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福禍同至
告別了家人,燕子回到了北平城,瑪莎早在家等好久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二人見面一陣擁抱,燕子用腳把門一勾,就從後面把她抱住,下身頂住她的豐臀,搞起小動作來。瑪莎全身立即變得軟綿綿的,象徵性的掙扎一下就放棄了抵抗,雙手反手抱住燕子的頭,任其攻城掠地、為所欲為…….一番纏綿之後自然少不了許多相思的綿綿情話,直到天黑下來,二人才起床漱洗,換過乾淨的衣服到外面吃飯,準備補充好能量再來徹夜奮戰。
經過燕子的『惡意』誤導,瑪莎早已從青澀的少女變成了成熟的女人,配以絕色的容顏和魔鬼身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也幸虧燕子年少時練過道門的靜心術(類似與佛門的禪定),每次纏綿時都能精關固守,把瑪莎殺得丟盔棄甲,連連求饒。道家有房中術,密宗有雙修法,都是一門講究性學養生的學問,燕子年少時好奇,背著老道偷偷練習過運氣之法,沒想到這麼厲害。
不久,瑪莎告訴燕子,半年間,自己已從『模特界』跳到了『時裝設計界』,利用民族特色和時尚元素的完美結合,成功奪得了兩個大獎,奠定了在時裝界的地位。現在利用原先轉手鋪子的資金,開了一家時裝設計公司,運作得非常好,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燕子就可以『成功的吃上軟飯了』。
現在男女平等,吃軟飯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當家作主這問題可得慎重對待,根據我國農村的優良傳統,這個角色一直都是由男人兼任,要是反過來燕子是不幹的,這怎麼對得起上坡鎮養育了自己的勞動人民!出於將來家庭地位的考慮,燕子決定好好和瑪莎談一次。
「小綿羊(燕子私底下對瑪莎的愛稱,意思不言而喻)現在你開的公司剛上軌道,很多事情離不開你,我雖然不會做生意,但有些事情我還是能幫得上忙的,你說,想讓我幫你幹什麼?」燕子出手了。
「你就……做我的私人助理吧!」瑪莎開玩笑道。
「私人助理?幹什麼的?」燕子可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
「就是……幫我做做飯、洗洗衣服、照顧日常生活起居什麼的。」瑪莎偎在燕子懷裡撒嬌。
「這樣啊……幫你洗衣服沒問題,洗澡也行,不就是保姆嗎?好歹也是一門技術,你不嫌棄我沒出息就行。」
瑪莎輕輕掐了燕子一把,說道:「怎麼會!做生意學學就會了,你別的還是很厲害的!」
「哈哈哈……..。」燕子被逗得哈哈大笑,男人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當家作主的事情就有沒必要再提了。
助理的事情燕子當然沒幹,偶爾洗洗衣服、做做飯還是會看情況辦的,就當是小兩口的燭光晚餐了。大多數時間還是各過各的,瑪莎經常忙得回來時已是半夜,燕子平時吃飯則是去西餐廳或小食店將就著對付。
這天中午,燕子照例來到相熟的小食店,叫了碗牛肉麵就坐下等著,這時進來個穿著土氣的老頭子,手上還提著個大帆布袋,進來直接就在旁邊坐下,自顧倒了杯茶大口喝起來。燕子很奇怪,現在時間尚早,店內客人不多,還有五、六張桌子,他怎麼就硬要和自己坐在一起呢?細細打量土老頭,總是覺得很臉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就在燕子盯著土老頭打量的時候,土老頭已喝完了茶,扭過著來對燕子說:
「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
燕子聽了不動聲色,應道:「是啊,我們真有緣!」
「那東西對你有用吧?」土老頭問道。
「什麼東西?」燕子奇怪了。
土老頭盯著燕子,頭左擺一下,右擺一下,好像很奇怪的樣子,好一會才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正在記!正在記!」燕子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暗想:這人倒底是誰?
等了一會見燕子還在沉思狀,土老頭忍不住提示道:「魔王號角!」
啊!…….原來這土老頭正是賣號角給燕子的文物販子!
「哎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再見已在黃土中…….哦,我是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一碗牛肉麵不算貴,這頓我請你!」燕子猛然醒悟過來,慌失失給土老頭打招呼。
土老頭差點沒氣暈過去,我特地來找你就是為了一碗牛肉麵?
「你以為真有那麼巧?」土老頭冷冷道。
「啊?…….你的意思是……?」
「我特地來找你的!」
「啊?……..我們非親非故,況且中國那麼大這你也能找著,實在是佩服佩服!」燕子臉上一點佩服的意思也沒有。
「哼!」土老頭知道燕子的意思,哼了一聲:「無知小兒,中國的術數博大精深,號稱天圓地方,難逃術數!全世界都有周易學會在研究它,你根本就不知道它有多神奇!」
「它神奇我知道,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占卜!」
「占卜?」這玩意老道不會,燕子也沒學過,但原理還是知道一點的。
「不錯!在下綽號斷生死,我只要用三枚銅錢就能找到你,無論你去到哪裡我都可以把你揪出來!」土老頭傲然的說道。
燕子當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混成這樣子,十有**都是來趁機騙錢的騙子,要不然世界上有那麼多失蹤人口,隨便哪一樣也能混口飯吃。
「那是不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無論你認不認識都能算出來?」燕子問道。
「那當然…….不是!我又不是神仙,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定數,周易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測不出來亦不能勉強,有些天機是不能偷窺的。」聽土老頭的話越來越像騙子,還沒開篇就先留好了退路,以備等下自圓其說。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找我有何貴幹啊?」燕子把聲音拉得老長,明顯就是在質疑土老頭。
土老頭沒理燕子,繼續說道:「十年前我夜觀星像,南斗六星乍放火芒,明顯就是神器出土的徵兆。南斗六星為殉星,妖星,義星,仁星,將星,慈母星,其中妖星指甲子、癸酉、壬午、庚子、己酉、戊午等行年凶日,是行年輪值諸星之一,如輪值該星,容易人口災凶、牢獄刑禁;而將星主在官界顯達,日月配合得宜,可以掌握權柄,以將星坐正官為佳,如果坐七煞羊刃,則主掌生死大權。將星是一顆權力之星,具有組織領導指揮才能,有懾眾之威,但死絕衝破者不利,若與凶星會合,則增凶星之氣,如年忌劫財,將星臨之,其害倍增,如今將星輔助妖星,更是凶上加凶。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其實這句話是不對的!」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大道理,誰知卻忽然轉了個彎,土老頭接著說道:「其實命理這東西和勞不勞心志、餓不餓體膚沒有根本關係,那些都是鼓勵人們安於現狀的屁話,天道註定偶然的事情要特定的人去解決,這次上天選定了你,你必須擔負起這個重任!」
土老頭一臉鄭重似模似樣的,燕子不禁歪了歪嘴:「那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老先生貴庚啊?寶號在哪?山上燒幾柱香?有事說事,沒事走人,我很忙的!」
「北斗七星在大熊座,南斗六星在人馬座,紫微星即是我們常叫的北極星,也是帝星。北極星在正北方時,北極星一日通過子午線二次,但真正的北極星是歲差星,移動於恆星之間。所謂歲差星是春約二萬六千年為周期,此結果依時代而累,距今四千年前,二萬六千年後又回復今日之位置,今古代聖賢,仰觀天上星,將大熊座、小熊座諸星,加以太陽、太陰之位置的變化,用來推算一個人的造化,而能吻合,可見宇宙之中確有某種力量、定律在支配著。愛因斯坦也承認,相對論,只是四度空間,要研究六度空間,還得到中國來。」
「愛因斯坦愛去哪去哪!關我屁事!」會點家子的人,燕子倒不好過分踩他。
「在下神宵派玉竹道長,綽號斷生死,當今當家玉衡道長乃是我師兄!」土老頭挺了挺腰身。
「喔!…….原來是玉竹道長,失敬!失敬!」燕子雖然沒聽說過這個玉竹道長(事實上他誰也沒有聽說過),但神宵派的神宵雷法可是赫赫有名的,號稱天下雷法之首,在各派雷法中居首位。
神宵派乃是符籙派分支之一,神宵雷法由林靈素所創,可以召雷喚雨,不過…….神宵派並不精通術數,這老神棍想蒙人也不看看對像。
燕子說完就獨自吃起牛肉麵來,一點『失敬』的覺悟都沒有,玉竹老道知道他在想什麼,繼而說道:「如今天狼沖宮,必將引發天劫,一個處理不善,將會為世界帶來浩劫,所幸旁邊輔星有氣應劫而生,我才會把祖師留下的禁器送到你手上,不然,你以為你那點錢就能買到此等神器嗎?」
「這麼說我就是那顆輔星嘍?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我?」
「本門第十二代祖師是一個精通易數的天縱英材,只是易數易學難精,本門只有第十二代、第二十三代和我才能盡得精髓,不然人類浩劫啊!」玉竹得意洋洋的說道。
燕子心想,世界有了你這種人才是人類浩劫,八成就是騙子,當下不再理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是來和你打個招呼,有你求我的時候!」說完轉身就走了。
場面話誰不會說,玉竹老道一走,燕子愉快地把剩下的底湯也喝個乾乾淨淨,想蒙老子,沒門!
今天真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剛氣走玉竹老道,出門經過一個拐角,後面就有一輛別克小車攆著屁股鏟進人行道來。車輪撞在階坎的聲音把燕子嚇了一大跳,一見這架勢二步就跳到一棵大樹後面,汽車緊隨而來,「碰」的一下撞在樹身上。車停了下來,滿樹的葉子天女散花般掉了一半,蔚為壯觀。燕子躲在樹后,彎著腰向車內打量,只見一張慘白的臉從方向盤的氣囊上慢慢抬起,看來嚇得不輕,正琢磨著是不是向她要些青春精神損失費?要多少?…….車上坐的是一中年婦人,看樣子並未受傷,獃獃坐在車上還沒回過神來,想想決定還是算了,對方並非故意謀財害命,沒有必要落井下石。
燕子轉身走開,右眼皮又忽然跳了起來,看來今天真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想想在巷子轉了幾轉,回到居住的小院落。剛到門口,門上的鎖開了,瑪莎中午很少回來,難道遭賊了?忙推門進去,穿過院落到達裡屋,一看,傻眼了!只見屋內一片狼籍,連廚房的罈罈罐罐都沒放過,被摔得滿地破碎。不好,真的遭賊了!忙在屋內四處檢查,除了少量現錢外,別的倒沒少什麼,只是…….,要把屋裡重新收拾一番,看來今天有得忙了。
燕子懷著沮喪的心情拾掇起房子來,大部分東西多有損毀,能留的則留,不能留的都扔了,看來房東的押金是別想要回來了。
忙了整整一個下午,總算把房子收拾乾淨,還沒得及喝口水,桌上的電話「嗡嗡」振動起來,燕子一看是瑪莎打來的,忙按下接聽鍵:「喂!親愛的甜甜蜜蜜的娘子…….」
「少噁心!」燕子還沒說完就給一把沙啞的男人聲音打斷:「聽聽聲音吧!」
「燕子救我…….!」電話那頭傳來瑪莎的呼救聲。
「聽見了吧?她在我們手上!」這時電話又換成了男人聲音。
「你們是誰?想怎麼樣?」燕子咆哮道。
這時電話的另一頭又換成了一把生硬的普通話:「燕先生,我們真有緣,還記得我嗎?」
「操!老子認得的人多了,你是哪根毛?」燕子急得開始中國特色了。
「我叫漢斯!還記得我們曾在古代的墳墓中並肩戰鬥嗎?」
「原來是你,死洋鬼子!」燕子猛然想起是誰了,當初要不是自己,他早死翹翹了,沒想到今天會出這檔子事。
想當初,白頭髮老頭帶著四個同伴,想盜取一具殭屍回去做研究,沒想到損手爛腳死掉了三個,本地臨時聘請的外編人員更多,這下可不好交待,回去后給主教一頓狠,直接扔回老家養老去了,隨著帛書和木精青龍的現世,事情出現了轉機,(當時報紙有全方位的報導,底部銘文更是一看就知)漢斯在國內用腦袋撞牆的同時,向大主教多方遊說,終於獲得首肯和人力、資金的調配,進行這個命題的研究。
有了經費,剩下的事情就是順藤摸瓜的事,先是從老劉處打聽清楚飛毛腿的底細和動向,再從飛毛腿處搞清楚馬彪的圈子,雖然高梁沒讓人知道自己的住處,但大致的區域還是能讓人猜出來,有了漢斯先進的技術人像拼圖,再發散人手進行守株待兔,燕子終於在幾天前讓給人盯上了。
「我家是你抄的?」事情太湊巧了,想讓人不聯想到一齊都難。
「喔!……我本想登門拜訪燕先生的,沒想到燕先生不在,於是我順便參觀了一下!」漢斯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燕子忍住怒氣問道。
這是明擺的事情,只是燕子不明白為什麼對方不抓自己這個主角或兩個都抓了,反而單單隻抓了自己女人。其實這個問題漢斯也考慮過,可萬一對方已經把東西出售給了別人,問題就變得複雜起來,留著對方自由身幫忙打聽消息,反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你應該清楚!我只想要那樽黃色的玉佛像…….。」
「操!當時說賣給你怎麼不要?」燕子當即就罵了出來,凈搞些脫褲子放屁的勾當!
聽到燕子話,漢斯臉上不禁紅了紅,當時就應該想到,如此罕見的墓制收藏的東西必定很特別,不知怎麼會看走了眼,一件如此重要的東西居然從自己手邊溜了過去。
「燕先生,黃色的玉佛像和你的妻子只能選擇一樣,請快做決定吧!」漢斯拋開無謂的糾纏,職業起來。
「我已經賣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燕子當然不願讓人隨意搓圓按扁。
「賣給誰了?」漢斯著急起來,雖然這是預料中的事情,心中還是不免一陣失望。
這個問題就複雜了,對方既然用到了擄人的手段,看來是志在必得,隨便捏一個,漢斯必然會追下去,到時恐怕會穿梆,燕子想了很久才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對人透露,這會違背我的承諾。」
「這當然,如果它不在你手上,我自然會放了你妻子。」
「唔…….一個叫露絲的美國人,我半年前出售給她了。」
「東正教的聖修女?」漢斯小心的問道。
「你認識?」燕子奇怪了,沒那麼巧吧?美國有近億人,**彩也沒有那麼高的機率啊!
「長什麼樣?」
「和我差不多高,樣子和我女人差不多,身材比我女人差一點,皮膚則差了很多,金髮、藍眼…….床上功夫不清楚,跟著一群洋鬼子……..。」燕子指著和尚罵禿驢。
「你撒謊!」漢斯暴喝道:「露絲半年前得到的是座蛇龜,根本就不是我想要那樽黃色玉佛像!」
「你搞錯了吧?你見過?」燕子心叫要糟。
跟著漢斯咆哮了一大通燕子才知道,原來其餘的五行之精已全部現世,現在只獨獨缺了燕子手上那樽黃玉佛像就全部溱齊了。現在土精在燕子手上,白虎金精在日本人手上,木精青龍在政府手上,水精玄武在露絲手上,火精朱雀在阿拉伯人手上,而大輪廻法盤則藏在西藏布達拉宮。只等五精齊備,宗教界就會要求政府打開布達拉地宮進行記載上的研究。
問題就出來了,現在不但世界宗教界,包括各國政府都想進來摻和一腳,人數怕比墟日趕集還要多上幾倍,再大的地宮也擠不下這麼多人,如此一來,誰能進去就成了個問題,手中有了一件五行之精就等於有了一張通行證,到時想帶什麼人、帶什麼東西都成了有條件可談的資本,別的,就算你有影響、有勢力,有空位你就站著,沒空位你就哪涼快哪呆著好了。怪不得漢斯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志在必得!
燕子這下撞板了,瞞是瞞不過去了,只好答應漢斯用黃玉佛像換人。掛了電話立即聯繫高梁,要他盡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時間上高梁是趕不及了,讓他過來主要是為了以後的事情,就算瑪莎沒事,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麼忍了,況且這樽佛像高梁也是有份的。
起出埋在地下的黃玉佛像,在天黑下來時趕到漢斯指定換人的廢棄油站,燕子孤身一人並不慌張,對方要的只是東西,達到目的應該不會做什麼無意義的事情。剛到油站,一輛汽車跟著就駛了進來,看來早在遠處等候多時了。車上下來五個大漢暗暗戒備著,看來是漢斯臨時勾結的本地勢力,漢斯這才跨下車來,並客氣的跟燕子招呼道:
「燕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人呢?」燕子心急如焚,懶得和他啰嗦。
「東西呢?」
燕子把袋子用力往前一拋,東西就朝漢斯直飛過去,漢斯條件反射性頭向左一偏,幸好一旁的大漢替他接了下來,不然這麼近的距離,可夠他狼狽的。東西一接下大漢就朝燕子圍了過來,準備把人放倒。
「慢!對燕先生要客氣點!」漢斯及時阻止了三個手下,人家憤怒是應該的,冷靜反倒顯得不正常了。
漢斯把袋子放在車頭上,拉開拿出盒子,取出裡面包裹的東西,在車頭燈下細細打量,沒錯!這就是自己以前看過那樽黃色玉佛像,還有下面那個法篆,是偽造不出來的。漢斯把東西收起,往遠處的黑暗處揚了揚手,不一會又駛進輛車,車還沒停,漢斯就先上車和五個大漢先走了,後來的車打開車門從車上推下一個人,停也沒停就跟上走了。
車上推下的人被綁住了手腳戴上了頭套,摔下后滾了兩滾,燕子馬上撲過去扯下頭套。
「瑪莎!瑪莎!…….」燕子大喊。
瑪莎頭上、臉上一片淤青,嘴角還有不少乾涸的血跡,絕對不是剛摔下來造成的。燕子趕緊撩起她的衣服,哇!好嚇人!全身上下一片青紫,看來是被暴打過,右側肋骨處還有些輕微凹陷,燕子用手指按了按,居然輕輕陷了進去。
「啊……!」瑪莎叫了出來,人卻還沒醒。
燕子見了眼眶眥裂,居然斷了整整三根肋骨,狗娘養的,綁了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收買人命!此仇不報非君子!當下趕緊抱起瑪莎送往醫院搶救!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而燕子則在外面來回踱步,裡面的瑪莎像個木偶般任人擺布,足足過了兩個小時,燈才熄滅,主刀醫生是個中年女性,一出來就對燕子說道:
「傷者全身皮下軟組織嚴重挫傷,最嚴重的還是肋骨折斷,斷骨**了肝臟三公分,引起內臟大出血,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你要作好心理準備!」
燕子聽完整個都傻了。原來,瑪莎被人謊稱談生意誆騙到一個僻靜的地點,當時那裡埋伏了五個人,準備把她劫持到一輛麵包車上,瑪莎哪是那麼好欺負的,當下一腳就往一個人下身踢去,那人當場就捲成了一團。這些人有四個是退伍軍人,退伍后混得不好就進了黑社會,身手和反應都有一定底子,一見這架勢,知道是碰上了硬茬,當下默契的把瑪莎圍在中間,進行實打實的硬攻。一場硬仗下來,對方兩個人斷了腳,一個則被打掉了半邊大牙。瑪莎也不好過,身上挨了不少拳腳,最後一個疏忽被電擊槍電暈過去。人一暈,當下就被剩下二人一頓暴打,立刻變成了這副樣子,如果不是之前漢斯有交待,怕是早已被活活打死了。
燕子回過神來馬上又催了高梁一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單木不成舟啊!
由於內傷過重,瑪莎一直昏昏沉沉睡著,燕子趕緊準備一些滋補的食物為她補身子,買來一大壺雞湯,可瑪莎一直都沒醒,守到下半夜,燕子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燕子紅著雙眼,手上提著一把滴血的開山刀,光著腳在追殺五個黑衣人,越追越多,最後變成了一群人,接著這群人又都變成了一群羊,一群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綿羊,燕子殺啊殺,羊卻越殺越多,手中的開山刀越來越亮,刀背卻越來越黑,刀身上的鮮血不但沒有往下流,反而往上竄,經過刀柄、手心,順著手太陽經脈往大腦直衝…….
「玄門靈寶先天真氣術!」燕子腦門一閃猛然驚醒。
床架受到推動,睡了很久的瑪莎悠悠醒了過來。
「你醒了,好點了嗎?」燕子心疼的問道。
瑪莎點點頭,輕聲的問道:「我想上廁所……」打了一個晚上的各式點滴,也虧她能忍這麼久沒醒。
燕子趕緊扶她下床,上完廁所瑪莎虛脫得有點暈,燕子趕緊為她倒了點熱湯,除去上面的油,一勺勺的喂起來。喝下兩碗熱湯,瑪莎的氣色好了許多,不再蒼白得像一張白紙。
燕子把保溫瓶中剩餘的雞湯喝完,然後對瑪莎說道:「我想到個法子,可以快點醫好你身上的傷,只是不知行不行得通,我以前也沒試過!」
「什麼法子?」瑪莎有氣無力的應道。
「我身上有股真氣分散在四肢百脈中,只是只有在打坐練氣時才能將它們聚集在丹田,供我驅遣,我想試試把你抱在懷中練氣,看能不能幫你把身上的傷治好!」氣功治病是常識,這先天真氣就更不在話下了。
「那對你有壞處嗎?」瑪莎關切的問道。
「放心好了!一點點不礙事!」燕子說完就去把房門反鎖了。
回到床邊把瑪莎扶正坐好,先脫去自己的上衣,露出**的胸膛,再接著熟練地脫去她外衣和內衣,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呈現在眼前,燕子看在眼裡疼在心中,暗暗發誓要把傷害自己女人的兇手碎屍萬段。
北平的冬天就快下雪了,冷得很,燕子趕緊從後面抱住瑪莎,把自己的胸口貼在她背心,雙腳則前伸夾在她腰上,閉上眼睛,凝神靜氣,運起本門靈寶先天真氣術來。
隨著心法的催動,燕子身上熱氣四散,溫暖著瑪莎,四肢百脈的真氣也開始向丹田一點點聚集,猶如涓涓溪水流向大海,不一會丹田之內就充盈了真氣。接著轉換調息,用意識引導真氣,向瑪莎背心涌去。真氣在背心像遇到了堵牆,左沖右沖都沖不過去,燕子咬咬牙,微縮胸膛,然後向前一挺,真氣終於衝破障礙,凝成一條細線由瑪莎背心直鑽進去。
流入瑪莎體內的真氣依然受到燕子控制,在瑪莎經脈匯成一股大軍,往共同的方向流淌,修復受損的皮下組織。這下快,所過之處猶如大軍過境,積血引起的淤青馬上被真氣分解,化成汗液排出體外,消失不見了。跟著是五臟六腑,這部分較難,燕子此時猶如瑪莎融為一體,她的身體等同於自己的身體,在體內將真氣一分為五,分別流進心、肝、脾、肺、腎,由於真氣分散,效果慢了下來。
人生而有先天之氣,隱藏在五臟六腑,受後天濁氣所壓,均隱而不現,燕子以本身先天真氣為引,勾引瑪莎體內的先天真氣為已所用,各組織在真氣的包裹下,加速細胞的分裂增生,再融合成一體……由此持續了二個多個小時,終於亦告康復如初,最後真氣被驅使到斷了的肋骨處,在斷開處肋骨被真氣團團包裹,催使斷口的膠質細胞不斷增生,然後接合在一起……..如此反覆又持續了近三個小時,總算把瑪莎身上的傷治癒了。
燕子把真氣再次反向引導,重新回歸體內丹田,這才呼氣慢慢睜開雙眼。
眼前一片雪白,身上的淤青、傷痕全都不見了,燕子趕緊扯過被子包在二人身上,然後推了推瑪莎的肩膀:「瑪莎!瑪莎!…….」
瑪莎這才慢慢睜開雙眼:「唔…….!好舒服!」天啊!她居然睡著了!
「你覺得怎麼樣?」燕子問道。
瑪莎抬起手臂看了看,傷痕全沒了,馬上又掀開被子,也好了,跟著暗暗扭了下腰,不疼了!再扭,還是不疼!最後大力狂扭了幾下,沒事!用手指在斷骨處按了按,真的不疼,乾脆大力拍了幾拍,真的好了!瑪莎驚喜道: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大灰狼(小綿羊VS大灰狼)你好厲害!幸好給我霸佔了!」
聽到瑪莎的話燕子放下心來,還怕有什麼地方自己疏忽了,心中暗暗得意,不禁吹道:
「那是!想當年,你相公我憑這一手不知迷倒了多少青春玉女,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快幫我把身上的夾板拆了!」瑪莎使出鉗功,在燕子腿上使勁掐了一把。
「哎喲……!」得,等下又得運功療傷了!燕子體內的先天真氣雖然使不出來,但療傷這種不分散心神就能幹的活還是很容易辦到的,當下幫瑪莎把身上的繃帶解了開來,完了還不忘吃幾下豆腐。
「皮癢了不是?」瑪莎打了一下燕子的手:「那些是什麼人?」
燕子一邊穿衣服一邊發誓道:「就是上次搶我們東西的人,這次還把你傷成這樣,這個血海深仇我跟他們耗一輩子!」
「我們要找捕快幫忙嗎?」
「我們這不叫捕快,叫警察!得了吧!這是個權與錢的灰色年代,和你們那時差不多,我們身上也有不幹凈的地方,得靠自己來解決!」燕子上次吃過公門的虧,這次更是老死不相往來。
二人謊稱要轉院,把出院手續辦了,回家商量對策。高梁最快也要下午才能來到,在人際方面只有他才能打聽到消息,槍械方面好辦,黑市上很容易就能搞到,至於瑪莎,那些東西是不順手的,只有繩子、馬鞭和彎刀,才是復仇力量的來源。
回到家,瑪莎脫去被撕爛的衣服洗澡去了,療傷出的汗水早就臭烘烘了一身,燕子則打坐練起氣來。回來時丹田中一直都隱隱感到有一股氣,這是以往所沒有的,似乎感覺到什麼,趕緊探視起來。果然,給瑪莎療傷后丹田內的先天真氣並沒有完全散去,而是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這下把燕子喜得…….
怪不得老道說不能閉門造車,要歷練,原來就像打鐵鍛菜刀,打好胚子之後要靠磨,不然菜刀鍛得再薄也只是鐵片,而不菜刀!
「哎呀!原來就是要拿出來用啊!」燕子大叫一聲,總算明白以往為何真氣一直都凝聚不起來,原來是少了這一步!想到這,趕緊把號角取出來握在胸前,重新坐好運起氣來。
這次燕子和給瑪莎療傷時一樣,先把經絡中的真氣彙集在丹田,然後意念催動,經手少陽經脈和手太陽經脈一左一右直匯號角,號角受真氣催引似乎亮了一下,只是這一切都有沒人看到,號角像一個巨大的容器,無論怎麼傾注真氣硬是裝不滿。燕子不斷催動真氣,直到身體發軟、有些脫力才不得不停下來。
瑪莎這時盤著頭髮出來了,看到燕子正在細細打量號角,忍不住問道:「喂,看什麼呢?快洗澡去!」
「你過來摸摸看!」燕子對瑪莎說道。
瑪莎看燕子說得正經,走過來捧起號角細細打量。
「巫器!」瑪莎忽然大叫起來。
「你看得出來?」
瑪莎點點頭:「巫師曾在我身上下過巫引,用來驅動留在天目石上的巫力,所以我感覺得出來。它好強大,就像是黑暗的深淵,看一眼就令人害怕。」
「為什麼我感覺不出來?」
「不一樣,我身上有巫引,你沒有!」
「巫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清楚,巫師告訴我的,卻沒說是什麼。」
「……..。」燕子眨眨眼,實在搞不懂這巫引是什麼東西,按道理,自己身上的真元應該能探測出號角的深淺才對,反而瑪莎看得出,自己卻看不出。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理解,道、巫雖然同源,但最後道卻脫離了巫自成一派,並成為正統,究其原因,乃是修鍊方法出現了重大分歧,各不統屬。巫力和道力在性質上也發生轉變,最後分道揚鑣,燕子年少時曾修道,能認得出世間所有的法器,但深淺方面卻無法探究,反而不如瑪莎身上的巫引了。
「你怎麼得到他的?」瑪莎問道。
「地攤上淘的!」燕子開始有些相信玉竹的話了。
「啊?……..」
「真的!那地攤的老闆見我人品好,長得也帥氣,氣質上更是像足了他長輩,對我有些崇拜,另外我還請他吃了碗牛肉麵,最後他半賣半送賣給我了!」
「洗澡去!」三句話就來不正經的,瑪莎大吼道。
燕子開始往號角傾注了大量真氣,樣子顯得很疲憊,拖拖拉拉洗白白去了。
吃過晚飯,不知是肚子漲還是別的原因,燕子覺得丹田又漲了很多,趕緊打坐練起氣來。一運氣嚇了一大跳,原來稀薄的丹田真氣居然濃密了許多,比原來多了一倍不止,燕子不禁大喜,終於成功了,真是刀越磨越利。
「瑪莎,你原來掛在頭上那顆靈石呢?」燕子忽然問道。
「那顆天目靈石呀,我藏起來了,怎麼了?」
「快把它拿給我!」
看燕子似乎吃了興奮劑一樣,瑪莎趕緊進房間把靈石拿了出來。此時的靈石毛毛的毫不起眼,看起來還不如一般的地攤工藝品,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被漢斯的人拿走了。
「你想幹什麼?」瑪莎把靈石遞給燕子問道。
「先別問,乖乖的去看電視,別打擾我!」說完就把靈石上下合扣在掌心,閉目運起氣來。
瑪莎見他神神秘秘,一甩身出廳看電視去了。燕子運起本門的玄門靈寶先天真氣術,把分散在四肢百脈經胳的真氣向丹田彙集,不一會就滿了,比原來的快了好幾倍,跟著和原先一樣,把真氣順著手太陽和手少陽經脈直達掌心,匯進手心靈石之中。靈石也像個容器,源源不斷接納燕子匯過來的真氣,但和號角比一個是瓶子一個是水缸,有很大差距。差不多一個小時,真氣慢慢枯竭,燕子只得停了下來。
一睜開眼瑪莎就撲了上來,撫摸著燕子的臉龐關切的問道:「大灰狼,你怎麼樣了?」
燕子沒說話,攤開手心,那顆靈石已變成弱半透明狀,裡面似乎還有微弱的光線透出來。天然的寶石不經過光學切割和拋光,絕不會有璀燦奪目的光芒,樣子連粗水晶都不如,但經燕子注入道家的先天真氣,隱隱已有氤氳的美感。
「活了活了!天目石活了!」瑪莎驚喜的舉高靈石大喊,忽然又奇怪的問道:「它怎麼不是粉紅色的?」
「因為它裡面注入的是道力而不是巫力。」燕子答道。
「有什麼不一樣?那我還能使用它嗎?」
「世間越純凈、越沒雜質的東西都是沒有顏色的,就像水。你能不能用我可不知道,試一下吧!」
瑪莎莊重的把靈石戴在眉心,正想跳舞,忽然停下來泄氣說道:「不行呀,巫師給我的巫面(儺面)留在你老家那了,沒帶出來!」
燕子趕緊安慰道:「呃…….那下次再試吧,照估計你身上留有我注入的真氣,使用它應該不是問題。」
「也只有這樣了!」瑪莎極不情願的把靈石從頭上解了下來。
燕子接過看了看說道:「裡面的真氣還沒注滿,等我恢復后多注幾次再給你吧!…….為什麼把它叫天目?」
「不知道!巫師這樣稱呼它,並說只有把它掛在眉心才能得到薩滿大神的祝福!」
燕子暗想,也太巧了吧,道家也有天目,俗稱天眼,密宗稱月輪,均是隱藏在人體的第三隻眼——心眼!心眼藏在身體的雙眉之間,正是瑪莎佩戴靈石的位置。心眼要打開就必須具備足夠的法力,看來這個巫師也是個高手,雖然自身的法力不足以打開天眼,卻能藉助靈器逐次注入法力,在使用時一併引發,就能打開天眼。心眼一開能破目障,一切幻術、幻影、心魔皆無所遁形,只有過了這一關才能和高人沾上邊,不然永遠都是二流人士。
燕子連續幾次用盡真氣,人已極其疲倦,和瑪莎聊了一會就入房休息去了。睡夢中,隨著一呼一吸,體內的氣息首次自主運轉起來,不斷補充丹田內損耗的真氣,一點點,一點點…….
天黑下來時,高梁已駕車趕來,一進屋子就問怎麼回事。燕子還沒醒來,瑪莎把事情一五一十由頭說了,高梁聽了怒從心起:
「敢搶老子口中的肉,干他娘的,拼了!」說完就怒沖衝出門打聽消息去了。
高梁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約這裡認識的三山五嶽朋友,說久不見面了想和大夥聚聚,由於高梁平時出手大方,人又講義氣,在圈子中非常有人緣,不到半個小時就約到了二十幾個哥們。
到了酒吧,一伙人一通海喝,沒多久就進入了狀態,高梁正想按步驟開始拋磚引玉,不想一個叫王金元的年輕人先問了起來:「老梁,(高梁在圈內的『藝名』)聽說馬彪半年多前和你一起去了做生意,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他,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麼人都會有三五個知心好友,這個王金元就是馬彪的好朋友之一,想來去之前馬彪告訴了他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