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第39章 試探

在宮裡誰還不是個人精,李大海一針見血的指出背後的淵源,得了提點,武安侯仿若醍醐灌頂,伸手從袖子里掏出一袋銀子,偷偷塞到了李大海袖中。

「多謝大人提點,一點茶水錢,不足掛齒。」

武安侯聽完心裡便有了底,可他想不明白,他已經向太子投誠,太子又何必找他的麻煩?

思前想後,他這裡沒出什麼問題,那就只能是家裡的事情了。

武安侯此刻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先進家門問清再說,可懊悔無用,那邊皇帝已經在宣他覲見了。

皇帝宇文靖年過四十,養尊處優下也保養的好,白皙潤滑的臉上半絲褶子都沒有,舉止優雅,卻自帶一股風流之氣,與他對比,年紀相差不多的武安侯就稍遜風彩。

他一路風塵僕僕,灰頭土臉也就罷了,因心思鬱結,臉上也無神光彩。

見他如此衰老頹敗,宇文靖也心有不忍。

「愛卿快快免禮。」

宇文靖倒不是真想對一個官場閑人下什麼死手,只是御史台既然發話,他也得給個面子。

況且這武安侯也是時運不濟,那日他剛在朝堂上就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員發了火,參奏武安侯的摺子就遞了上來,他一怒便讓人把他召了回來。

「老臣冤枉啊,御史台所參奏的臣當真是一頭霧水,老臣對聖上的衷心日月可鑒。」

武安侯涕泗橫流就,就差把心刨出來給皇帝看了。

皇帝受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樣子,當即命御史台徹查,才算安撫住了武安侯。

自皇宮出來,武安侯一顆心總算放在了肚子里,卻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發難,正疑惑時,卻見一黑衣人悄然落在眼前。

「侯爺,主子有請。」

冰冷的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武安侯臉上的橫肉被嚇得猛地一跳,剛要開口,便想起他口中的主子是誰,當即沉下臉,悄無聲息的跟著黑衣人七扭八拐的進了一處小院。

院子雖小,但五臟俱全,一著月白色長袍,身姿修長的人站在院子中央,負手背對著院門,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通身的貴氣與渾然天成的威嚴還是讓武安侯軟了腿腳。

「殿下萬福金安。」

武安侯顫巍巍的想要下跪,卻聽得那人朗聲一笑,悠悠轉過身來,伸手遙遙一扶。

「侯爺快請起,冒昧召回侯爺,還望侯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眼前的人正是太子宇文復,他笑盈盈的看著武安侯,反倒武安侯有些受寵若驚。

「殿下折煞老夫了,可是殿下......」

武安侯見他並無不喜之意,不禁想要問清楚朝堂一事,可話未開口就聽一側一個略帶陰鬱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

「侯爺可是心中有疑惑,有空在殿下這裡討答案,不如回去問問家裡人都做了什麼。」

院子暗處走出一個人來,陰鬱的眼神讓武安侯身子微顫,只因那眸光仿若毒蛇一般。

「裴大人何故在此?」

武安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想要跟裴元慶打個招呼,卻被無視。

「殿下,查過了,盛元珽的人沒動,武安侯府內也未曾向盛府求助。」

裴元慶朝宇文復回稟著消息,看到武安侯疑惑的眼神,不禁冷笑一聲。

「侯爺,腳踏兩隻船可是要溺水的。」

裴元慶的話意有所指,武安侯糨糊似的腦袋還沒理清前因後果,卻聽得太子那邊又發話了。

「如此,倒是我多心了,連累侯爺擔驚受怕了,實在是下頭人做事沒有分寸,才把事情搞成這樣,侯爺不要計較。」

宇文復說的誠心,可武安侯卻有點明白了。

太子這是不相信他的誠意,特意來試探他的,現在他大抵是沒事了。

「哪裡,太子一片苦心,老臣做點犧牲沒什麼。」

武安侯打著哈哈,自以為是的給太子安上了合理的借口。

三人在小院內有密談許久,最終武安侯帶著宇文復賞賜的幾大箱財物悻然離去。

等武安侯一走,宇文復的臉色才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看向裴元慶的眼神有些不耐。

「我只說讓你試探武安侯,你這次做的太過了。」

「微臣惶恐,只是不做得急迫些,盛元珽也不會出手。」

裴元慶慌張跪下,嘴裡告罪,臉上卻絲毫沒有悔意。

怪就怪武安侯膽子太小,他只是讓御史台找點嚴重的事情參他,沒想到武安侯連這點風波都擔不起。

真是個窩囊廢,裴元慶眸中劃過一絲不屑。

這次還真是便宜他了,武安侯府對他兒子的病情袖手旁觀,如今裴禮賢已經日夜咳血,眼看沒幾日可活,若武安侯府真的耽誤他兒子的病情,那他就要武安侯陪葬。

一絲陰狠劃過眼底,裴元慶想到病床上的兒子對武安侯一家更是恨得發狠。

「罷了,至少武安侯已經安撫住了,依你看,武安侯可有背叛的嫌疑。」

宇文復最在乎的還是武安侯府救下盛元珽一事,若武安侯沒有不臣之心,難道是武安侯府其他人。

「剛剛試探他,他倒不像知道盛元珽的事,有可能是侯府其他人倒戈,具體還要盯著才行。」

侯府老夫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無論如何,武安侯府和他裴家是結仇了,他總要找出點錯來,置武安侯府於死地。

「這些事你來安排,萬不可出錯。」

宇文復隨意叮囑了幾句便走了出去,裴元慶恭送完太子,就見自家小廝一臉驚恐的小跑過來。

「大人,不好了,家中出事了,公子,公子他......」

小廝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裴元慶一聽是關於裴禮賢的,心中一急,隨手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公子好的很,閉上你的烏鴉嘴。」

裴元慶脾氣本就暴躁,只是平日從不外顯,可涉及到寶貝兒子,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公子去了......」

小廝捂著臉,驚恐的跪在地上。

話音未落,便見裴元慶的身子晃了晃,粗獷的喘息聲急促的響起,小廝趕緊抬頭,卻見裴元慶一臉的猙獰。

「武安侯府,我要你給我兒陪葬!」

都是武安侯府不肯出手相救,明明有神醫卻不肯為他兒治病,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裴元慶跌跌撞撞的跑出院子,小廝趕緊追上,終在裴府門口追上了。

裴府門口已經掛上了白綢,瞪著那迎風飄蕩的白綢,裴元慶失魂落魄的倒了下去,裴府門口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裴禮賢暴斃而亡的消息傳播的速度奇快。

茶館本就是八卦流言的聚集地,秦錦蓉如今不出門,聽到的也更多些。

「那畜生總算死了,我就說老天爺怎麼一直吊著氣不收他,原來在這呢,他活該。」

有茶客聚在一起悄聲說道,臉上都掛著輕鬆的笑。

「就是,我聽說他死的時候,還有人在他家門口放鞭炮慶祝呢,可惜裴家家丁多,沒能放完。」

街坊鄰里七嘴八舌的說著,幾乎每個人都覺得裴家這個兒子死的好。

究其原因,還是裴家作惡太多,尤其這個不怎麼康健的兒子,自己不健康心裡也變態。

以前,他不是搶了民女玩弄致死,就是霸佔百姓家財,沒舊疾複發前幾日還看上了一個小娘子,當著人新婚相公的面就要調戲人家,小娘子不從他硬是笑著將兩人帶到隱蔽地,當面殺了男人,強了小娘子便揚長而去,小娘子年紀輕輕就這樣瘋了。

因此當傳言他舊疾複發沒幾日活頭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這是遭到了報應,後來聽說是有人下毒暗害時,又拍手叫好,恨不得找出那個替天行道的大俠來給他磕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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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寵妻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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