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給皇帝看病

李院判帶著董小溪跟隨著前來接送他們面色嚴肅的禁軍們走向了皇上的寢室，董小溪不敢放鬆，全身都綳得很緊，全神貫注地一步步緩慢向前走去。

本來她還擔心，自己會因為神情太過於緊張而受到懷疑，但萬幸的是，可能是因為這裡這種窒息感的氣氛已經持續很久了，以至於沒人會覺得自己反常。

她這才暗中微微鬆了口氣，側過臉用餘角的視線瞥向一旁的院判，這次的他神情倒是沒有像往常那般緊張兮兮，可能是因為不想在自己面前出醜。只是他額角上不斷冒出的冷汗，正好暴露了此時此刻院判內心的情緒。

董小溪這才稍微冷靜下來一點，李院判可能只是單純地因為對於皇后本人所產生的敬畏以及恐懼，再加上最近宮中多日的氣氛壓抑，以至於就算他只是去為皇上看診，都去了那麼多次了，還是會感到后怕。

她現如今倒有些可憐院判了，畢竟古代的人，要是看不好病的話，就連為生病之人看病的太醫也會受到責罰，輕則關入牢中，重則砍頭。再加上院判是要去為皇上看診，不是普通人家，也不是什麼稍微有些家世的富貴人家。

而且是皇后囑咐的事情，她現在倒有些能理解為何院判每次被召去時，那個慘白的臉色是怎麼回事了。並不是在皇上的寢殿里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只是單純地為皇上去看診這件事情就夠恐怖了。

董小溪嘆了口氣，視線從院判的臉色上移到他因為自己與棉昀的計劃而受傷現在已經有些發腫的手臂上，明明靠著自己的醫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緊急處理，這樣子之後的狀況不會再持續糟糕下去。但是院判的做法卻是忽略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和董小溪專心致志地往前走去。

就如同那隻手臂根本不存在的樣子。

院判這個做法導致現在他的手臂已經腫的看起來快要斷了的模樣。

她垂眸，移開視線，不再去看身邊的院判。

「你叫棉鈴對嗎？」

皇宮的路程複雜，地形寬廣，宮殿大如山，從醫藥局走到皇上的寢殿，至少也要個十分鐘的路程。兩人走著走著，院判將頭稍稍偏向董小溪那處，輕聲地說道。

董小溪聽見這個名字時愣了一下，大腦有些稍微轉不過來，雖然自己目前是易容成了棉鈴的樣子不錯，但是自己確實還沒有習慣突然被人叫棉鈴，還要下意識地應聲，雖說棉昀已經跟自己練習了許多遍了，但是她就是掌握不好。

「嗯。」董小溪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認識了這麼一段時間，沒想到李院判連自己叫什麼都沒怎麼注意，還真是一個醫學狂人。

不過好在李院判並沒有對自己剛剛那一剎那的停頓感到反常，得到董小溪的口頭確認后，李院判看了一眼前面似乎完全沒有反應的禁軍們后，放下心來繼續同她說話。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手臂上的傷，等一會去為皇上看診時，肯定很多地方做不好，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雖然你可能是第一次為皇上看病，但是你的醫術我也相信，完全沒有問題，再說你在宮中工作應該也挺久了，這次給皇上看診實在是機會難得，如果表現的好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好運也不一定。」

聽聞李院判的話，董小溪想要下意識地皺眉，但是這個舉動還是硬生生地被她超強的定力剋制住了，不過棉昀的消息確實靈通，果真是為了給皇上看病……

李院判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如果表現的好的話，會有好運，那如果表現的不好呢？會不會被株連九族？

一想到皇后的模樣，董小溪就止不住地發慌，她很想就這麼同院判說出口，但是很可惜的是院判對於她來說最多也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讓自己光明正大地進入皇上的寢殿的一個方法，再次別無其他。

她可不敢冒著生命危險開這種玩笑，董小溪笑了笑，還是很平緩地回過去：「好，我知道了。」

等到達皇上的寢殿時，禁軍打開了房門，董小溪和院判依次走進去以後，他們又再次關上了房門。

寢殿內，董小溪一眼就望到了躺在龍床上，臉色是她至今為止見過最過不好的，要不是皇上還在急促地呼吸著，她甚至要以為皇上已經在剛剛安詳駕崩了。

「見過皇後娘娘。」

還在董小溪因為皇上那看起來非常緊急的情況所思考時，站在她前面的院判顯然先關注的是在那邊坐姿端正的皇后，他微微不安地行禮，發出的聲音讓董小溪回了神。

「見過皇後娘娘。」董小溪這才把目光放到一旁目光凌厲的皇後身上，她也不敢繼續發愣，趕緊隨著院判的動作行禮。」

「免禮吧，現在沒有什麼時間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了，幫本宮看看皇上今日身體有何大礙。」

雖說皇后的話語確實如此，但是如果下次進來並沒有行禮的話，想必又是犯了什麼不尊重之道，董小溪無奈地在心頭如此想著，率先一步走到皇上床前。

「回稟皇後娘娘，今日臣的手臂因為做事顧前顧后所傷，所以說可能並沒有辦法為皇上診出個確切情況，就讓這位名叫棉鈴的宮女幫臣吧，請皇後娘娘放心，棉鈴的醫術不失臣半分。」

皇后聽見這話，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些什麼，畢竟之前自己也已經同意了李院判帶她。

再他們說話的時候，董小溪在侍女的幫助下，算是真正地看到了躺在龍床上的皇帝，慘白的臉色以及滿臉的死氣，氣息簡直比一些瀕臨死亡的人還要虛弱很多。

董小溪皺了皺眉，看到這樣子的皇帝心下不禁也有些心疼，想起自己離開前，還在自己帝位上好端端的，有說有笑並且精神飽滿的皇上，再看看現在奄奄一息躺在龍床上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皇帝目前的情況，在董小溪的眼中看來，說是下一個咽氣都不為過。可她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害怕一直在身旁註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侍女奴才以及皇后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