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安穩不是施捨來的
「這個我明白，少閣主請進吧。」
向魚龍示意凌雲可以進去了。
凌雲點了點頭，便朝里走。
這次他是獨身一人進了精武閣，小沐留在車裡，倘若出事也不至於無人通信。
推開門，一位高大的白髮老者端坐其上。
白髮老者身處黑暗中，抬起頭，一雙眼睛卻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你來了。」白髮老者幽幽道。
凌雲直勾勾地看著老者，不明白後者在搞什麼名堂。
「來坐吧，老夫已經許久不能動了。」白髮老者說道。
這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量令凌云為之一怔，他疑惑道：「這是為什麼？」
「呵呵，我座下乃七星玉座，我坐在其上時尚能控制體內勁氣，稍一動就會崩潰。」白髮老者緩緩說道。
凌雲聞言看向白髮老者坐的座位，眼中閃過異色。
七星玉座？這又是什麼東西？
他此刻深深地感覺自己才疏學淺，白髮老者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白髮老者顯然並不想多提此事，而是話鋒一轉道：「凌雲，見過你父親了嗎？」
凌雲聽到後者提起凌覆海，臉色沉了下來，說道：「見過一面。」
白髮老者像是沒看到凌雲的臉色，繼續問道：「說起來，我也許久未曾見過他了，當年的事情他做的確實有紕漏，但總歸是你的父親，更何況.」
白髮老者頓住，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悲切。
「他的時日無多，我本以為我會先走一步，沒想到竟會落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境地。」
「你是我這一脈唯一的血脈，覆海和我都撐不了多久，這副擔子都需要你來扛起。」
白髮老者的聲音在屋內回蕩，言語懇切。
可凌雲在此時卻像是失了魂一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白髮老者看向發獃的凌雲，說道：「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大可以說出來。」
凌雲猛然回過神，沉吟著說道：「閣主，我不覺得這副擔子是我能扛得起的。」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們凌家虧欠於你？」白髮老者說道。
凌雲沒有說話，可他的意思表露無疑。
「當年凌覆海拋棄你母親的事情，我也是之後才知道，到那個時候木已成舟，為時晚矣，對你母親虧欠，我並不否認。」
「但這僅限於幾人，沒必要將怨恨強加到整個凌家乃至精武閣上，跟誰過不去也犯不上跟自己過不去。」
白髮老者慈眉善目地看著凌雲，如果不是凌雲知曉他的身份，定然不會看出這人竟會是化勁宗師。
「閣」凌雲想要說些什麼。
「你還要這麼生分嗎？」白髮老者笑道。
凌雲噎住，好半晌才說道：「凌爺爺，不是我跟自己過不去，而是扛不起凌家和精武閣的招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您讓我一個鄉下來的小子陡然登高位，誰能服我？而我又如何服眾？」
「遠的不說，單說凌家，凌天、凌卜二人背後站著的都是凌家各個長老，我拿什麼來跟他們斗，有心無力啊。」
他說的這些話倒不是推辭，是真這麼認為的。
不管是凌家亦或者是精武閣，對他而言，都屬於燙手的山芋，吃到肚裡固然好，但也要有本事能下咽。
眼下碼頭一事一出，暗地裡不知有多少他的敵人伺機而動，更別說再上一層樓了。
「凡是想要得到好處的事情，哪裡有不冒風險的。」白髮老者幽幽道，「我不強求你，說實在，其實你只要一生安穩，老夫就覺得足夠了。」
凌雲聽著老者釋懷的語氣，心頭不禁生出疑惑。
這不像是傳聞中老者的性格，難道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就逐漸放下了？
「不過.」老者提起腔調：「安穩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更不是別人施捨來的，你不去爭取，總有人會來破壞。」
「這段時間，我調查過你，來京城短短三個月的功夫，你幾乎將四大世家全部得罪，聽說前些日子還和莫青柯那小子起了衝突。」
「來之前，松陽集團和濱川株社以及墨虎門已經對你出手，以眼下的情況來看，你認為你還能安穩嗎？」
老者深邃的眼眸盯著凌雲，眼如深潭般深不可測。
凌雲眉頭微皺，心中不由一凜。
自己自以為藏得深，恐怕在其他人看來，自己早就暴露無遺。
「凌爺爺，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越是這種群狼伺動的局面，我不應該越是小心行事嗎？」
「捲入凌家和精武閣的風波里，以我目前的實力怕是只會自身難保，何談得到好處。」
凌雲坦然地看著白髮老者，將自己心頭的疑問說了出來。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實力的弱小，經過上次和林館主的談話，他對執掌凌家和精武閣並不抱抗拒之心。
就如凌爺爺說的那樣，安穩從不是敵人施捨來的，而是要靠自己去爭取。
精武閣和凌家自己不要，只會憑白落入凌天或者凌卜手中，換了他們二人任何一個得到，事後都不會放過自己。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火中取栗，可如何取栗，這就是個值得商談的問題了。
「呵呵，你手上有著最大的一張牌，你自己或許沒有意識到，但它確確實實存在。」凌耀武意有所指道。
凌雲眉頭一挑，思索起凌耀武話中的意指。
他腦海中猛然跳躍出岳勇的身影，驚疑不定地看向凌耀武。
岳勇和自己的關係，他向來隱藏得很深，對方又是怎麼會知道？
「你不用警惕，我身為精武閣的閣主，更是凌家的族長，許多隱秘的事情我自然早有耳聞。」
「自打雲城開始，就有一股神秘勢力徘徊在你的周圍，為你逢凶化吉，其中以一名名為十三的保鏢為首，而他的做派和形象，就算是掩蓋下去，也瞞不住他的真實身份。」
凌耀武眼神淡然，緩緩道：「如果老夫猜得沒錯，他應該出自源龍道吧。」
凌雲豁然起身，眯起眼睛看著凌耀武，說道：「十三的來歷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天龍道，源龍道這個名字還是頭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