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復仇
收到信息,高梁和燕子緊鑼密鼓張羅開了,一但錯過今晚,不知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探得仇人行蹤。
星皇是一家夜總會,隸屬於長興勢力範圍內,坐落在京南路和京北路之間,跨過解放東則是屬於忠義盟笑面虎的地盤。三人早早來到星皇夜總會打轉,把周圍環境、路況、保安系統摸了個透,然後往再外一圈打轉,畫下地圖,就在車上討論起行動方案來。
高梁首先說道:「洪老四一般不在公共場合露面,這次來夜總會,怕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這種人一般不會在表演大廳出現,可貴賓房有很多間,首先我們得確定他們在哪間房落腳。」
燕子介面道:「這個不難,第一:我們可以叫豬肚和蚱蜢『無意中』打聽,以他們的身份別人不會太防備;第二:像他們這種人,出入都有保鏢跟著,到時房外面肯定有人把守,憑這一點不難看出來,難就難在怎麼摸清房內的情況?有多少人?有沒有特別的後門?附近貴賓房隱藏有多少伏兵?這些我們都不清楚,而且這裡又是洪老四的地盤,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那依你的意思怎麼做?」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的兵白當了?」
這時瑪莎**來說道:「你們別吵了,我想到辦法了!」
燕子和高梁馬上望著瑪莎,只見她嘴角上勾冷笑道:「美人計!」
「啊?」兩人齊聲叫出來,高梁拍著燕子說道:「燕總,那你不是虧大了?」
「他虧什麼?要虧也是我虧!」瑪莎撇撇嘴說道。
「我不同意!」燕子揮手大聲說道。
「我要你同意了嗎?」瑪莎吼道:「凈想著那些歪事!一個步驟處理不好,我們全都得死在裡面,要這樣,這仇我情願不報!」
高梁趕緊拍拍燕子的肩膀問道:「放鬆——!放鬆——!想想怎麼做?」
瑪莎說道:「到時我們先在近水吧的方向定一間房,時間差不多了就把服務員叫進來弄暈,換上她的衣服把這邊的酒水端上去,進去后我揪准機會動手,如果外面的人往裡沖,你們就要為我爭取時間,並掃清退路的障礙,全部過程不能超過五分鐘!」
「這分明就是魚目混珠嘛!說什麼美人計,嚇我一大跳!」燕子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就你小心眼!」瑪莎一個手指頂到燕子腦門上。
屁話!這事也能容忍,男人也就不是男人了!
「那你會不會有危險?裡面應該有不少人的!」高梁說道。
「我看成!」燕子介面道:「一般包房的燈光都比較暗,噪音也大,而我們的目標只有洪老四一人,只要一擊即退,應該能夠得手。反倒是退路,我們應該好好琢磨琢磨。」
高梁道:「我想過了,我們必須留一個人在外面接應,不然無論裡面多麼順利,撤退這一環沒搞好,還得全軍覆沒!只是這樣一來,裡面的壓力就大了,早知道就準備幾個雇傭兵了。」
「行了,這件事不能給太多人知道,就我們兩公婆,幹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怎麼也不容燕子退縮。
「那好!現在我們回去,我先叫個弟兄弄輛車,到時我會在停車場找個好位置,你們動手之前打個電話下來,只要你們一出來,我立刻就衝上接應你們!洪老四的仇家無數,怎麼樣也沒那麼快查到我們頭上來!」
「便宜了洋鬼子,跑得倒快,總有一天我們殺過界,把他從老窩裡揪出來!」燕子恨恨的說道。從豬肚處得到消息,漢斯得手當天就走了,現在也不知去了哪。
回到小院三個人開始收拾東西,不管能不能得手,住下去遲早給人查到頭上。高梁找了個專門偷車的哥們,讓他幫忙弄一輛車,燕子則準備自用的傢伙,瑪莎的小公司早幾天就賤賣了,這一次,三人是豁出去了!
九點多鐘的時候,豬肚和蚱蜢總算傳回來消息,洪老四就在三樓東北角的玫瑰房裡,旁邊兩間房還安排有十幾個保鏢,只是到底在招待什麼人卻不清楚。不過這些夠了,他招待什麼人不重要,只求趁其不備一擊必中。
三人帶上傢伙,燕子和瑪莎還刻意打扮了一下,駕著偷來的本田直駛星皇夜總會。
按步驟,高梁在停車場伺機找個能直衝大門的車位,燕子和瑪莎則進了夜總會大廳,二人找了個借口甩開迎賓小姐,四處打量周圍環境。
大廳呈敞開的半圓形,前低后高呈階梯式包圍舞台,二人裝作找人的樣子穿過卡座,然後在外圍的包房過道里兜起圈來。這時段正是顧客臨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留意二人有什麼區別,過道也是呈圓形,中間還穿插著一些岔道,不熟悉環境的人沒服務員帶著猶如進了座小迷宮,二人裝作情侶,把帽子壓得極低,互相依偎在一齊慢慢兜了兩圈,把出口、電梯口、和樓梯口等重要位置記清楚,然後才來到豬肚按要求定下的牡丹號貴賓房。
牡丹房跟玫瑰房隔開五間貴賓房,中間相距近二十米,乃是水吧進入玫瑰房的必經之路,從門口望過去正好是弧度的死角,位置再好不過。服務員端上酒水、打開音響后就給燕子用小費支了出去,二人低頭一陣耳語,猛灌兩口軒尼詩就準備行動了。
燕子從門縫向外望,過了十五分鐘才見到服務員從對方房裡走出來,幾分鐘后又從水吧方向過來,盤子上托著紅酒、汽水和XO等東西,瑪莎把她示意進來,伸手接過盤子,還沒等她明白過來,燕子一個手刀砍在她後腦上,服務員馬上暈了過去。
二人把她扔到沙發上,把身上的制服脫下來穿到瑪莎身上,又去衛生間整理一下,可惜短了點不太合身。燕子拔通高梁的電話,通知他準備動手了。
掛了電話,瑪莎端著托盤往洪老四的玫瑰房慢步走去,到了門口,兩個假裝打電話的保鏢為瑪莎開了門,瑪莎進入昏暗而嘈雜的房內。
房內有四個男人和五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居中一個和照片上一樣的光頭,在彩色的燈光下一閃一閃,正是洪老四!此時洪老四懷中正抱著一個女子,和一個中年人在說話。機會還沒有出現,瑪莎只得假裝到電視櫃邊上拿起開塞器開起紅酒來。
蘑菇了一分多鐘,女子終於從洪老四懷裡爬起來,瑪莎趕緊拿著紅酒過去假裝倒酒,經過洪老四面前正準備動手時,旁邊的中年人忽然說道:「好標緻的小妞!」說完就抓住瑪莎的手臂往胸前一帶。
這個變故讓瑪莎心中一驚,這麼昏暗的燈光也能看清自己相貌,眼力太驚人了,形勢已不容拖延,瑪莎順勢轉身,人往後一靠,手中的瓶口假裝無意中往他頭上斜去。
「啊!……..對不起老闆!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擦……..!」瑪莎假裝大驚失色,放下酒瓶掙扎著要起來,就在彎著身子頭靠向洪老四的時候,右手往左手的托盤底下一抹,一把長達二十公分的匕首已抓在手中。由於房內燈光的昏暗和身體、托盤的阻擋,誰也沒有留意這個小動作,跟著瑪莎左手的托盤前伸在洪老四左肩膀上方,右手匕首驟然朝他胸口刺去……..這一下來得太突然,洪老四還沒來得及反應,匕首就已沒胸而入,瑪莎用暗力旋轉了一下,迅速拔出匕首,反手往中年人的脖子上一揮而過,中年人只覺得喉頭一涼,鮮血就直噴而出。瑪莎這時已站立起來,擔心洪老四還不死,又往他咽喉一刀直插而入,人跟著彈起,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就往門口奪路而逃。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洪老四胸口中刀到瑪莎奪路而逃,全部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等房內另二個陪客反應過來,瑪莎已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就在瑪莎進入洪老四的玫瑰號房時,燕子也出了房門,假裝在走廊說電話,眼睛卻不斷向那邊瞟,手在衣兜里緊緊攢住槍。衝出房門,兩個保鏢的臉正向著外面,瑪莎停也沒停就往前跑,手順沖勢往兩個人脖子上一推,兩人驟不防及被推倒在地上。保鏢抬頭看見衝出的人滿身鮮血,暗道壞了,肯定出事了!當下來不及爬起,抽出手槍就準備往瑪莎身上射去。此時瑪莎已跑過燕子身邊,就快轉入死角,早已準備好的燕子哪容得他們開槍,「碰碰」兩槍就往兩個保鏢射去,跟著人轉身往瑪莎追去。
槍聲驚動了另兩個房裡的保鏢(其實就是打手),紛紛蜂擁而出。
「快追!出事了!一男一女,身上沾滿血跡,女的穿著服務員制服!」趴在地上的保鏢一個背上中了槍,大吼道。
燕子和瑪莎並沒有立即往門口跑,他們的位置在三樓,到達門口要經過不少七拐八彎的道路,是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段時間內怎麼也不可能快得過對方的對講機。二人轉到表演大廳,廳內的光線更暗,所有的燈光都射向舞台,客人的桌上僅放有支熒熒燭火,依稀能看到同伴的模樣。燕子站在廳中往兩盞探照燈射去,探照燈「叭、叭」的熄滅了,碎裂的玻璃往舞台直砸下來,音樂頓時停止,舞台上傳來表演者「啊——」的驚叫聲,跟著燈光全面亮起照亮大廳。
此時保鏢已追了上來,連同夜總會的保安,人數不下二十人,燕子轉身「碰碰」開了兩槍,拉住瑪莎往對面的出口衝去。瑪莎此時已經把身上的血衣脫了下來摔到地上,並大喊:「殺人了——!子彈沒眼——快跑啊——!」
其實就在燈光亮起時,坐得近的客人早看到滿身鮮血的『服務員』,加上接下來的槍聲,精明的客人早已先暗暗開溜了,現在加上這個不知是誰的尖叫聲,整個大廳立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混亂起來。
人流如潮水般往門口涌去,後面的保鏢追不上來,前面的保安又攔不住,根本就不知道誰跟誰,燕子和瑪莎裝扮成客人,慌慌張張的隨人流往門口涌去。出到門口,整個停車場也混亂了,跟原先的計劃相去甚遠,高梁飛車過來接上二人,往停車場出口強闖而去。
「怎麼樣?得手了嗎?」剛上車高梁就問道。
「還好!差點就出事了!」燕子一邊幫瑪莎脫褲子(制服)一邊把經過略說一遍,順手把沾滿血跡的褲子塞到座底下。
一路上高梁猛踩油門,往怡景花園直駛而去,幾人打算在事情暴光之前一併把那五個打手也做掉,以免情況混亂有漏網之魚。五個打手的住址早給豬肚和蚱蜢打聽清楚,他們不像洪老四,出入都有保鏢跟著,三個人對付毫無防備的他們,根本就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事情,之前一直沒有動他們,是怕打草驚蛇驚動了洪老四,現在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之前豬肚告訴他們,稍有地位的打手都被安排集中在同一個區域居住,以便有事情時可以隨便調配,至於一般的四九仔,只能是自己照顧自己,混成怎麼樣得看自己的本事。襲擊瑪莎的五個人中,有二個人斷了腳,現在依然在住處休養,另外三個受了輕傷,住在同區另一個單元,也趁機『工傷』,享受『有薪病假』!
三人混進怡景花園,駕車兜了一圈熟悉環境,然後按豬肚畫下的草圖,來到其中一個地點:凌雲閣!
怡景花園不是高樓,每幢僅有六層高,每層六個單位,也沒電梯,人口密度和建築密度都比較底,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住宅小區。每幢樓房都有一個公共的防盜門,高梁把車停在距門二十餘米的地方熄了火,準備研究一下怎麼對付上面的人。
「老高,你說這次我們怎麼對付上面的人?」燕子問道。
高梁望了一下四樓的燈光想了一下道:「唔…….我們先斷電把他們引出來,或者乾脆直接放火,把他們一鍋端了!」
「那不行!動靜太大,說不定把另一窩兔子也嚇到了,換一個!」燕子擺了擺手。
這時大門內的燈亮了,走出一個濃妝艷抹、打扮妖嬈的女子,瑪莎眼中一亮:「有辦法了!」說完拿起隨身的手提包,取出化妝盒化起妝來。
高梁和燕子對望一恨,暗忖這怒火燒熱的女人到底又想幹什麼。
「你想怎麼樣?」燕子可不太放心。
瑪莎「啪」的一下關上化妝盒,冷冷的說道:「還是老辦法,美人計!」妝后的瑪莎雙脥嫣紅,濃濃的眼影蓋住大半個眼斂,嫵媚中帶點低俗,性感中又帶點狂野,像!
「虧本嗎?」燕子更不放心了。
「放心好了,我只虧本給你一個人!就倆殘廢,我用繩子也能勒死他們!」瑪莎知道燕子不喜歡美人計三個字,明顯是吃醋。
這時前面大門的路燈又亮了,瑪莎挎著手袋快步往前走去,在裡面的人出來之前掏出鑰匙,假裝開門的樣子。出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忍不住往瑪莎身上多打量了幾眼,瑪莎沒理會,接過門柄閃身進去了,女的等瑪莎一走,立馬在男的腰上『撫摸』了一下,男的『虎軀一震』,硬是扛了下來,沒敢吭聲。
瑪莎直接上到四樓,照門號按響門鈴,不一會裡面就有個男人拄著拐杖出來問道:「你找誰?」
開門的正是襲擊瑪莎的打手之一,方頭白臉的白長了一副正義外表,瑪莎忍住怒火嗲聲嗲氣說:「找你啊!帥哥!我好煩,能陪我聊聊天嗎?」
打手在外面混了那麼久,哪能聽不懂對方的意思,忙打開門說道:「好啊!求之不得!」
化妝后的瑪莎樣子變化很大,氣質上判若兩人,打手根本就沒把人認出來,況且這半個多月來哪都不能去,心中早就憋得受不住了。
瑪莎進屋后直接到沙發坐下:「就你一個人在嗎?」
「不…….當然!我們聊天不會受到任何人打擾的!」打手暗示性說道。
「我想參觀一下你的房子!」瑪莎沒等對方回應就站起來,把屋內的房門逐個打開。
打手還以為對方說的是『卧室』,暗想這小妞還真直接,忙說道:「可以!可以!不是那間!不是那間!」
房子是個四房二廳的大單元,其中一間還躺著一個人,看樣子早已睡去。
瑪莎把房門關上說道:「你不是說只有你一個人嗎?」
「沒關係!他已經睡了,不會影響我們談心的!」打**笑道。
「你欠我的帳什麼時候還呀?」瑪莎很開心,嫵媚的甜笑著。
打手看呆了,瑪莎本來就不是普通的美人,平時的狂蜂浪蝶可不少,被瑪莎暴力過後才沒敢再粘上來,這也是燕子放心的原因之一。這一笑,猶如春風撲面麻姑再生,馬上奪去了打手的三魂七魄,口中喃喃道:「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瑪莎沒再兜圈,走近打手面前,猛的伸出腳往他斷腿上踢去。
「啊…….!」打手一聲慘叫,沒等到他倒下,瑪莎手臂的袖刀倏的伸出,往他脖子一刀插下。
「啊……!」打手再次慘叫。
袖刀僅有十公分長,藏在袖子里,腕部裝有機簧,只要手腕向內一使力,刀就會從手腕臂套彈出,非常隱蔽。人的頸部要害有頸椎骨、咽喉和血管大動脈,避開這幾樣要害就不會立即斃命,只會不斷流血直至死亡。打手的慘叫聲驚動了房內另一個打手,此時正拄著拐杖出來一看究竟,手中還拿著支電擊槍,瑪莎早已等在門口,門剛開一道縫就一腳踹過去,門邊重重打在打手的腦袋上,整個人被撞得飛起來直接暈了過去。瑪莎打來一盆冷水,往他頭上淋去,受冷水一激,人又醒了過來。
打手瞪著一臉冷漠的瑪莎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瑪莎冷冷道:「真是好記性,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腳是怎麼斷的了!」
聽到這句話打手心中一驚,怎麼也沒法把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粗俗女子和半個多月前清新幹練的白領麗人聯繫起來,顫抖抖的問道:
「你…….不是受了重傷嗎?」當時為了泄憤,眾人下手時心中都是有數的。
瑪莎聽了心中更是有氣,想起當日的情景,忍不住一腳踏在他斷腿上。
「唔……!」打手死忍低聲悶哼,比外面那位強多了。
「殺了他吧!」燕子不放心,到底還是跟了上來。
瑪莎本想把他好好折磨一番,但男人說了話,自己只好照辦,再次一腳踏在他斷腿上,然後人側蹲,手中袖刀倏的刺入心臟。鮮血猶如噴泉般帶著泡沫湧出,隨著心跳時大時小,打手的眼睛慢慢失去了色彩,變成死灰色,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悔恨,只是有一絲不甘…….
二人退出房間經過大廳時,另一個打手猶在**,一抖一抖的猶如殺雞臨死前的抽搐,二人看了他一眼,直接關燈鎖門,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
豬肚和蚱蜢要準備今晚夜總會的事情,對另個三個的情況兼顧不過來,也不知道今晚洪老四的死對他們的行動有沒有影響,為免打草驚蛇,燕子決定緩緩,現在還不到深夜,像他們這種人,還沒回來的可能性極大。
剛殺了人,燕子現在比較緊張,雖然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有沒有殺過人,(以前都是下悶棍,根本沒搞清楚)但如此近身親眼看著一個人因自己一句話而死,心中感觸還是很大,那種人類特有的血腥味似乎怎麼也揮抹不去……..
「怎麼了?第一次殺人嗎?這麼緊張!」見燕子呼吸這麼急促,高梁估計道。
「唔……是吧!」
「放鬆…….!放鬆……!深呼吸……!深呼吸……!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第一次殺人是被派去執行槍決死刑犯,那犯人的背心距我的步槍不足五十厘米,一聲令下就開了槍,子彈後面進前面出,幸好子彈是改裝過的,彈口進去時小、出去大,那鮮血才沒噴了我一身!本來不想去的,但上峰說這是命令,手上沒有人命說不上一個合格的軍人,這可是一個鍛煉機會。那件事後我吐了一天,三天吃不下東西,差點沒去做心理輔導,沒過多久我就升了官。還好,你看我現在,誰敢搶老子的東西老子就跟他拚命,誰我都不怕!」
「真的?老婆,你現在什麼感覺?」燕子半信半疑,軍隊還有這規矩?
「我現在感覺到報仇的快感!我要把侵犯我的人統統殺死,一個都不剩!」瑪莎用力一拍靠背大聲說道。
「你以前一定殺過不少人!」高梁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習慣了殺人才會有這種感覺。
「你怎麼知道?以前在部落的時候阿瑪是首領,每次爭奪水草后都會有一些戰俘,這些俘虜要麼拿去交換本族的族人,要麼就殺掉,見得多習慣了!」瑪莎淡淡的說道。
聽瑪莎也這樣說,燕子的心平靜不少,就在這時,停車場方向走過來一個人影,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像照片上某一個人。
「快看!這像不像照片上的阿華?」高梁問道。
「像!」燕子應道。
瑪莎推開車門就要下去,燕子忙拉住她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等下我用手電筒照他眼睛,如果是你就下手,別殺錯了不相關的人。」說完在車上翻了一下,拿出把手電筒下了車。
二人扮作情侶(本來就是),相依偎往對面的人影走去,待剩下五、六步時,燕子忽然打亮手電筒往對面人臉照去。
「三更半夜幹什麼的?」燕子同時大喝。
「我……我住這的!」忽然被強光刺到眼睛,對面的人明顯沒反應過來。
光線照射下的人臉果然是阿華,瑪莎沒等他眼睛適應過來,拳頭帶著袖刀直接刺向他心臟位置。
「啊…….!」阿華手撫住胸口反射式叫出聲來。燕子快步上前反轉手電筒往他太陽穴砸去,雙重重創下阿華眼前一黑,估計再也沒有可能醒來。二人趕緊把他抬起,扔進七、八米遠的花叢中,靠著綠籬牆放好,不到天亮是很難被人發現的。燕子在他口袋中一陣摸索,搜出鑰匙等東西,二人又退回車上,整個過程沒超過一分鐘。
剛上車高梁說道:「我看別等了,直接上去吧,這裡人多眼雜說不定剛才有人看到了,另外二人至少有一人在上面,趁早解決才是正事。手腳快點,別節外生枝!」
燕子聽了對瑪莎說道:「要不這趟我和老高去吧?」
「不!」瑪莎固執的搖搖頭道:「我一定要親手把他們送下地獄!」
「你們也信地獄?」燕子問道。
真的,瑪莎有很多東西自己是不知道的,看來對她的關心還是不夠啊!
「嗯!我們的國教是摩尼教,巫師卻是薩滿法師,也有信薩滿教的、花教的、道教的,很多!」原來和中原的情況差不多。
有了鑰匙方便多了,燕子和瑪莎大大方方上到三樓的302室,直接拿鑰匙開起門來,弄出的動靜還不小,完全就是一副回家的樣子。二人的想法是就算正面碰上也不怕,等他們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二人早進屋了,憑藉瑪莎的身手和自己剛剛能凝結的真氣,幾個照面就能殺了他們。
進屋后沒有碰上預料中對方錯愕的樣子,屋內一陣刺鼻的煙酒味,左側的餐廳中一片狼藉,一個身穿深藍色毛線衣的人正側躺在大廳中的沙發上,看來是喝醉了。二人站在大廳上看了一會,人影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燕子輕聲逐個打開房門,其中一間還睡著個人影,剩下的兩個人都在這了。
燕子朝瑪莎打了個眼色,在屋內找著條廢電線,把廳中喝醉的反手紮起來,然後進入房中開燈,直接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床上的人一下彈起來,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兩個人,不認識!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二人眼中的殺機讓打手感覺很不妙。
「才幾天不見就認不出來了嗎?」瑪莎依然是一副冰冷的語氣。
打手細細打量了好一會才醒悟道:「是你!」
這名打手正是被瑪莎打掉大牙那人,由於牙齒剛鑲補,這半個多月來是食不知味、坐不安穩,每天早早就睡了,酒更是點滴未沾。
「你想怎麼樣?」打手硬氣的說道。
「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應該能猜得到!」燕子冷冷說道。
燕子話音方落,打手猛然抓起枕頭朝二人扔來,跟著人一滾,伸手就往椅子上的衣服抓去。燕子同時一腳踏在床上,當打手一個翻滾回過身來時,手中已多了支手槍,燕子還沒等他來得及拉保險,一腳踢在他手腕上,槍飛了!打手立即身體前傾,左手抓在燕子立定的左腳踝上,正想一抽,燕子的身體已微蹲,又一腳頓在他臂彎上,打手左手一軟,當即鬆開了手,人往後一躍,跳到圓桌後面,停下來看著燕子,臉上已布滿細細的汗珠。
燕子走下床和瑪莎並肩站在一齊,冷冷的對打手道:「你逃不掉了,沒想到會死在我們手上吧!」
當初圍攻時,這名打手沒幾招就被瑪莎一膝撞在臉部,整口牙幾乎去了三分之一,後來瑪莎被林建民(就是外面喝醉那人)從後面用電擊槍電暈,暴怒之下出手最重,硬是踢斷了瑪莎三根肋骨,身上一半的傷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漢斯再三交待,當場就把人活活打死了。當漢斯看到瑪莎的樣子時也是大吃了一驚,狠狠用英語咆哮一通,想來是臭罵幾個人的話,本想和洪老四投訴一番,但見到幾人也是損手斷腳時只得作罷,跟著弄醒了瑪莎給燕子打電話。
「的確沒想到,沒想到你會那快找上門!」照時間計算,瑪莎身上的傷勢應該是僅能站起來的樣子,打手準備繞過燕子,把瑪莎劫持在手中。
主意一定,舉起桌子就朝燕子頂來,燕子身體前傾,伸出腳就朝前蹬去,打手頂不過去,改而後退兩步,舉高桌子朝燕子摔來,燕子側身閃過,打手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五指如勾朝瑪莎的咽喉直扣過去,他相信,只要扣在她咽喉上,憑自己多年苦練指上壓的指力,在半秒內就能把對方的咽喉捏碎。
眼見手指在朝瑪莎咽喉一點點靠近,男的根本就來不及救她,打手心中暗喜,就快成功了!就在這時,瑪莎倏的伸出一隻腳踢在他小腹上,下面傳來的疼痛立即讓他弓成了蝦米,瑪莎沒有停頓,帶著袖刀的右拳直接朝他臉上擊去。袖刀穿過腮邦子,拳頭敲在剛鑲好的假牙上,打手往一旁側倒下去。
「嗚……嗚……!」打手彎弓著身子,十指撐在地面低吟著,臉上的血水分裡面和外面往下流,匯聚在嘴角下雨一樣滴在地板上,樣子分外可怖。
瑪莎橫跨兩步,一腳踢在他太陽穴上,打手一翻人暈了過去,燕子拖住他的腳,拖到廳外面和那人放在一齊,又去衛生間打了桶冷水,往他們頭上潑去。受冷水一激,兩人哆嗦著醒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喝醉的林建明用起老台詞。
「你認為呢?」燕子冷冷道。
看到同伴滿臉鮮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林建明立即意識到不妙,但還是外強中乾說道:「你殺了我們,龍頭不會放過你們的!」
「放心,他在下面等著你們繼續為他賣命呢!」燕子沒了耐性,說完照他們臉上各踩一腳,然後依次拖到衛生間的大浴缸里,再用電線把二人捆成粽子,最後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你…….你想怎麼樣?」幾年的隨落,讓他們完全沒有了軍人的銳氣。
燕子抽下他的臭襪子塞到二人口中,這二人最可恨,一刀殺了未免太過便宜他們,抽出刀在他們脈門輕輕一劃,鮮血就汩汩流淌出來。這手可謂是溫柔的殘忍,傷口浸在水中,血液里的血小板沒法凝結,流血就不會停止,死亡的恐懼會一直折磨他們,算是為他們犯下過錯所付出的代價!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出代價!」刀一劃過脈門,燕子就挽著瑪莎走了,看著他們恐懼的雙眼,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他們的下場已註定,流出的凈水會把鮮血不斷沖淡,最後浴缸中又是純凈無色的液體,而他們則會變成一張白紙,比正常死去的屍體十倍的蒼白……..
上了車高梁沒問,這是沒什麼懸念的事情;燕子也沒開口,殺人的犯罪感沒那麼快適應過來;意外的是瑪莎,反倒鐵青著臉。
「怎麼了?瑪莎!」出了小區很遠高梁才從照後鏡望著瑪莎問道。
「還有一個!他才是罪魁禍首!」瑪莎怒睜著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
不怪瑪莎殺心盛,如果不是碰到燕子剛能凝結的真氣,這半年根本別想下床,那罪可就受大了。
「放心,我會慢慢想辦法的!」燕子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
高梁把車停在距小院二公里的地方換上自己的越野車,回到小院把收拾好的東西一扔,三人就在夜色的掩護下溜出這座居住近年的古城!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壓抑,想來是殺人的感覺不好受,燕子早早枕在瑪莎大腿上睡覺去了,高梁和瑪莎相對從容,有一種近乎麻木的無所謂,用高梁的話來說:習慣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