許，這就是他要找的答案了，他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市……市委書記……」老太婆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哆嗦了，她這一生，接觸的最大的官，那就是村支書了，市委書記，那實在是離她太遙遠了。

「老人家，目前，牛奶已經吃死人了，有兩個小孩子，因為吃了有毒的牛奶，已經被毒死了，還有許多孩子，因為吃毒牛奶，長了結石，送醫院住院去了……老人家，你也是有子女的人，你應該也有著小孫子吧，你想想……」柳罡的聲音，微微的有些沉重。

「柳書記，這不是我們要這麼乾的，是那些喪盡天良的人要我們這麼做的……我一直不讓他們這麼做，我就知道，這缺德事做不得的，可我的話，他們都不聽……我家老七他們也就才開始加這東西不久，他們什麼都不懂，是有人讓他們這麼做的……」老人家的身子哆嗦著，聲音，也微微的顫抖著。

「老人家，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是誰讓你兒子這麼做的？」柳罡輕聲的問道。

「是奶牛場的魏老四讓他這麼做的，具體怎麼回事，我老太婆也不知道，那小畜生，最開始連我老太婆也瞞著，還是我一次偶然看見了他往牛奶中加尿素，他才告訴我的，還讓我不往外說……柳書記，你一定要饒了我家老七，他都是受了那人的蠱惑……」老太婆就要跪下，卻是被柳罡趕緊的扶住「老人家，每個人做錯事，都應該受到懲罰，不過，如果你兒子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最終也可以減輕對他的處罰，甚至不處罰他……」柳罡盡量的讓自己的話通俗易懂。

「謝謝柳書記，我一定讓我兒子配合政斧的調查……」

「對了，老人家，魏老四在奶牛場是做什麼的……」柳罡迅速的了解著情況。

「是奶牛場管事的，平時，都是魏老四在奶牛場。」

「伍書記，你馬上安排一下人……」了解了相關情況，讓劉淼晶和老太婆說著話，柳罡迅速的給伍遠飛打去了電話，讓伍遠飛做著安排。

市委書記親自打電話給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市局局長親自安排，自然行動非常之快，僅僅幾十分鐘，縣公安機關的人員就趕到了奶牛場，將正在接待縣領導和市農業局，質監局領導幹部的魏老四請上了警車。

「徐局長，這怎麼回事，魏總他做了什麼？」主管農業畜牧業的副縣長張西奎眉頭微微的有些皺了起來，這縣公安局，也太不給他面子了，竟然當著他的面抓人。尤其是，這奶牛場，可是他的一個表侄搞起來的，而且，是在他的支持下搞起來的。

「張縣長，柳書記在雲家灣！」徐局長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柳書記在雲家灣……」張西奎臉色陡然的一變，不僅是他，周圍所有知道雲家灣所在的人的臉色，都瞬間的變得格外的難看，誰也沒有想到，柳書記竟然來到了奶牛場，而且，柳書記居然直接去了養牛場真正的核心之地。

「雲家灣在什麼地方？」市農業局帶隊的副局長兼畜牧局局長陳漢隱隱的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陳局長，雲家灣是奶牛養殖量最大的一個村。」縣農業局於局長有些苦澀的解釋道。他這一解釋，卻是讓陳局長一行人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了幾分。

「趕快去雲家灣……」陳漢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他沒有想到，自己接到電話，就立刻的安排人出發，可是，他卻依然的晚了一步，柳書記不僅走在了他們的前面，甚至，柳書記顯然已經調查出了一些什麼，這讓他這個專業的畜牧局局長如何解釋？

只不過，他們趕過去明顯也是遲了一步，縣公安局的同志，已經到了雲家灣，接手了調查牛奶添加尿素的案子，他們剛剛走了十分鐘，就遇到了返回的柳書記和秘書劉淼晶。

「柳書記……」一行人戰戰兢兢的迎了過去。

「張縣長，希望你全力配合公安機關辦案，如果再出了什麼差錯，你自己將辭職報告打上來吧。」柳罡生硬的撂下了一句話，奶牛場是張西奎搞出來的，柳罡也是了解清楚了，現在的他，要了解這方面的情況，那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知道了奶牛場和張西奎有關，他就不能不給張西奎敲一下警鐘了。

「是，是，我一定全力協助公安機關辦案！」張西奎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忙不迭的道，這個時候，他可真不敢絲毫的徇私了，柳書記親自過問的案子，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插手，而且，柳書記明顯也知道了他和養殖場的關係，這讓他更加的不敢怠慢了，至於表侄，就是親侄子，他大約也只有犧牲了，他可絲毫不敢懷疑，柳罡僅僅是恐嚇他。

「陳局長，你好像是農學院獸醫專業的？」柳罡並沒有再理會張西奎，而是問起了一邊的陳漢。

「是，陳漢是西北農學院畜牧獸醫專業畢業的。」陳漢趕緊的道。

「我問你一些問題。」柳罡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去，陳漢趕緊的跟了上去。

「徐局長，罄山方面我比較熟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張西奎此時，卻是放低了姿態，現在，這事情的好壞，恐怕就掌握在了這個公安局長的手裡了。

「張縣長，我只是暫時介入調查，這是市局魏局長親自負責的案子。」徐局長苦笑了笑。

「魏局長親自負責……」張西奎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即使他對於市局並不熟悉，可魏局長是柳書記的人這件事，他卻是知道的，魏德軍親自的調查這件事，讓他最後的一絲僥倖，也完完全全的消失，他知道，現在，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全力的協助破案，好在，他自身並沒有在這奶牛場中，有著任何的利益，這讓他的心底，要踏實的多。

「陳局長，這牛奶中假如尿素，有沒有可能生成三聚氰胺？」柳罡緩緩的問道。

「報告柳書記，在高溫和一定的壓力條件下，尿素的確有可能生成三聚氰胺。」陳漢趕緊的回答道，化學，卻還真算是他的強項，此時回答起來，倒是信口拈來。

「他們為什麼要往牛奶裡面加尿素？這難道就檢測不出來？」柳罡真有些不理解。

「柳書記，評價牛奶質量的指標，比較重要的一點是其蛋白質含量。由於人們經常以氮含量來推測蛋白質含量，在牛奶中添加尿素，可提高牛奶的氮含量，讓人誤以為該牛奶的蛋白質含量豐富，籍此來提高產品的競爭力。檢測三聚氰胺相對要專業一些，牛奶收購中根本沒有比較有效的檢測措施，而且因為收購站點太多，奶站沒有精力和金錢來負擔這麼大的檢測開銷。」略微的思索了一下，陳漢就做出了回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