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波解除

聽到這句話，也算是戳中了劉姨娘的心思了。

她一直覺得蘇子翥礙眼，也不肯為他花錢，但偏偏這個年歲的小孩童吃穿用度上都比成人要精細，所以價格也是不便宜。

只要蘇子翥離開蘇府，她也不會再為如何省銀兩而苦惱了。

蘇尚書也在思考其中的妙處，這些年來劉姨娘的首飾金銀便花了不少錢，近來她娘家犯事，他又花了不少錢打點上下，如今府里已經沒有多少存銀了。

但蘇子翥是他唯一的兒子，今後不說要他養老，但傳宗接代自然免不了了。

蘇尚書開始猶豫。

蘇挽夏看到他們認真思慮的樣子，便知自己說對了，於是再添最後一把火：「爹爹，子翥和我身上都流著您的血脈，哪怕今日出了這個門，我們也依然是您的兒女。父親若是思念我們了，我們從王府坐馬車過來也耗不了多少時間的。」

這一番話，立刻讓蘇尚書鬆了一口氣，便決定放人：「也罷，既然你們姐弟二人不捨得分開，那將子翥帶回王府撫養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蘇挽夏將蘇子翥成功從蘇府帶出來的時候，心情是說不出的暢快。

走到門口發現自己的馬車旁邊立著一道修長清俊的身影。

「王爺？」走近一看，還真是洛湛年。

蘇子翥見到洛湛年倒是非常開心，乖巧地喊了一聲：「姐夫！」

蘇挽夏無奈，這孩子可能有一點跟她倒是挺像的，狗腿！

洛湛年遠遠地望向蘇挽夏，二人四目相對。

他已經換下朝服，此時穿著一身鴉青色常服，烏髮在腦後高高束起，身量高大，五官深邃如雕刻般。

因為逆光而立，周身泛著淡淡的光暈，像是天神一般，讓蘇挽夏沒來由的有些心動。

「愛妃，子翥。」洛湛年回府後沒看到蘇挽夏便知她一定在蘇府，於是便到這裡準備接她回家，正好碰上她們姐弟二人出來。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含笑而行，也是一副美景了。

「王爺專程來接我們的嗎？」等小廝將蘇子翥的行李都搬上馬車了，三人才一起上了車。

「恩，本王來接你們回家。」洛湛年點漆似的瞳仁里映著蘇挽夏的身影，他薄唇微動，便說出了這句話。

「家？」蘇子翥有些懵懂的抬頭。

即便尚書和姨娘對他不好，但對他來說蘇府便是家，如今離開了那裡，開始把另一個地方稱之為家，他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蘇挽夏拉著他的小手，溫柔地回應：「是啊，王府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三人回府後，洛湛年便命人將蘇子翥安排在了蘇挽夏旁邊的院子里。

蘇挽夏端著自己剛才做的薄荷糕去了洛湛年的書房，想著他今日都來親自接她們了，還是要回報他一下，關心關心。

阿江在書房門口守著，見蘇挽夏來了，便朝房內的洛湛年知會了一聲。

門被打開，蘇挽夏提著糕點盒子便進去了。

「王爺，這是妾身做的薄荷糕，端來給王爺嘗嘗。」

小影幫著蘇挽夏將糕點端出。

薄荷糕雖名為薄荷，但並不如薄荷葉那般辛涼，因著加了少許糯米粉，糕體青翠透亮，顯得有些小巧可愛。

「哦？愛妃還會做糕點？」

蘇挽夏點點頭，心道他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王爺這幾日因為政事而煩心，這薄荷糕有清心提神的功效，或許能讓王爺鬱結少一些。」

提到這個，洛湛年又想起昨日他和蘇挽夏的玩笑話：「昨日買賣官職一事，愛妃可想出對策了？」

蘇挽夏知道他在宮裡待了大半天，還以為風波已經解除了：「這件事還沒有解決？」

洛湛年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一群寒門學子不知受誰蠱惑，竟聯名寫下了一封長達萬餘字的請願書，逼皇上儘快解決此事。」

蘇挽夏道：「他們有什麼過分的訴求嗎？」

「他們希望皇上嚴懲那些人，然後重新科舉。」洛湛年吃了一口薄荷糕，清新之氣撲面而來，讓他精神許多，「科舉一次耗時耗財，今年別的州郡災害不斷，皇上不想再為此事多費錢財了。」

皇帝倒是好個皇帝，她坐下開始思考其中利弊，片刻后便道：「那些人大部分求的不過是一次公平，雖然重設科舉不現實，但若只單單增設一門考試，就當是重新給他們一次機會了，這樣便沒什麼了吧？」

洛湛年聲音平緩醇和，露出了笑容來：「本王今日也是這麼與皇兄提議的。」

蘇挽夏沒想到二人想到一處去了，便眨著眼睛急忙問道：「皇上怎麼說？」

蘇挽夏本就生得精緻，眼尾在燭光的映照下生出了一絲嫵媚，眸中波光粼粼，像一汪泉水一般看著他，洛湛年猛地怔愣了一瞬。

斂去眸中的深沉，他開口道：「請願的學子數量太多了，即便是只設一門考試都非常耗時了。科舉結束后，這半月來所有人都住在京城裡，人多繁雜，難免不會影響百姓們的生活。」

蘇挽夏瞭然地點點頭，她對科舉不算了解，只是想要幫洛湛年分憂而已。

她覺得自己好歹是一個現代人，怎麼也應該比古人好使一些吧。

她又將此事梳理了一遍，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不如讓他們自選好了！」

「愛妃這是何意？」

「他們現在能在一起請願，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目的，但若是他們利益面對立了，就不會再這麼團結了。讓他們自行推出二十人重新進行殿試如何。」

洛湛年思索了這個方法的可行性，緩緩搖頭：「他們這樣容易抱團，若其中有才之人被孤立了，那豈不是我朝的損失。」

「你知道比武招親嗎？」蘇挽夏解釋著她的意思，「就是所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比試，勝者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會作假，就相當於老百姓是監察者！」

洛湛年眼前一亮，覺得此法尚可一試：「愛妃果然是聰慧過人，這個方法雖然還不完善，但也頗具雛形了。」

蘇挽夏撅了噘嘴，有些不開心。

誇她就誇她，幹嘛還要加上中間那句話。

蘇挽夏正在默默吐槽，沒想到自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洛湛年聽罷便笑道：「我會跟皇兄提到此法是愛妃所想，到時候愛妃的獎賞定會不少的。」

「會有很多銀子嗎？」聽到獎賞，蘇挽夏真是興緻盎然。

「那是自然。」洛湛年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王妃實在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