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身價看漲
紫蘇這丫頭正是花朵般的年紀，卻穿著顏色暗舊的粗製衣裙，李嬤嬤一身荊釵布裙，通身的衣裙都洗得竟有她頭髮一樣的發白了。
好歹這兩個也是近身服侍的人，一身打扮還不如粗使的丫頭婆子。
李嬤嬤是她那個便宜娘的人，來沈府至少也有十幾年了，一把年紀了，卻還在辛苦勞作。
沈靈兒連連搖頭，真難為她們兩個對自己還忠心耿耿的。
再看看自己，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箱子里里統共就幾套衣裳，樣式和花色極其普通，至於質地優良、精工細作，更是無從談起。
也難怪沈嫣兒剛剛還嘲笑她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衣裙來搭配皇後娘娘賞賜的珠釵首飾呢，這素衣素裙的，哪裡像個大家小姐？
不要說相府，就是七品縣令家裡的小姐，也比她闊氣的多。各式樣的襦裙、襖裙、褙子，都是必不可少的。
去皇後娘娘宮中覲見的時候，沈靈兒穿著簡樸，一方面她是不想在皇後娘娘面前出風頭，另一方面，是她確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華服啊。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有錢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沈靈兒朝紫蘇與李嬤嬤勾勾手：「先不要理會旁人了，我有一件十分緊要的正經事，要你們幫我做的。」
紫蘇丫頭連連點頭：「什麼事？只要是小姐吩咐的事，紫蘇我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
「……」沈靈兒哭笑不得，事情可沒有這丫頭想的那麼嚴重啊！
「如今，我們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賜，又搬到了怡悅閣，再不是從前任人欺凌的了。我呢，得真正活出個沈府三小姐的樣子來，免得讓人輕瞧了去！而你們，也不能再這般落魄了。」
沈靈兒斜倚在椅子上，打量著她的屋子。
這怡悅閣從進門到大廳，寬敞明亮，大廳中雕樑畫棟，綠紗軒窗，但卻總是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麼。
無論是廳堂，還是沈靈兒的卧房，都顯得空蕩蕩的。
是了，沈靈兒一拍腦袋，這院子是很好的，但是並沒有因為她搬過來添置些什麼。
也不知道白婉貞是忘了，還是誠心的，就把一個空落落的院子給了她，之前的陳設都挪了出去，說是老太太用的，不適合年輕的小姐。
但是，適合的，她卻遲遲沒給。
這麼大的院子，里裡外外的，竟連個打掃的粗使丫頭也沒有。李嬤嬤年紀大了，紫蘇又是沈靈兒的貼身丫環，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讓這一老一小去做吧？
「不落魄？小姐是要每天都帶我們去一品居嗎？」紫蘇試探著問，那可真是個好去處。
聽得李嬤嬤直用食指戳紫蘇的腦門兒：「唉，你這沒見識的丫頭。
紫蘇的脖子往後縮了縮，這話她承認。
「我的意思是，咱們這怡悅閣也該裝點裝點了。」
沈靈兒吩咐道，「李嬤嬤，去買幾個粗使的人來，要挑那些忠厚能幹的。再找人去買些傢具來，價格不必計較，就挑那頂好的。」
「還有，紫蘇，你去找個手藝好的裁縫來，我們大家做幾件新衣服。」
「我們？」紫蘇指著自己和李嬤嬤，「也包括我們兩個？」
「是啊，你們是我怡悅閣的人啊，以後每一天都要傳得光鮮一些。」沈靈兒理所當然的說。
她的人，自然應該她照應著。
「三小姐添置自己的就好，奴婢就不要了。」紫蘇搖搖頭，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李嬤嬤也說道：「是啊，小姐，我們就不必裁衣裳了，一個下人，用不著如此的體面。咱們的錢，精打細算，過日子還是應付得來的。」
精打細算？這話是怎麼說的？沈靈兒敏銳察覺到這兩個人似乎對自己隱瞞了什麼。
「李嬤嬤，你有事兒瞞著我？」沈靈兒故意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紫蘇偷眼看到沈靈兒有些不高興了，就著急的替李嬤嬤辯解：「小姐，您誤會李嬤嬤了，她只是不想讓您跟著上火而已。」
她為什麼要上火啊？沈靈兒不明白了。
紫蘇被三小姐的眼睛盯得很不自在，只好期期艾艾的說：「要不。李嬤嬤，咱們就別瞞著小姐了，跟小姐實話實說了吧！」
實話實話？不過是添置些東西和人手，還牽扯出什麼內幕來了？
沈靈兒追問之下，李嬤嬤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她們的吃穿都是公中的，上面給什麼就是什麼。想要額外添置，就得自己那體己貼補。李嬤嬤和紫蘇雖然都是謹慎服侍的人，但是月例銀子可跟二小姐身邊兒的無法相比。
她跟前的丫環香葉，那把穿戴比三小姐都好上不知多少。
而且，她們已經被告知，這個月開始，她們院子里的人月例銀子減少了一半兒。
這維持日常生活已經有些艱難了，哪裡還有餘錢置辦東西呢？
沈靈兒一呆，李嬤嬤與紫蘇的月例無故被減半？從前她便知道，她房中伺候的，月例已是沈府中最低等的，這若是被減了半，可還能生活的下去？
「怎麼，連我的也給扣下了？」她沉著臉問。
沈府後院主事，是沈嫣兒的親娘白婉貞。這事，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的主謀。
想來是看到她最近活得如意，心裡頭不舒服了。
沈靈兒冷哼一聲，這樣的手段，也做得當家主母？沒的讓人笑話。這胸襟和氣度，也讓人瞧不上了。
「你們跟著我，受委屈了！」沈靈兒又柔聲安慰她們。
一句話，惹得李嬤嬤又熱淚盈眶：「不不，小姐，說的哪裡話，跟了小姐，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往哪裡去找您這麼心善體貼的主子呢？」
沈靈兒笑了笑，錯了，她不心善，只對眼裡有她的人好。
「咳，我當是什麼大事兒？這事我記著，回頭有機會找她們算賬。現在，我自己有錢了，想賣什麼，還不是隨我高興？按照我的話去做吧，你們以後什麼都用最好的。」
紫蘇的眼睛亮了，她們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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