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請下堂
打好了主意之後，自然就是實施了。
第二天，母女二人趁著天色明亮，早早的就又來到了縣衙門內宅。步依瑤看著這母女二人又來了，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
這兩人怎麼回事？這些日子，竟然是來的越來越勤了。步依瑤有點不耐煩，但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著周氏二人笑了笑：「二娘，你們怎麼又來了？」
「我們來就來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比起步依瑤的客氣來說，周氏顯得就言辭尖銳不少，「小五，我這次來可是和你說正事的，你認真聽。」
雖然不知道周氏這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葯，但步依瑤直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眉頭緊緊一皺，沒有說話，只安靜聽著周氏講著，想知道周氏到底有什麼幺蛾子。
周氏看著步依瑤不說話，只以為她這是怕了，心中更是得意。
「小五，你也別怪我說話直。」周氏言辭犀利道，「你說你，長得吧……也就一般清秀，也不怎麼會打扮。你平時裡頭除了乾乾活，你還會什麼？在這家裡，和長工也沒什麼區別吧。你這樣的人，又怎麼能配得上縣太爺？」
步依瑤一聽這話，臉色就冷了下來：「二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氏呵呵一笑：「我什麼意思？我自然是好意思！小五啊，左右你也配不上縣太爺，不如就自請下堂吧。不然到時候讓縣太爺把你趕下去，這多尷尬啊。」
步依瑤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周氏母女二人竟然如此歹毒，懷著讓她自請下堂的心思！
她再轉過頭去，看步映雪。只見步映雪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眼底的那種竊喜之情，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這樣一來，這母女二人打的小算盤，就很清楚明白了：步映雪定然是想讓她自請下堂，然後她自己再藉機上位。如此一來，易家的榮華富貴，不就都由她母女二人享受了嗎？
小算盤打的是啪啪響，但也要看她同意不同意！
步依瑤冷笑，「二娘當真是神機妙算。我怎麼看不出來，縣太爺有想要趕我下去的意思呢？」
「這不是你沒看出來嗎。」周氏乾笑一聲，眼睛裡頭有很是明顯的輕蔑，「總之到時候，面上無光的可不是別人，而是你。別怪二娘沒和你說啊。」
一旁的步映雪也在旁邊附和道：「就是。小五，你想想到時候，那場面得多難看啊。還不如你現在聰明一點，自請下堂，到時候大家也都好看。」
這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誓要把步依瑤說動。步依瑤在旁邊看著，卻只想要笑。
這二人是把她當做軟柿子一般，能夠任人揉圓搓扁了嗎？他們怎麼就能認為，她們說什麼，她就要聽呢？
步依瑤看那二人還在旁邊兀自喋喋不休，忍不住了，當即反問一句：「二娘，你們說的是你們的意思，我就一定要聽嗎？憑什麼？我倒是不知道，我自己的人生，還要讓別人來掌控了！」
「你……」周氏指著步依瑤，兩隻手顫抖不停，怎麼也止不住。
她想不到，一貫都不敢違抗她的步依瑤，竟然會如此言辭犀利的反問憑什麼，一時目瞪口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什麼我？我倒是想要問問，二娘究竟安的是什麼心。讓我自請下堂？到時候，只怕是姐姐就要趁機上位了吧！這麼明顯的小算盤，非要讓我說出來嗎？」步依瑤看著周氏這般，心中更是鼓起了勇氣，說話也愈發尖刻起來。
周氏怎麼也想不到，步依瑤竟然會一下子把這話挑白，一時之間只能獃獃站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過了許久，她這才勉強找出一個借口。只聽周氏道：「小五，你也別怪二娘。二娘哪有你說的那個意思，只不過是為了你好罷了。要不是為了你好，我們顛顛兒的從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什麼呀。」
「為了我好？」聽到這話，步依瑤就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笑一聲，「你們為了我好，就是這樣對我的？」
她掰著指頭數了起來：「從小吃不飽，穿不暖，就算是一個正經屋子，都沒有。我和小柏從小就擠在那個小小的柴房裡頭，冬天漏風，夏天漏雨。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從來都不會是我倆的。」
一旁的周氏和步依瑤聽著步依瑤細數當初她們對她的苛刻后，臉色頓時都變得十分難看。畢竟步依瑤說的都是事實，因此，她們也沒有什麼反駁的話。
偏偏步依瑤還不罷休，又道：「這也就算了。家裡頭的農活，哪一件不是我干。種地是我來，每天還要做飯，洗衣，打掃屋子。每天起早貪黑，什麼臟活累活苦活都干過，卻還是沒有吃過一口飽飯。這，也是對我好嗎？」
「小五……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吧。我們當時，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看你現在，又聰明又能幹，要不是因為我們幫忙，你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嗎。」周氏急赤白臉的在一旁辯白著。
而步依瑤只是冷笑著，一句話都不說。
看見她這個樣子，周氏也沒了辦法，只能無奈讓步道：「小五，要是按照你這麼說的話，你是不願意自請下堂了。」
步依瑤皺著眉頭看了周氏一眼，只見周氏一副尖酸刻薄模樣，一雙小眼睛皺在一起，一看就是不懷好心的模樣。
看著周氏這樣，步依瑤不由得更是不耐煩幾分，面上的神色愈發難看起來：「我自認為嫁進這個家以來，一直是勤勤懇懇，沒有做過什麼錯事。既然這樣的話，我又為何要自請下堂？難道是為了方便你們嗎？」
「這話可就說得過分了。」周氏乾笑一聲，「你若是不想這麼做的話，那也沒有關係，總還是有其他的辦法嘛。」
周氏做出來一副讓步的模樣，道：「小五，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不願意自請下堂的話，不是想做正妻嗎？要讓你做正妻也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步映雪一聽周氏這話，頓時就著了急。當時兩人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周氏勸步依瑤自請下堂，她再藉機上位嗎？現在怎麼和當初不一樣了。
她一時按捺不住，伸出手去，悄悄的拽了拽周氏的衣袖，讓她說話的時候謹慎一點。周氏這個時候，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小算盤。因此，她只伸出手來，安撫性的拍了拍步映雪，並沒有再做什麼動靜。
「什麼事情？」步依瑤不知道周氏這是又在搞什麼鬼把戲，只皺著眉頭問道。
「要說這件事情嘛，也簡單的很。」周氏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滿眼都是算計，「你說你一個人在這府中，不覺得有點孤單嗎？多一個人，也算是多一份照應。」
說到這裡，周氏終於提到了正題。
「你姐姐現在不還沒有著落，依我看……不如讓縣太爺把你姐姐聘過去當妾，到時候你姐妹倆在這裡，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娘也能放心一點。」周氏笑眯眯的說著，「小五，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
一聽這話，步依瑤當即就不假思索的回絕周氏。
步依瑤壓根就沒有想到周氏會讓自己女兒與她共侍一夫，而且讓步映雪嫁進來，就是在禍害她的夫君，步家人一個個都是吸血的。
周氏沒有想到步依瑤今天的態度竟然是如此強硬，「這個提議我覺得挺好的，你仔細想想，你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就算是有小柏陪著，又能怎麼樣呢？他什麼都不懂，還只會惹事生非。」
「就算是他只會添亂，他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步依瑤冷靜的說著，「二娘，你不會還以為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我還會把你當親人吧？當初可是你自己用兩頭耕牛就把我換走的，現在看我混的好了，想過來蹭一把？晚了！」
說完這話之後，她也不願意在這裡和他們廢話，只冷淡道：「二娘，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的話，還是回去吧，我這裡還有別的事情，恕不奉陪。」
她對著周氏和步映雪兩人微微點了一下頭，就打算轉身離開。
一旁的周氏二人看著步依瑤如此不講情面的樣子，當時就著急了，拉住了她，「小五，這可是你姐姐，又不是別人，再說也是為了讓你在這多個照應。」周氏急赤白臉的說著。
步依瑤被周氏拽住之後，停下了步子，她面色冷淡，聽著她繼續說。
「無論是你奶奶，還是村裡的族老，都希望你能和你姐姐有個照應，也希望你有了勢力之後，多幫忙步家村的人，可你看看，你是怎麼做的。」周氏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這件事情是步依瑤做錯了呢。
對於周氏的鬼把戲，步依瑤只想要笑。
她現在看的明白的很，周氏還搬出奶奶，村裡族老，無非是想要讓她妥協罷了。
呵……這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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