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未知的未來

靳韓知道了這件事，決定留下來陪著項夏，兩個人一起去了小區附近的漢堡店裡，點了一大堆薯條坐著一邊吃一邊打發時間。

「出來了，出來了！」項夏嘴裡叼著薯條，指著小區的門口，趙進正從小區里走出來，看樣子已經家訪結束了。

靳韓抬起了頭，觀察著趙進的臉色，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臉色不大好，眼神也很不安，還有那麼一點點焦慮……」

靳韓分析的話還沒說完，小區的門口，趙進便失魂落魄地差點和劉大媽撞了個滿懷，劉大媽生氣地訓斥著趙進，年紀輕輕的怎麼走路不看人呢？

「一看就是心事重重，你這次怕要死定了。」靳韓繼續分析著。

「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項夏緊張地搖著靳韓的手臂，他的鬼主意最多了，又見過大世面，怎麼都要幫她想個辦法出來，不能看著她被老媽打死啊。

靳韓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他最近也自身難保，怎麼去幫另外一個處於水深火熱的人呢？前段時間，靳韓毅然辭掉了老媽經紀人的身份，和老媽擺出了一大堆道理，把活了十六年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都倒出來，老媽雖然接受了他的提議，卻一直和他冷戰著，韓曉波在等兒子吃後悔葯呢。

「你媽比我媽絕啊，還會冷戰？」

一媽更比一媽高，項夏十分同情靳韓，不知道他家的冷戰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靳韓預計了一下，等到他的畢業季吧。

雖然極不情願，但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回家不行了。

項夏走出了漢堡店，不知是肚子里的薯條在膨脹，還是要面臨的壓力太大，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和靳韓在小區門口分開后，項夏蝸牛一樣慢吞吞地爬回了家。

許是太緊張了，鑰匙怎麼也插不進鎖孔了，鑰匙墜發出的聲音在樓梯間回蕩著，她慌得滿頭是汗，鑰匙差點脫手掉在地上，終於門打開了，她的手停在了門柄上，良久才拉開了防盜門。

項夏邁步進去，換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聽到老媽尖銳的喊聲。還好，客廳里很安靜。她放下書包，探頭朝里看著，老媽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她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

「回來了。」

夏秀珍把飯菜端了出來，還燉了項夏最喜歡吃的魚。

這是鴻門宴嗎？項夏臉上的肌肉連抽了好幾下，硬擠出了一個微笑。

「味道不錯，好饞啊。」

明明已經吃飽了，卻要表現出十分飢餓的模樣，項夏禁不住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果然和靳韓在一起久了，她也被激發演戲的天分了。

拉開椅子坐下來，項夏一邊吃一邊觀察著老媽的表情，奇怪，為什麼還沒發火呢？氣氛也不對，老媽就算不拍桌子，也該冷著一張臉吧？

項夏決心死撐到底，老媽不提踢球的事，她也一個字兒不會說，塞了一口米飯在嘴裡，還不等咀嚼，老媽突然開了口。

「剛才你們學校的趙主任來了。」

「是嗎？家訪吧，我聽說了他最近去了不少家。」項夏含著米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項夏，你想踢球嗎？」

「No！」

項夏把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樣，舉手發誓，她不想踢球。

上次為了偶像踢足球絕對是項夏人生的最後一次，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她讓老媽去她的房間里翻，能翻出足球算她撒謊，連足球鞋她都準備扔掉了。

「媽，如果我撒謊，我就天天向下，大學都考不上。」

「呸，怎麼說話呢。」

夏秀珍瞪了項夏一眼，這孩子現在發誓都這麼可怕了。

「趙主任跟我說了省里女足的事，我知道你喜歡足球……」

「不喜歡！」

項夏斬釘截鐵地回答了老媽的話，說完后，自己都為自己的謊言感到心塞，為了討好老媽，她已經無所不能了。

啪，夏秀珍突然放下了筷子，項夏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上次為了踢球，差點把房蓋兒掀開了，怎麼這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上次……上次我是為了幫靳韓。」

「你這孩子，非要和我對著幹嗎？」

「沒有啊，我說不踢了……」

項夏有些想不通了，她哪句話和她對著幹了，不都是順著她說的嗎？

「項夏，趙主任剛才說的話，媽媽也想了一下，不是沒有道理，踢球雖然不合適女孩子，也會耽誤學習，可真有機會擺在面前，不讓你去踢，又怕將來你會後悔，埋怨媽媽一輩子。」

「媽，你別聽趙主任的，我真的不踢……在學校，我都說得很清楚了。」

說話間，項夏的手指猛的抽了一下，筷子差點掉了出來，隱隱的，她覺得老媽輕柔的語氣後面隱藏著積鬱的怒火，定時炸彈馬上要炸了。

「項夏！」夏秀珍突然站了起來。

「媽？」項夏也警覺地站了起來，做好隨時沖回房間鎖門的準備。

「媽同意你踢球……」

「啊？」

項夏口裡的米飯直接噴了出來，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訓斥，不是追打，而是支持？老媽這樣的大逆轉她有點兒接受不了。

「你這孩子……嗆著沒？」

夏秀珍拿出了紙巾，幫項夏擦著嘴角。

「媽媽反對你踢球，一是怕耽誤了你學習，考不上大學將來可怎麼辦？現在哪個用人單位不要大學文憑，還要一個原因是因為……媽媽有私心……」

夏秀珍放下紙巾，眼神微顯憂傷，一直以來她都沒放下離婚的心結，諸多的怨氣都壓在心裡，那時項夏的父親很喜歡足球，不但世界盃必看，其他各種足球賽事也都不放過，忽略了家庭的很多事，夫妻兩個缺少溝通，經常因此發生爭吵，再加上性格不合，最後只能分道揚鑣。成為單親媽媽之後的夏秀珍，更加怨恨前夫，並把這種怨恨代入了女兒踢球這件事上，她只要看到女兒砰足球，就會變得情緒失控。

項夏的記憶也永遠抹不去的那一幕，一次重要的足球比賽前夕，她抱著足球去找爸爸，卻看到爸爸和媽媽吵得面紅耳赤，母親憤然提出離婚，父親同意了，但兩個人協議在項夏參加完這次比賽之後再說出來，他希望女兒能取得好成績。也就是那一天，項夏滿腹心事地走上了綠茵場，她眼睜睜地看著足球從身邊飛了過去，整個人處於離魂的狀態，她讓球隊丟掉了最好的進球機會，也丟掉了自信。

「我甚至不能忍受家裡出現足球，看到足球，我都透不過氣來，所以才會那麼排斥你踢球……關於這一點，媽媽不想承認，也不想說出來，可現在……是時候打開這個心結了，不能因為我們的恩怨，耽誤了你，如果足球註定是你的前途，你也喜歡足球，就去踢吧。」

「媽，別這樣，我不踢球也行的。」

「趙主任說，踢好了考大學有加分，還可能保送呢，媽不糊塗，知道什麼該攔著，什麼不該攔著。」

「萬一踢不好呢？」

項夏不能保證一定在省女足里表現出色，畢竟省里人才濟濟，都是精挑細選的，好像她這樣的，在K高可以風光十足，但在省女足，大概只能算是普通球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