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自降身份
沈嫣兒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謹守規矩,做到了謙恭有禮。
沐婉柔點點頭,到底是兒子看中的女人,容貌出眾,進退有度,果然是不差的。
只是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女子,這裝扮過於隆重了。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女,她們這個年紀,盛裝打扮是為了掩飾歲月的痕迹,小小年紀,還是清雅一些的好。
沐婉柔穩坐中宮皇后之位,靠得可不全是這副美麗的相貌。
她轉頭再去看沈靈兒,不禁心中暗暗吃了一驚。
這丫頭一襲水藍的衣裙,不華麗也不寒酸,中規中矩的。臉上略施脂粉,清麗可人。身材裊娜,不似弱柳扶風,更像芙蓉濯漣。一雙大眼燦若星辰,熠熠生輝,眸光清澈,透著不染塵世的純真。
這雙眼睛,淡然平和,即使面對她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也是那般的從容淡定。
沒錯,這像極了傅倩雪,聖潔典雅,任誰也壓不住她的風采。
剛剛下朝的晉王匆匆趕來,母后喜歡的人一定是嫣兒。
他見沈嫣兒今日裝扮隆重,紅衣紅裙更是襯得臉蛋花朵似的嬌媚,心中不禁暗暗生出幾分歡喜來。
再一看沈靈兒,雖然衣著不甚華麗,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姿。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如同一朵出水的新荷。
她,竟然也是如此美貌嗎?怎麼以前他一直都覺得她好醜!
哼,她一定是為了討好母后,才這麼打扮的。
果真是個有心計的。
他沉了臉兒,面若冰霜,眼底的寒意層層翻湧。沈靈兒不經意間望向晉王分明的側臉,這人落水之後做下了毛病?這麼冷嗎?
「瑾陌,快坐下。來人,上香茶點心。「沐婉柔吩咐。
兒子忙碌了一早晨,也該餓了。
茶香氤氳,點心精美,這皇宮裡的吃食兒無一不精啊!
沈靈兒讚歎一聲。
「二位小姐也請用一些。」沐婉柔一抬手,這也是給她們的恩典。
「臣女多謝娘娘。」沈靈兒老實不客氣的拿起了面前的茶點。
君瑾陌「嗤」的一聲冷笑,母后不過客氣一句,她還當真了?
「粗鄙!沈家的教養呢?」他冷冷的質問。
沈嫣兒羞得頭都不敢抬了,這,也太丟人了。
沈靈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你特么的就是看我不爽。
她緩緩起身,指著沈嫣兒說道:「王爺說話就說話,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姐姐的教養可是挑不出一絲瑕疵來。你心中對我偏見頗多,只是,無故拉上沈家做什麼?」
君瑾陌一聲冷哼:「好歹也出自名門,卻不知半分禮儀,真是丟了沈家的臉!」
沈靈兒拈起一塊兒點心,慢慢的送進口中,細嚼慢咽之後,才笑著回了幾個字:「長者賜,不敢辭。」
君瑾陌一滯,卻說不出話來。
沐婉柔掩嘴一笑,哈哈,兒子也有無言以對的時候了。
「巧舌如簧,你這個人還真是討厭。」君瑾陌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棄。
宮女兒太監們紛紛側目打量沈靈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敢跟晉王頂嘴的人。
這沈家的三小姐,好大的膽子。
沈嫣兒低頭咬牙,這賤人,還真的敢在皇宮裡什麼都說啊!
哼,等皇後娘娘降罪於你吧!
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母后也見過人了,兒臣對她實在不喜,還求母后應允了之前的請求。」君瑾陌想當面給沈靈兒難堪。
不然,他心裡的惡氣出不來。
沐婉柔一笑:「本宮統領六宮,豈能失信於人?瑾陌,你不要再提了。」
「噗……」沈靈兒差點沒噴出來一口老血。
什麼?
沈靈兒又不是傻子,明白了沐婉柔的言外之意。
這是,要她繼續做君瑾陌的王妃不成?
「母后,兒臣喜歡的是沈嫣兒,望求母后成全。」君瑾陌躬身施禮。
轉頭瞪了沈靈兒一眼。
「撲通」一聲,沈嫣兒跪落在地。
晉王都表明心意了,她自己也得努力爭取啊!
「啟稟皇後娘娘,」沈嫣兒柔聲細語,「臣女,與晉王早已兩情相悅。」
說罷朝君瑾陌方向深情凝望。
沐婉柔低頭看著沈嫣兒,眉如遠山,杏眼含春,兩頰嬌羞得如同四月桃花,水潤的唇瓣兒紅艷艷的。
尤其是一雙眼睛,柔情四溢,勾人心魄。
怪不得陌兒三番五次要求娶這個女人,真真是我見猶憐的美人胚子!
「本宮的要求不高,沈家的陪嫁需要有玉佩為證,這是本宮當年與傅倩雪約定的,斷無更改的道理。」沐婉柔淡淡的說道。
「玉……玉佩……」,沈嫣兒自知是沒有的,雙眸濕潤,泫然欲泣。
「晉王正妃,須持陪嫁玉佩為嫁妝,方能與晉王結為秦晉之好,坐穩晉王府主母之位。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我皇家一言九鼎,萬萬不能讓天下人恥笑了去,」木婉柔口吻不容置喙。
這事兒,沒的商量。
今日一見,沐婉柔更加中意於沈靈兒。不僅因沈靈兒有那稀釋珍寶的玉佩,沐婉柔更是喜歡沈靈兒不卑不亢,從容大方。
而且這女子性子高傲,又機智過人,這樣的人更適合相夫教子。
而那沈嫣兒,性子過於柔婉,只會成為君瑾陌羽翼下的小女人。
以色侍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玉佩、玉佩、又是玉佩!她沈靈兒是踩了什麼狗屎運,為何這天大的好事會落在她頭上?沈嫣兒心中恨毒了她這個與她爭搶晉王的草包妹妹!
論容貌、論才華,她哪一點比沈靈兒差了?為何偏偏她就得了上天垂憐?想到此,她更是恨不得想殺了沈靈兒方解心頭之恨。
「娘娘!」沈靈兒心中十分難過,卻哀哀哭泣道:「嫣兒對晉王,是一片真心。」說著,抬手擦乾了眼淚。
「嫣兒不在乎什麼名分,也不在乎什麼地位,只想與晉王廝守。嫣兒不在意做晉王殿下的正妃或者側妃,哪怕,哪怕做個侍妾,嫣兒心裡也是一萬個願意的!」沈嫣兒長跪在地,連連叩頭。
一會兒的功夫,沈嫣兒的額頭竟然磕出一片殷紅血跡來。
她怎麼甘心啊?晉王親口許了她正妃之位啊!
君瑾陌動容,他怎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在這大殿之上受此折辱?他將一腔怨憤全加諸於沈靈兒身上。
「夠了,起來。」君瑾陌以命令的口吻,讓沈嫣兒起身。
他惡狠狠的盯著沈靈兒,似乎想要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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