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考驗
「你這是準備將整個王府的東西都搬過去么？」
她早就應該想到，在齊遠說出要自己準備的時候，她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半點希望了。
他這一次弄出的陣仗，比上次成嫻病倒的時候還要大一些。
光是古董字畫一類的，就裝了滿滿三箱子。
齊遠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撓撓頭不解地開口：「這些還算多麼？
我還覺得少了來著，想從皇兄這裡再那些送過去。」
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以如此正式的身份去成府，要是不隆重一些，他恐怕都沒有底氣站在成老將軍的面前。
「你拿些金銀俗物過去，是等著成老將軍攆你出去么？
還有那些字畫，你覺得在戰場上殺戮回來以後，成大哥若是看見這些東西，會不會認為你是在嘲諷他？」
鳳朝歌的這一番話，當真是說的齊遠啞口無言。
他原本還想鼓起勇氣替自己辯駁幾句，聽見她的後半句話以後，立馬將自己心裡想要說的都壓了下去。
「那這些東西，都要重新準備嗎？」
他這幾日光是準備這些東西就已經花費了不少心力了，要是都推翻重來的話，又要去準備上好幾天。
他現如今只想越快得到成老將軍的承認，這樣就算母妃還有別的想法，也是無力回天了。
「不用了，」鳳朝歌當然是清楚他的心急的，還是沒有將他的努力全盤否定掉，「那些藥材和補品還是能用的，成大嫂的身體一向不好，成老將軍前些年在戰場之上的虧空同樣不小，你送些實用的東西過去總歸沒錯。」
成老將軍最後能否接納他，還是要看齊遠到了那邊之後的表現。
他要是自己不爭氣，送什麼東西過去都沒用。
她倒是沒有想到，齊遠今日過來竟然都沒有想著提前給將軍府遞個拜帖進去。
他們這一行浩浩蕩蕩的，還沒到將軍府門口，便已經被守衛給攔住了。
「麻煩這位大哥通報一聲，我是來找老將軍的。」
還好領頭的將士以前常常跟在成嫻身邊，對她也不算陌生。
看著架勢，要是讓齊遠一個人過來，被堵在門外還是小事，萬一被成老將軍給狠狠收拾一頓，那他的臉面可就都丟光了。
趁著那位兵大哥入府去通稟，鳳朝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瞪了齊遠一眼。
「你怎麼連說都不說一聲，今天是打定主意等成家攆人么？」
「我明明已經讓人來說過了，」齊遠耷拉著頭不敢看她，「只不過連門檻都沒有踏進去，就已經讓人給趕出來了。」
要真的那麼容易的話，他也不會前來麻煩鳳朝歌了。
成家上下都得了成老將軍的命令，一個比一個不待見他。
再加上因為他的緣故，成嫻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府上的丫鬟僕人便更加看他不爽了。
一番周折以後，鳳朝歌還是帶著齊遠成功踏入了成府的大門。
成老將軍還算是給她面子的，並沒有避而不見。
「我將軍府同九殿下素無往來，九殿下又來我將軍府做什麼？」
面對成老將軍審視的眼神，齊遠一咬牙，上前一步站了出來。
「成伯父，我今日是來求娶成嫻的！」
「放肆！」
成老將軍被他這直接的話嗆了一下，用力一拍桌子，駭人的氣勢便直接朝齊遠這邊壓了過來。
「老夫什麼時候說了要將女兒嫁給你了！」
「我們二人已經緣定三生，希望伯父成全！
我此生只願意娶成嫻一人，對她一人忠心，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齊遠雖然害怕，可仍舊是沒有退縮半步。
要是換做以前，他恐怕早就大呼小叫地躲到她的身後來了。
「成伯父，我對成嫻是真心的！
只要您願意將成嫻許配給我，我此後一定好好對她，哪怕是賠上了我的性命都在所不辭！」
「性命？
只怕你願意，淑妃娘娘也不會同意吧！」
成老將軍平日里對成嫻的寵愛並不會在人前顯露出來，可並不代表他心裡不在意這個女兒。
「我們成家可高攀不起，還是請九殿下回去吧！」
齊遠焦急地瞥了她一眼，他提前準備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要是鳳朝歌再不出手幫忙，他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成老將軍，」鳳朝歌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還是站了出來，「能否讓晚輩說句話？」
她對成家終究有大恩，成老將軍看向她的時候，面色還是緩和了不少。
「有什麼話我們進來說，屋外風大，別著涼了。」
成老將軍的話讓齊遠面色一喜，正打算跟過去，就被他一個眼神釘在了原地。
「九殿下還是在這裡待著吧，不然可別怪我們成家的侍衛不客氣！」
他敢怒不敢言地看了成老將軍一眼，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原地不敢過去。
楚荑同樣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站在了他的身前。
「小妹在揚州那邊還好么？」
楚荑的臉色倒是比上回要好了不少，沒有像之前那樣一開口便是對他冷嘲熱諷的。
「還算不錯吧，每日都吃得好睡得好，」齊遠點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那邊的風景也挺不錯的，大嫂若是有時間的話，也可以過去看看。」
楚荑面上一冷，哂笑著開口：「殿下怎麼對我們家小妹的飲食起居了如指掌，該不會是？」
「沒有沒有，我只是每日都和成嫻一起，幫皇姐處理揚州那邊的一些生意罷了。
大嫂放心便是，婚儀之前，我是不會碰她的。」
他忙不迭地替自己辯解了一句，更不希望成家對自己的誤解更深一層。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成家的人對他的印象肯定不怎麼樣。
如今他只能努力一些，能挽回一點是一點了。
楚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站在門邊，顯然是不打算再和他說話了。
書房裡面，成老將軍離了齊遠以後，倒是沒有再冷著一張臉了。
「我知道，你是給外面那小子來當說客的，」成老將軍說話間還看了門外一眼，臉上滿是對齊遠的不爽，「不過不用了，我是不會將嫻兒交給那小子的！」
他的女兒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受過如此的委屈。
他在邊關征戰了這麼多年，到頭來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那他還當什麼大將軍？
他的話，鳳朝歌其實也猜到了些許。
成老將軍如今對齊遠會如此抵觸，無非是因為上次淑妃的事情。
可那也不是齊遠能夠控制的，他也不知道淑妃會對成嫻說那些話，更沒辦法左右淑妃的想法。
「老將軍您消消氣，其實齊遠他，也沒有您想的那般頑劣不堪。」
她畢竟先後答應了齊遠和齊衡，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他現在雖然還有不少的缺陷，假以時日，他都會一一改正過來的。
在揚州的這些時日，他不管是受傷了還是別的什麼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都是成嫻。
如此，您還不能放心嗎？」
「可他是齊家的人！」
成老將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又提高了音量。
「我成家，永遠不會和皇室的人扯上半點關係！」
他這話，是故意說給外面的齊遠聽的。
說到底，他的顧慮其實和成嫻的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成嫻更多的是從成家的角度考慮，而他只是單純地作為一個老父親在擔憂。
他在邊疆打拚了這麼多年，哪怕遠離朝堂，可也清楚那到底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再說了，誰能保證一輩子都不被權勢誘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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