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覆巢之下無完卵
陳羽泉面色一板，沉聲道：「確實有其他的事情沒有講，但涉及到我的隱私不便多說。」
「陳師兄，你覺得這個時候談隱私不可笑嗎？」凌雲嗤笑道。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誰都不肯退讓半分。
最終，還是陳羽泉敗下陣來，開口道：「少閣主，不是我不講，只是聽了對你恐怕沒好處。」
「你不講，我怎麼知道對我有沒有好處？」凌雲嘴角帶笑，振聲道：「事關我爺爺的安危，半分馬虎都不能。」
「更何況對付王柏書那個武瘋子，你我的身家性命都要壓上來，你在這兒跟我談隱私，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按理說，陳羽泉年齡大於凌雲，武道境界也比凌雲高強。
可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矮了凌雲一頭。
兩個人都很清楚，結盟歸結盟，但是誰氣勢佔了上風，才能主導接下來的行動。
很明顯，在氣勢上陳羽泉弱了凌雲。
陳羽泉心中暗道不妙，自打他主動登門的時候，就已經不自覺地將主導權讓了出去。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小看了凌雲。
「凌兄，我認為我們需要坐下來先探討一下結盟的事情。」陳羽泉顧左右而言其他道。
凌雲嘴角微微上揚，他站起身，伏下身子盯著陳羽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陳師兄，你得先明白一點，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
說罷，凌雲挺直身子，悠然自得道：「雖然你不說，但我大概其也能猜出一些來。」
「王柏書對你下手的可能性，說不定要比對我爺爺大。」
陳羽泉聞言眼中閃過驚駭之色，他忙抬起手想要打斷凌雲。
「你不用急，我敢這麼說肯定是有依據的。」凌雲淡笑道。
「有什麼依據，你倒是說說看。」
陳羽泉臉上浮現出毫不在乎的神色。
凌雲見到陳羽泉的神色，不以為意道：「之前有句話你說得對，我爺爺目前是精武閣的主心骨，也是唯一的大梁。」
「他若是倒了，精武閣最大的倚仗也就蕩然無存，墨虎門和蒼鷹館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我爺爺進來從不露面，你們這些人只敢在暗地裡做些小動作，卻不敢明目張胆地反抗。」
「而在精武閣沒有出現新的化境宗師之前，無論是誰都不能，更不敢動我爺爺，甚至還要捧著他老人家，盼望著不要出事。」
凌雲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陳羽泉臉色的變化。
陳羽泉從剛開始的不在意，慢慢眼神動蕩起來。
凌雲見此一幕，眼中生出玩味之色，看來自己的猜測戳中了陳羽泉的痛腳。
「就算你說得對，那又能如何？我要是死了，下一個就是你爺爺！」陳羽泉嘴硬道。
早知凌雲的眼光這麼准，他就不會如此唐突的登門了。
眼下被凌雲打了個措手不及，接下來的談判，自己肯定要落入下風。
「陳師兄，咱們的結盟可是關乎著你的身家性命，在這上面置氣，只能讓王柏書佔了便宜，您還是好好想一想為妙。」凌雲不急不緩道。
他隨手拿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悠哉悠哉的朝門外走著。
陳羽泉緊緊的盯著凌雲的背影，臉上滿是掙扎之色。
就在凌雲左腳將要邁出門檻時，背後才傳來陳羽泉的聲音。
「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是陳某小瞧了少閣主，您跟師傅比起來可謂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個虧我認了。」陳羽泉難掩失落道。
他向來自認為自己是個靠腦子吃飯的主，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別人身上吃虧。
再想起吃得他死死的凌耀武，合著凌家老少兩人都將他給玩弄於鼓掌之間。
「陳師兄，這話就言重了，你我說起來也算是一家人，哪有誰吃虧的道理。」凌雲笑道。
隨著陳羽泉服軟，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也逐漸緩和下來。
既然決定讓出主導權，陳羽泉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我和王柏書確實有矛盾，但也不至於為生死大敵。」
「呵呵，陳師兄，你覺得不至於，不代表人家也這樣想，揣測一個武瘋子的想法，能以常理度之嗎？」凌雲一針見血道。
他算看出來了，不止是凌耀武和他，整個精武閣上下恐怕都對王柏書的狀態感到驚懼。
畢竟那傢伙可是個敢滅門屠戶的狠人，即便沒矛盾，見面也得矮三分。
更何況陳羽泉身為精武閣的二師兄，也能稱得上是王柏書上位的一塊絆腳石。
若是王柏書勢大，一腳將這絆腳石給踢碎也不是不可能。
「我怕的就是這個，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真不想和王柏書對上。」陳羽泉嘆氣道。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與其妄想著王柏書能心慈手軟，倒不如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先下手為強。」凌雲循循善誘道。
不論陳羽泉的品行如何，至少目前除了他以外，凌雲實在找不到其他能夠聯合起來的盟友了。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在王柏書打傷向魚龍強闖進內廳和凌耀武爭鋒相對時，凌雲就已經將前者當成了敵人。
陳羽泉臉色陰晴不定，咬緊牙關道：「所以我這次才貿然來登門拜訪，這個武瘋子在精武閣就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若不及時剷除，誰都不會置身之外！」
凌雲見到陳羽泉對王柏書異常忌憚的模樣，心中更是大定。
有陳羽泉這個態度，兩個人結盟一事就足以順利進行下去。
「陳師兄，你提議的結盟一事，我覺得挺有搞頭的，就算沒有王柏書，我們也需要聯合起來。」
「墨虎門如今在京城的活躍想必你也知道，大家雖然並稱武三家，可我爺爺現在陷入走火入魔，難保他們不會起別的心思。」
「江湖上你比我了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現在還不是內鬥的時候。」
凌雲眼神散發著自信的光芒，在陳羽泉面前侃侃而談。
他知道陳羽泉絕不會因為自己這一席話就打消野心，但只要能在二人的盟友關係上稍稍加固，就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