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鬼鬼祟祟
吳月茹身穿一件淺綠色的衣服,同周圍的景色已經融為了一體,不仔細看著,卻瞧不真切。
洛湛年腳步輕盈。見吳月茹的樣子,目光一冷,給了旁邊太監一個眼神,太監馬上就明白了,退到了旁邊。
洛湛年背著手走到了吳月茹的身後,上下打量著這姑娘,接著就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冰冷似水:「你為何在此處?」
這話猛然之間出現,在吳月茹的背後炸開,讓她整個人嚇得直接就跳了起來,轉頭,就看見了洛湛年死死的盯著她。
洛湛年的氣場本就強大,身上肅殺的氣質十分的明顯,此番盯著她的時候,就好像是直接就將她看穿了。
她別過頭去,簡直是不知道如果解釋這事情,她結結巴巴的,雙手絞著手帕。聲音細如蚊蠅:「我是想要看皇後娘娘采荷。真是有趣,所以不知不覺竟然是看呆了。」
洛湛年還未說什麼,就見旁邊的太監聲音尖利的說道「放肆。見到了皇上竟然不知道行禮?你可知罪?」
吳月茹的腦子一片漿糊,耳朵被塞得滿滿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聽見了公公這樣說,趕緊就想要跪下來行禮。
洛湛年當即就一擺手,冷聲說道:「不必了,退下!」
聲音不大,低沉又不耐煩。帶著一絲憤怒,讓吳月茹更加的難過。
吳月茹趕緊就準備退下,可是在臨走之時,轉頭,看著洛湛年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是提高了聲音問道:「皇上,您多少日子沒有去姐姐的宮中了,你可知道姐姐心中是多麼凄涼,獨守空房的日子,有多麼難過,您的眼中只有皇后,那剩下的人該是如何呢?」
太監見此,就想要上來教訓吳月茹,可是洛湛年卻一伸手,制止了太監,背對著吳月茹,連一個表情都不願意給她,聲音一如之前:「哦豁?你這話說的倒是奇怪了,莫不是朕求著你姐姐非要做朕的妃子?莫不是朕死皮賴臉的非要抓住了德妃,沒有她。朕就過不下去了?你明明清楚的知道,是你姐姐一廂情願非要來到後宮做了這德妃,那既然如此,就要接受朕不喜歡她的結果。」
「可是……我姐姐是女人,長得美艷動人,為何皇上會不喜歡?男人有三妻四妾便是正常,為何皇上沒有?」吳月茹橫了心。之前不敢問出來的,如今倒是好好的問問,看看洛湛年到底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竟然敢如此頂撞皇上?」太監氣得不行,指著吳月茹就打算上來將她拉走,可是不要問這些奇怪的問題,若是洛湛年生氣了,可能連帶著吳家都要跟著遭殃了。
洛湛年卻也沒有回頭,就雲淡風輕的說道:「那是因為,朕本來就同那些男人不同,你當真以為男人就該三妻四妾?你心中大概也認為,人這一生,遇見自己的真愛,同那個人永遠一雙人的生活,才是正確的,只是不想要承認罷了。」
猛然回頭,洛湛年站在陽光之後,背後是滿池的荷花,風將他的衣角揚起來,那風流倜儻的樣子,竟然只是在畫中才有的。
吳月茹一下就看呆了,張著嘴巴,想要說的話,竟然是一下就沒有了。
見洛湛年接著就說道:「你還小,未見世事無常,本以為自己所見,便是整個世界。可人生並非如此,真希望你能跟對了人,別再做蠢事。」
這話說完,洛湛年終於是揮了揮手,示意吳月茹這下終於是可以回去了。
接著他就走到了石頭後面,探著身子,往前面和荷花池看過去,就見蘇挽夏和小影坐在小舟之上,一邊泛舟,一邊採集露水,小舟穿過了層層疊疊的荷葉,留下了一條水紋,水紋緩緩散開。
巨大的荷葉旁邊,蘇挽夏的身影竟然顯得格外的小巧,洛湛年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在面前緩緩展開的水墨畫卷一般。
吳月茹往後面褪去,深知此時正是洛湛年和蘇挽夏的時間,自己自然是不能同人家相提並論,便是往永壽宮走去。
這一路上,她的眼睛泛紅,濕潤,接著倔強的用袖子將淚水擦拭乾凈。
就像是洛湛年說的一樣,人這一輩子,誰會不希望遇見一個人,能為了自己拒絕任何人,讓自己成為那個唯一,可是將這洛湛年作為那個男人,注入希望,迎接的,也只是失望罷了。
看來她真是應該回去告訴姐姐,放棄洛湛年。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是吳芊芊插足了人家的感情。
洛湛年站在池塘邊上的小小的涼亭中,眼睛隨著小舟,從未移開過,便是這樣直直的盯了好長時間,太監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瞧著,雖然這次洛湛年過來,本來是打算讓蘇挽夏回去,畢竟有孕在身,這種危險的地方自然是應該退避三舍,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看的呆了,在烈日之下,倒是更加危險。
便是此番,就見一個少年由遠及近,身上穿著藍色雲紋袍子,臉上稚氣未脫,更顯乾淨,他身後跟著兩個人隨侍,一路小跑,興高采烈的往這邊來了。
見洛湛年站在涼亭之後,正在賞荷,他頓時也高興的跑過來,隔著很遠就道:「表哥,表哥,你在看啥呀?」
洛湛年轉頭,就見太監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就對洛湛年說道:「洛十公子回來了。」
洛湛年嘴角輕輕上揚,就嘆了口氣,說道:「可不是,這小子,也不知道多少年不見了。」
洛十公子是洛湛年本家,實屬旁系,他的父親是王爺,年輕的時候就被封了疆土,鎮守一方。
至於這洛十公子,自然並不是家中竟然是有十多兄妹,只是因為按照所有的洛家公子排名,第十罷了,估摸著也將洛湛年排了進去。
洛十公子原名洛元,因從小體弱多病,被送到了國寺修行,到了十八歲才下了山。
結果誰能想到,下了山之後,天下動蕩,他雖然是皇親國戚,但是對戰爭和皇權爭鬥這種事情,總歸是沒有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