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萬念俱灰

易司空看著一旁被制住的兩人之後，臉色又變為冷歷，冷冷道：「明日我會開堂公審，到時候，希望你們能編造出來一份合理的解釋。」

說罷，易司空只對著家丁吩咐了一句：「把他們關起來，暫時收押一個晚上，明天天亮了，再正式審理。」

「是。」

「等等！」就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阿白不甘心的開口，「我自認為我們平日裡頭已經做得足夠隱蔽，也自始至終沒有露出來什麼太大的破綻，怎麼就會被你們發現？」

她即使被五花大綁，也儘力伸長了脖子，一副不服輸的樣子：「縣太爺，這件事情我無可辯駁，但總得讓我死個明白。」

「也罷，既然你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樣的，那我就告訴你。」易司空冷冷的開著他們，「那次在這花園裡頭的秘密聊天，早就被我聽到。」

「通過你們的對話，我分析得出，在這次案件當中你主要負責智囊一類，而小六則是武力類，想必那官印就是他出頭盜竊的吧。」

聽著這個看似問話，實則篤定的句子，阿白只是默默的垂著頭，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我們想要得知官印的位置，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一旁的步依瑤也補充道，「時間長你們耗得下去，我們耗不下去了，畢竟再過幾個月，檢查就要來了，到時候若是官印還沒有下落，那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易司空緊接著她的話道：「因為你們二人的分工，所以決定先把你綁走，再讓瑤兒偽裝成你的樣子和小六見面。」

阿白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看在別人眼裡，卻是那麼的不堪一擊。易司空也懶得再多做糾纏，只吩咐了家丁把他們二人看管住，莫要出了紕漏，便帶著步依瑤一道離開了。

不管怎麼樣，官印都已經找到了，他們心底的大石頭也就可以落地。

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已經無關緊要的收尾工作，而他們最為擔心的事情，也徹底解決了。

第二日，易司空早早的就來到了朝堂之上。

「縣太爺，大事不好了！」跑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昨日負責關押阿白的那個家丁。

此時，那家丁的臉上全是慌張之色，「阿白昨天晚上，趁著我們不注意……自殺了！」

「什麼？」易司空聞言霍然站了起來，面上震驚，「怎麼回事，你仔細說。」

「昨天晚上……小的就一個打盹的功夫，她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一回想起當時那個情景，家丁就害怕的不行，其他幾個跟在他身後的，也是心有餘悸。

「我知道了。」易司空沉吟片刻道。

關於阿白的事情，他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幾分預料，畢竟當時那姑娘的神色十分的決絕，所以他這才特意要家丁好生看著。事情已經如此，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他揮了揮手，道：「事已至此，都下去吧。」

「是。」家丁心中鬆了口氣，應了一聲。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易司空突然想到什麼，開口道：「把小六帶上來。」

「奴才這就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小六就被帶了過來。

小六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阿白的死狀把他嚇著了，他現在只求能夠和易司空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給自己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無論如何，只要不是死刑，那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小六。」易司空輕咳一聲，道，「接下來你若是不如實回答，就別怪我嚴刑伺候。」

「大人您問，只要小得知道，一定如實稟告。」聽著易司空這麼說，小六哪還敢說什麼，只戰戰兢兢的點頭。

「你們二人的身份是什麼，為什麼要盜取官印。」易司空一針見血。

「我就是步家村的一個無業游民，因為從小腦瓜子聰明，但是又不愛干正事，所以就和他們學了一把偷雞摸狗的好本事，這次剛好用上了。」

小六仔細回憶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阿白，我就不太清楚了，聽她的意思的話，好像她哥哥本來是下一任縣太爺的人選，誰知道，竟然被您半路截糊，阿白氣不過，這才特意想要來報復您的。」

易司空沉思片刻，問道：「最終目的呢？」

「阿白的目的，剛才小的不是已經說了嗎？她跟我說，她想要報仇，只是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就不明白了，而我的目的也簡單的很，我就想趁這個機會，多敲詐幾筆錢。」小六是個怕死得，所以這會子將該說得話都說了，不過他只是一個粗鄙之人，並不知道官印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

見易司空不說話，他又繼續開口說道：

「阿白都和我說了，官印對你很重要，到時候你發現官印不見了，肯定是要找的，到時候我們趁機敲詐勒索一下，剩下的大半輩子都不愁了。」

看著小六這麼一副小人物精於算計的嘴臉，易司空也知道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他又問道：「那你們當初是怎麼做到這件事情的。」

「這倒也簡單的很。」小六道，「您昨天估測的，可是一點兒都沒有錯，我負責體力活，這盜竊什麼的都是我去干，但是具體要怎麼謀划，如何動手，那就都是阿白的事情，我們兩個人分工合作，又是趁著您沒有防備的時候，倒也把這件事情辦的妥妥噹噹。」

易司空沉默聽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明白，這兩人到底為什麼要偷盜官印。

雖然那小六說的，看似也可以解釋的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易司空的心底認為這件事情根本不會這麼簡單。

且不說這兩個人一個女子，一個小偷，為什麼就會知道，官印是對縣太爺最為重要的東西。

阿白剛才的決然赴死，也十分的不合理。

他敢肯定，在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啊，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的。」此時，小六看著易司空凝眉思考的時候，面上露出來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然而，前一秒他還卑躬屈膝，下一刻便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時突然暴起，猛的向易司空的方向沖了過去。

在他嘴裡，銀光一閃，赫然是一把小刀。

事發突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眼睜睜的看著。

隻眼見小六掙脫了束縛，猛的向易司空而去。

誰也不知道小六為何會突然暴起發難，正如誰也不知道他的刀是怎麼瞞著所有人藏住的。

在這所有人當中，還是易司空自己反應最快。

他猛的躲閃了一下，恰好躲過了小六的致命一擊。

小六瞧見一擊不成，毫不猶豫，立馬再次奮起。

就在這躲閃的千鈞一髮之機時，易司空身旁的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上去幫忙。

在眾人的壓力下，小六終究是頹然被制服，再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此時，易司空的臉色也已經變得深沉。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不信一個鄉野村夫，無業游民，能夠有這麼大的決心來刺殺我，你們的目的，也不僅僅只有偷到一個官印那麼簡單吧。」易司空面色陰沉，沉聲說著。

看著他幾乎變成黑色的臉色，小六面上卻勾起了一個笑容，冷笑道：「我們的目的……呵，那就要縣太爺您自己，來地府問問我們了！」

說罷，小六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猛的一咬。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青紫。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小六就頹然低下頭來，沒了聲息。

「這是怎麼回事兒？」易司空臉色大變，「快，叫大夫過來！」

眾人面色大變，去尋找大夫。

其中一個人去查探，對易司空道：「縣太爺……這情況只怕是不太好。」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先說出來。」

「那人牙裡頭，最裡面的一塊牙是空的，裡面藏著毒藥，這毒藥被密封著，平日里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一旦用力咬下去，那便是立死的效果。」他慘白著一張臉回復道。

易司空一聽這個，沉思片刻，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還能救回來嗎？」

「恐怕是希望不大。」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小的剛才摸了摸他的鼻子，發現已經沒有氣息了，這毒藥恐怕毒性強得很，見血封喉，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了。」

聽到這個消息，易司空頹然，他的手指輕輕敲在輪椅上。

這件事情迷霧重重，原本想要憑藉著小六問出來一些具體情況，尋些蛛絲馬跡，可小六已死，最後的希望也斷了。

一旁站著的一個個連話都不敢說，，，過了一會兒，易司空擺了擺手：「你們先行退下吧。」

「是。」那幾人鬆了一口氣，恭敬行了禮散開了。

而易司空凝眉看著那屍體，怎麼想怎麼想不通。

他只不過是這個普普通通的縣裡面的一個縣太爺罷了，說到底，也沒有什麼過硬的權勢，為什麼有人會費勁了心機來如此陷害他呢？

至於剛才那小六的解釋，他是一句話都不信的。

如今兩邊的線索都斷了，易司空還真是有些無從下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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