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是個蠢貨
關晏滿臉的喜色,對高夫人的侍女說道,「勞煩姐姐跑一趟了。」
侍女笑道,「您可別光是嘴上道謝,到時候可要請我們喝喜酒的。」
關晏一疊聲地答應著,這就是過了第一關了,三書六禮,一道道門檻,都是不能少的,從今日之後,楚楚可就坐實了未婚妻的名聲。
關盼抱著雪團兒過來,在院門口瞧見了三皇子。
三皇子看著關盼和她女兒,笑道,「鐘太太的女兒都這樣大了,倒是一如當年。」
當時在江寧府見面的時候,積玉尚且不會走路,如今連雪團兒都遍地走了。
「三皇子倒是變化頗大,」關盼說道,「聽說三皇子還未成親,可要儘早才是,你看我這弟弟,今日總算了了心愿,高興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三皇子笑道,「我這婚事,哪裡能夠順自己的心意。」
生在天家,他的婚事,可不是憑藉自己的喜好來的,還是得他父皇做主,之前好不容易他父皇心軟了一點兒,說是把高家姑娘指給他,結果高家不願意,一個兩個都不樂意當外戚,他也不容易啊。
關盼客氣道,「世事哪有兩全的時候呢,能全一邊兒,就已經很好了。」
關盼還記得,這三皇子十幾歲的時候跟在皇帝身邊,就是非常要強的性子,想必要娶的女子,得是家世好,人也聰明的,不然怎麼幫他坐上皇位。
他們尋常人家也挺好的,嫁娶隨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不必勉強。
三皇子也沒說什麼,心裡卻想,可他就是希望他所求的,都能夠得到,要是日後他坐上那個位置,都不能讓自己順心如意,那他圖什麼呢。
家裡熱鬧了一陣,關晏的婚事,總算是定下來了,這可是大喜事。
三皇子也不久留,被關晏客客氣氣送到門口。
關晴正好到了門口,她下馬車,只是神情恍惚,一臉的獃滯,險些摔倒在地上,
關晏道,「你幹嘛呢,也不看路。」
關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了哥哥一眼,又對三皇子行禮,說道,「我累了,哥哥,我得回去歇一會。」
關晏叫侍女扶著她回去,這才放心。
「你妹妹幹什麼去了,別是遇見鄭沛了。」三皇子道。
關晏道,「那不可能,他去找林大姑娘了,別是那林大姑娘病重,把她嚇成這樣了。」
三皇子神色幾番變化,說道,「林子信病了?」
若是平常,關晏或許會注意到三皇子的變化,但是他這會兒正高興,沒心情管別人的事情,
「您也趕快回去吧,我回去瞧瞧我妹妹。」關晏道。
三皇子壓下心中不安,感慨道,「你們關家,是真的和睦,我瞧著都羨慕。」
關晏說道,「您羨慕羨慕就得了,可別真覺得您家也是一家和睦啊。」
三皇子佯怒,「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關晏急著回去高興,催促他上馬車,說道,「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臣都是為了您好,想聽好聽的,找您的姬妾去吧。」
三皇子生了一肚子閑氣,心想自己也是夠糊塗的,還擔心外頭的流言蜚語影響關家,結果人家一大家子都跟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叫他白跑一趟。
關晴被侍女扶著,沒有回屋,去找關盼了。
關盼正在書房擬定聘禮單子,關晴恍恍惚惚地進來,在姐姐面前坐下,說道,「姐姐,你知道林姐姐怎麼了嗎!」
關盼道,「病了嗎,你昨天不是跟我說她暈倒了,是不是太累了,你這樣著急做什麼,她難道生了什麼大病?」
關盼把手裡的筆放下,也有點著急。
關晴湊到姐姐耳邊,說道,「姐姐,她有身孕了啊。」
關盼震驚非常,「她不是沒成婚嗎,哪兒來的身孕?」
關晴道,「不知道,她不肯說,不過林姐姐素來不拘小節,又很有手段,有個相好的也不奇怪。」
關晴喝了口茶,給姐姐說出來,她才稍稍冷靜些,「姐姐你可別跟別人說,姐夫也不能。」
關盼雖然震驚,但這也不是自家的事情,說道,「行,我誰都不說。」
她重新拿起筆,看著妹妹說道,「你,你可別也出了這樣的事情。」
關晴忙說道,「我才不,我才不給男人生孩子,辛苦死了,憑什麼呢,誰有這個本事叫我生呢,林姐姐說她那也是意外,喝得避子湯不知怎麼不管用了。」
林姐姐原來身體多好,北上南下的,都沒有問題,結果一懷孕,蜀中也不能去了,動不動就暈倒,前兩個月胖了一圈,今日一見,又瘦了許多,實在要命,比她姐姐生孩子都辛苦。
關盼一聽便放心了,又寫起聘禮單子來,只要自家妹妹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就好。
關晴起身說道,「我去找娘,林姐姐都不敢請好些的郎中,孩子也得悄悄生,也沒幾個月了,我請娘悄悄過去接生,也免得被人知道。」
關盼道,「你去吧,你哥哥的婚事定下來了,正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看你什麼時候再請你那小嫂子出去玩兒。」
關晴笑嘻嘻地說道,「那多簡單,我跟哥哥商量。」
關盼沒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還有的忙呢,哪裡有心思操心別人的事情。
關晏則是恨不得立刻就跑到承恩伯府,可惜他只能在家待著,叫人送些點心吃食過去。
楚楚收到點心吃食的時候,剛剛吃過午飯,他爹出門去了,去處理府中的麻煩。
她娘看著食盒,笑道,「女婿真是有心,請高家夫人保媒,這會兒還送了這些過去,你嫁過去,肯定不會受委屈。」
楚楚吃著點心,嘴上說道,「那您和我爹還吵架呢。」
「傻不傻,吵架歸吵架,過日子哪裡有不吵架的,這是尋常事情,你們日後也要吵架的。」秦夫人笑道。
楚楚心想,關晏哥哥脾氣多好,她也是很講道理的,肯定不會吵架,看她爹娘吵架,差點兒鬧出人命呢。
他們以後肯定恩愛,不會吵架。
這婚事便算是定下來了,一日之間城中便多了不少傷心的姑娘。
第二日早朝之後,皇帝叫了關晏奏對,也問起這事兒。
關晏當即笑起來,說道,「沒想到臣的婚事,竟然勞陛下費心。」
皇帝說道,「你這眼光,倒是很不尋常啊。」
沒有皇帝喜歡臣子拉幫結派,關晏一直做得很好,他的婚事皇帝一直看在眼中,想知道他打算做誰的乘龍快婿,沒想到他挑來挑去,挑了個亂七八糟的承恩伯府,還鬧了這麼一出。
關晏說道,「流言實不可信,臣也與那位吳庶常見過兩回,唉,陛下,人心不古啊,年紀輕輕的士子,不想著如何精進學問,為民分憂,竟然把心思放在勾搭小姑娘上,實在令人不齒。」
這風氣自來都有,皇帝也借過岳家的勢呢。
關晏像是忍不住,又說道,「陛下,您知道臣的未婚妻說了什麼嗎?」
皇帝瞥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關晏咳嗽一聲,說道,「她說,吳庶常就是想攀高枝,也得找個真正的高枝才是。」
「陛下,借東風為助力,也得借對了,您說是吧。」
這就是在說吳庶常是個蠢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