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愈演愈烈
另一邊。
縣衙內，一個衙役小心翼翼拿了一摞公文，遞給易司空道：「大人，這是今日您需要處理的公務，請您過目。」
「放在那裡吧，我一會兒看。」易司空疲憊捏了捏眉心，眼角眉梢皆是倦意，「你先退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那衙役對著易司空恭敬行了一禮，彎著腰退了下去，面上一片肅然。
直到徹底退出來，衙役才不動聲色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大人今日是怎的了，這麼低氣壓！」衙役在心底暗暗腹誹。
說來奇怪，縣太爺平日雖也嚴肅，但今天的臉看著更是陰沉沉的嚇人，剛才在送公文的時候，他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易司空獨身一人坐在縣衙內，面前是滿滿的公文，他無奈嘆息一口氣，眉眼之間隱有冷意。
一想到今天早飯時，步依瑤和他雖離得近，卻毫無接觸，冷漠異常的模樣，易司空就覺著煩悶的很。
易司空思索片刻，喚來了一個衙役：「來人，回去和夫人說一聲，今天公務太多，中午我就不回去府中了。」
「是，小的這就去，那大人……您的午膳怎麼解決？」
那衙役聽了易司空所言，先是應聲，忽又想到了什麼疑惑問道。
「隨意叫個丫鬟送來就行，不必麻煩。」
易司空冷淡吩咐。
衙役恭敬地應了聲：「小的明白了，還請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前去通稟夫人。」
易司空點了點頭，示意衙役速去。
之後的幾日，易司空基本沒有怎麼回去吃過飯去，都是讓丫鬟送來，在縣衙吃。
而易司空和步依瑤的見面，也漸漸減少了，兩人算是徹底的進入了冷戰。
一日。
李氏在早飯後找到了機會，偷偷把易司空拽著到一旁僻靜處，皺眉問道：「空兒，你和瑤兒是怎麼回事？」
易司空和步依瑤之間的異常如此明顯，就連李氏都發覺了。，她思前想後，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了，便來詢問易司空了。
「娘怎麼會這麼問？」易司空心中一緊，面上平靜道：「我和瑤兒最近沒怎麼，無非是太忙了，交流少了一些。」
聽著易司空這麼說，也不知怎的，李氏總覺著有些不大對勁。
「就算是交流少了，彼此也不能這麼疏遠吧？」李氏皺眉道。
她輕咳一聲，面上竟莫名有些憔悴：「空兒，娘年紀大了，也管不了你什麼，但娘是真心希望你倆能好好的。」
易司空不好忤逆母親的意思，只是點頭應著：「娘，孩兒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和瑤兒不管有什麼問題，都一定會好好解決，不讓您擔心。」
「那就好。」李氏心中踏實了一些。
易司空嘆了嘆氣，如今已經這麼多天了，平日里嘰嘰喳喳的人如今吃個飯安靜得過份，不知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這麼想著，易司空便去尋了步依瑤，攔住了她的去路。
「夫君有事？」步依瑤眸間一片冷淡之色。
兩人冷戰也已有數日，這些日子步依瑤先是難過，后是失望，待到難過和失望褪去了后便只剩下了一片平靜冷淡。
「瑤兒……你最近可是有心事瞞著我？」
易司空單刀直入，兩人近日的冷戰，可把易司空折騰了個夠嗆。
步依瑤勉強笑笑，理了理衣上的褶子，「我最近沒有什麼心事，倒是夫君日日不歸，看著是對我不滿。」
「我那是處理公務。」易司空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先質問自己，索性直接了當的說道，：「無論是賞花會，還是近日，瞧著冷冷淡淡的，夫莫不是對我有意見？若是哪裡不對，夫人大可說出來。」
步依瑤聽到這話，眼淚險些落了下來。
她的難過傷心，看在易司空眼睛裡頭，竟是這樣。
「讓夫君見笑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步依瑤頓時臉色更沉了！
他怎麼可以，明明當初是他先和那沈輕舞交談甚歡，親密有加，現在錯反倒都是她的了嗎？
「瑤兒，你不必……」易司空其實還挺喜歡她這種小性子，但是對上她的神情，到嘴邊的話還是止了聲。
「瑤兒已經認識到了自己錯誤了。」
還沒等易司空回答，步依瑤就笑著說道：「夫君是我恩人，理應是不該惹你生氣的，以後我會注意。」
言罷，步依瑤斂了斂眉，一副乖巧懂事模樣：「府中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看著步依瑤翩然離去的身影，易司空只覺著一顆心好似被揪做了一團。
「也罷。」易司空不知道步依瑤心中在想什麼，瞧著她離開的身影，他心底浮起一抹燥意，也轉身離開。
他就算再穩重，再成熟，也壓不住咋愛情里的年少氣盛。自這次談話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更為冷淡，算是徹底的進入冷戰之中，別說是同桌吃飯了，就連單獨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空兒，我怎的看著你倆這關係愈發冷淡了？」
李氏那日和易司空談過之後，安心等了數日，易司空和步依瑤的關係還是不見改善，這下，李氏可是真急了，拽著易司空問著。
易司空抬頭望著李氏，到嘴邊的話最後又咽了回去，
而後又轉了口，只道：「您放心吧，我和瑤兒不會有問題的，您無須掛心。」
易司空看著李氏鬢角花白，他記得上一次母親還沒有這麼的蒼老，對上她疲憊的雙眼，不禁道：「娘，您現在年齡大了，有空將身體好好調養調養，不用擔心我們這些小輩的事兒。」
「叫大夫來做什麼？娘身子骨康健著呢，只是最近有些沒休息好，臉色這才有些蒼白，空兒不必擔心。」
面對著易司空的擔憂，李氏卻是不以為然，人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輪迴。
「瑤兒是個好姑娘，你一定不能辜負她。」
末了，李氏又叮囑道。
見李氏這般執拗，他只好點了點頭，道：「娘您就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和瑤兒都會一直好好走下去的。」
易司空應了之後，又同李氏聊了一會，這才離開，想著過幾日尋個大夫，不論如何也要好好給李氏調養一番身體。
看著易司空走遠了，李氏想了想，又喚來了吳媽：「吳媽，你把瑤兒叫來吧，我有些體己話想和他說。」
吳媽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只徑自匆匆來去。
不過一會兒功夫，吳媽便帶回來了步依瑤，兩人一同來到了李氏院子里。
「娘，您叫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李氏突然的叫她，莫非是為了她和易司空近日的不對盤……
李氏深深嘆了一口氣，讓吳媽帶著周圍家僕離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瑤兒你坐在這裡，咱倆好好說上幾句。」
步依瑤有些困惑，還有些緊張，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李氏旁邊，安靜的看著她。
「瑤兒，我今日叫你，是因為你和空兒。」李氏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認真問道：「你們這到底怎麼了？」
步依瑤不願意隱瞞她，但是又不想讓母親失望，所以，步依瑤關於這些隻字未提。
「娘，我最近沒有和夫君冷淡，只是太忙，著實是顧不上。」步依瑤找了借口，又笑道：「您知道，現在夫君升了官，事情也會多一些，我這邊也有不少事情要忙，說話的機會也就少了一些，這都是在所難免的。」
李氏聽著步依瑤這個說話法，知道她不會同自己說了，於是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老婆子也管不了了，回去吧。」
「娘……您別這麼說，我只是……算了，娘，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把心裡話都和您說說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步依瑤見李氏這般心中也不快意，她最後想了想，開口說道。
李氏見步依瑤鬆了口，面上多了欣喜，笑著道：「你哪天改變主意想和我說說心裡話就來，不必著急。」
「瑤兒，這世間緣分，端的是錯綜複雜，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迷失本心，被表面上的現象迷惑看不清本質，現在你可能還不明白，等到之後就懂了。」
「我知道了，母親。」步依瑤點了點頭，離了李氏院子，獨自琢磨著李氏的話語，卻怎麼都琢磨不透。但她也知道母親對她是好的，不說別的，最起碼是比她那個二娘好上千萬倍。
那天後，步依瑤仍舊將易司空奉做恩人，飲食起居面面俱到，卻是不再單獨與他碰面。
「大人，您快些回一趟府中，家裡出大事情了！」
這日，易司空正在縣衙處安心辦公，突然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面上儘是慌亂之色。
「何事這麼慌張？」
易司空抬頭，此時他腦海中正想著步依瑤，見來人行事莽撞，面露不悅。「夫人……夫人剛才在院子里和少夫人一起賞花，本來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暈倒了！」
小廝感覺到大人的不悅，忙將當時事情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你說什麼？」易司空徹底震驚，要說母親身子骨一向強健的很，怎麼就會突然暈倒了？
易司空接著問道：「喚了大夫嗎？傷的如何？」
小廝如實回答：「回大人的話，大夫在小的臨走前，就已經來了。」
「不過……當時大夫說這情況似乎是不大好，所以才讓把您喚過來。」
「帶我過去，快去！」
若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當初就應該幫李氏找個大夫好好調養調養，不該拖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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