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訓

蘇尚書被這嬌嬌弱弱的一聲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就看到一身錦袍的洛湛年一身威嚴的走了過來。

他眉眼冷然，眼底有不悅，快步過來，直接一把拉過蘇挽夏。

蘇挽夏也嬌滴滴的靠在他懷裡，怯怯的學著劉姨娘的姿態道:「難道成王妃的頭銜沒有半點用處，連教訓一個姨娘都不行嗎？」

洛湛年溫柔的摸了摸她頭，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瞬間接戲回道:「這世上怎會有這種事，別說你現在是成王妃了，就算不是成王妃，你一個尚書府嫡女，是這府中的主子，她一個姨娘，本身就是奴婢，你教訓她理所應當。」

蘇挽夏似是不信的搖頭，哭腔嗚咽道:「可是爹爹凶我，還說就算你在這裡他也要教訓我。」

這一下蘇尚書徹底僵住了，面色凝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

洛湛年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眸光一抬，冷冷的看向蘇尚書道:「蘇尚書位高權重，倒也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蘇尚書嚇得當場跪下，如今他在朝中地位日漸下滑，因為自己的能力變弱，也越來越不受皇帝的喜歡。

他本就要討好洛湛年，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他。

蘇尚書便是如此只能認錯道:「微臣定是昏了頭，口不擇言才說出了這種話！」

「微臣該死，還請王爺莫怪。」

蘇挽夏嘆了一口氣道:「我爹爹確實是昏了頭，王爺莫怪，看他平日把一個妾室當主母對待就知道了。」

洛湛年順勢道:「他是你父親，本王自然不會真的降罪，只是希望蘇大人清醒一下，孰輕孰重有個底，莫要被一個讒言小人昏了頭才是。」

蘇尚書的額頭貼著地面冰涼的瓷釉磚，額頭一個勁的冒著冷汗：「王爺提醒的是，下官一定謹遵教誨，絕不再犯。」

見洛湛年不說話，他悄悄抬起頭，卻不知何時蘇挽夏踩著一雙金縷繡花軟鞋走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跪王爺還可以，可這天底下哪有父親跪女兒的道理，更何況蘇尚書從一開始就不曾重視過她。

蘇尚書趕緊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長袍，狗腿地哂笑著：「王爺與王妃難得回門一次，不若留在府里用了晚膳再走？」

他本來只是隨口說道，蘇尚書也料定了二人不會留下用膳的，沒想到洛湛年偏不如他願。

洛湛年負手笑道：「既然蘇尚書誠心留我們了，本王和王妃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挽夏一聽，立刻轉頭看向他，到底搞什麼鬼呢。

他卻毫無反應，一把摟住她道：「本王還沒見過王妃自小生活的閨閣呢，不如王妃帶本王去看看？」

被摟住的蘇挽夏僵了一瞬，立馬回過神來：「那妾身就領王爺去了，待會傳膳了，父親可記得派人來尋我們。」

蘇尚書尷尬地笑著目送二人離開大廳。

幽院。

洛湛年打量著有些破敗的院子，不禁皺了皺眉：「你幼時就住在這種地方？」

因許久無人住，這裡漸漸已經塵灰滿院，雜草叢生了。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屋內的門從裡面被人打開了，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鬼鬼祟祟地走出來，懷裡鼓鼓囊囊的抱著一堆什麼東西。

「什麼人？！」洛湛年厲聲呵住她。

小丫鬟沒想到有人，懷裡的東西撒了一地，儘是一些釵環首飾之類的。

「小...小姐，不不不，奴婢拜見王妃，王爺！」丫鬟見藏不住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一臉悲戚。

蘇挽夏見到地上的東西，不由得猜測應該是自己出嫁時沒來得及帶走的，看她這麼熟悉的樣子，她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自我出嫁后，你們來過多少次了？」

丫鬟頭都不敢抬，聲音帶著哭腔:「是翠柳姐姐說的王妃您出嫁得急，定然好多東西都沒帶走，讓奴婢來搜尋一番后便與她一起分了。」

翠柳是蘇如英的貼身婢女。

二人帶著這丫鬟準備去找蘇如英，卻正好碰見她聽說王爺來了，趕緊往他們這裡敢。

「如英見過王爺。」蘇如英濃妝艷抹，矯揉造作的福了福身。

蘇挽夏懶得和她多說，直接將丫鬟拎出來：「翠柳，看看認識她嗎？」

蘇如英身旁的翠柳見到丫鬟的模樣，臉色一變，立馬看向自家主子。

「不認識。」翠柳否認道。

蘇挽夏展顏一笑：「不認識的話也無妨，讓王爺派人到你的房間一搜便知了。」

蘇如英立刻泫然欲泣：「姐姐，不知妹妹的婢女所犯何事？」

「庶女就是庶女，總是使這些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手段，連我不要的東西也想撿。」

蘇如英臉色一變，剛想回擊辱罵她，卻看到洛湛年陰沉的臉色，便住嘴了。

劉姨娘和蘇尚書趕來后了解事情的經過後，狠狠打了蘇如英一巴掌，就連劉姨娘也被嚇到了。

蘇挽夏看見這一場景，只覺得倒胃口。

「蘇尚書，你寵庶滅嫡就罷了，沒想到姨娘養出來的庶女竟這般沒有教養，若是不言加看管，將來定會惹出大事的。」

蘇尚書拉著二人一起跪下道歉。

洛湛年將懷中的蘇挽夏緊了緊道，「天色暗了，是該回去了。」

說罷便也不再理睬跪在地上的三人，帶著蘇挽夏直接離開了。

留下的蘇尚書直到聽聞洛湛年已經遠走，這才敢起來，劉姨娘察覺不對勁，還想裝柔弱，不曾想現下自己就是被逼到了一個絕境。

蘇尚書定然是要拿她撒氣的，畢竟怎麼想都是因為劉姨娘和蘇如英，他才受了這一頓敲打。

否則他就是拿著瓊芝的丈人。

他揚手一巴掌又把劉姨娘抽到了一旁，狠狠道:「這般下賤，不知輕重，以前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但如今你要再敢對他們姐弟倆使手段，早晚把你趕出府。」

劉姨娘和蘇如英嚇得瑟瑟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另一邊坐在轎子上的蘇挽夏也乖巧感激的和洛湛年道:「多謝王爺。」

「何謝之有啊？」洛湛年輕笑著，「我看你慣會持寵生威。」

蘇挽夏知道洛湛年可不是蘇尚書那般沒有腦子的人，她那些伎倆他自是知道，也是願意配合才順利讓她演下去。

她忙低頭道:「也是王爺願意施恩，所以才更加感激，自是千恩萬謝在所不惜。」

洛湛年清冷的聲音帶著笑，莫名掏人心窩子一般，他柔聲道:「謝恩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當以身相許才是。」

蘇挽夏一怔，抬起頭有些錯愕，耳根子也不不禁紅了。

洛湛年抿唇淡笑，只覺得她的模樣當真像他養的那些紅苕，明艷嬌俏，張揚絕色，卻莫名的又讓人憐惜。

他收回異樣的情緒道:「其實今日就算本王不來，你也是有法子可以離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