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事成
齊遠在外面是什麼樣的反應她並不知道，不過在書房裡頭，她也有些坐立難安。
成老將軍這樣，也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噶勸服。
早知道如此，她就應該將成嫻從揚州那邊叫回來再說。
至少這樣的話，也不是她一個人在此無計可施了。
成老將軍將心裡話都說出來以後，臉色又微微一變，大概是想起了她和齊衡的關係了。
「放心，我並無說八殿下的意思。
八殿下一開始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反倒還更能讓人接受一些。」
這怎麼還和齊衡扯上關係了？
鳳朝歌有些哭笑不得，她當然是清楚成老將軍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
他就是擔心齊遠有朝一日會被淑妃逼迫著，去同他的兩個哥哥競爭，才會遲遲不同意這件事罷了。
只是他並不知道，齊遠其實已經再三在她和齊衡面前保證過了，甚至還告訴了老皇帝。
只不過是成老將軍對他的了解太過淺薄，才會那麼想他罷了。
可這種事情，旁人就是再怎麼解釋也沒用，成老將軍反倒更加不容易相信。
「其實我倒是覺得，」鳳朝歌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將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對那個位置垂涎至極的，人和人，說到底都是不一樣的。」
「此話怎講？」
老將軍的反應反倒讓她覺得很是有戲，連忙趁熱打鐵開口：「說句不怎麼好聽的話，您替北齊征戰了這麼多年，可有想過染指那至高之位？」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直接，愣了一瞬以後才想起來要怎麼回答。
「這話私下裡說說便是了，要是拿到明面上去，那些文人史官指不定要怎麼編排我。」
他搖頭笑了笑，倒是沒有因為她的這個問題而反感。
「你這話倒說的挺好的，確實不是每個人都對那個位置感興趣，但你別忘了，那小子可是他們齊家的人。」
北齊裡面也只有成老將軍敢用如此不屑的語氣提及皇子了，他為了北齊征戰這麼多年，立下了如此之多的汗馬功勞，說這麼兩句倒也沒關係。
「可那也是成嫻喜歡的人，難道不是么？」
鳳朝歌苦笑了一聲，要是成老將軍真的如此固執下去，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恐怕只有成嫻從揚州趕過來，才能夠有法子說服成老將軍吧。
「嫻兒對他的喜歡，不過是一時的，」成老將軍擺擺手，「過段時間她便會沒事了。」
她愣了一瞬，還是沒有告訴他，成嫻在得知齊遠出事的時候有多傷心。
這話說了，估計成老將軍對齊遠就更加不爽了。
齊遠要過這一關，看來還是很不容易的。
「您要是不願意相信的話，」她無奈地笑了一聲，「要不還是將這些話當面和他說清楚吧。
只要說清楚了，齊遠也就能死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把那小子叫進來。」
他的神色其實比剛進書房的時候要緩和了不少，若是齊遠自己爭氣的話，說不定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無奈之下，她只好推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皇姐，怎麼樣了？」
齊遠眼見她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成老將軍讓你進去，」鳳朝歌朝自己身後的書房努努嘴，「你一個人進去吧。」
「你，你不和我一起？」
齊遠愣愣地看著她，讓他一個人進去和成老將軍說話，要是說錯了什麼，他連個可以說情地人都沒有。
要是成老將軍動手打人可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老將軍的態度已經有些許鬆動了。
你進去說兩句好話，這件事說不定就這麼成了。」
為了不讓齊遠被嚇得轉頭就跑，她多少還是誇大了幾分的。
畢竟她要是將剛剛成老將軍說過的話都說出來，恐怕齊遠就要被嚇得掉頭就跑了。
「是嗎？」
齊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選擇聽了她的話，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還沒等他站定，他心裡便已經升騰而起一股奪門而逃的衝動。
成老將軍坐在書房的椅子後面，手裡拿著他征戰沙場時候的那把大刀。
刀身噌亮，上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韃子的鮮血。
說是書房，其實這裡反倒更像行兵布陣時候的營帳。
四周都掛滿了北齊邊疆的地圖，上面還有成老將軍興緻所至時留下的狂草，駭人氣勢一覽無餘。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八殿下身子金貴，老夫可不敢怠慢了您！」
他說話的時候都盯著手裡頭的那把大刀，齊遠毫不懷疑，他要是再敢在成老將軍面前提起成嫻的名字，恐怕成老將軍當場暴起砍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要說。
「晚輩是真心求娶成嫻的，還望伯父成全！」
「你還敢如此大放厥詞？」
成老將軍眼睛一瞪，手裡的大刀瞬間便釘在了桌子上面，入木起碼有三四分深。
「難道不怕老夫砍了你么？」
「怕！」
齊遠當然是害怕的，聲音聽著都有些顫抖了。
但他還是鼓足勇氣抬起頭，盯著成老將軍的眼睛，眼中流露出的堅定意思更加明確。
「可我已經答應成嫻了，伯父今日縱使要砍了我，我也是不會放棄的！」
他今日其實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大不了就是讓成老將軍給打一頓然後攆出府去。
他在京城裡面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名聲，如今更是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
成老將軍冷笑一聲：「既然你還是執迷不悟，那老夫便成全你！」
他瞬間將那把大刀拔了出來，一拍桌子便跳了過來，伸手矯健地完全不似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齊遠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還是站定在了原地。
只是當那刀鋒襲來的時候，他還是害怕到閉上了眼睛。
那把刀襲來的時候迅速無比，最終還是穩穩地停在了他的脖子邊上，距離他的脖子只差分毫。
「砍了你，皇上若是將我滿門抄斬可怎麼辦？
這筆買賣不划算，太不划算！」
成老將軍也就嚇唬嚇唬他，並不打算真的砍下去。
他要是真的砍了，那可就是叛國的重罪。
他的這個反應，在他心裡其實勉強算是及格了。
齊遠要是在刀鋒襲來的時候膽敢後退半步，他一定會毫不猶疑地將他趕出府去，此後永遠都別想踏入將軍府半步。
光是這樣，成老將軍肯定還是不會滿意的。
「那就請伯父成全！」
大概是那把刀沒有真的砍到自己的身上來，齊遠到底是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
「你，你別以為老夫不敢動你！
縱然殺不了你，讓你受一頓皮肉之苦，陛下也是不會說什麼的！」
成老將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沉聲靜氣開口，「你可知道，想要當我們成家的女婿，雖說不要文韜武略德才兼備，可多少也是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本事的！」
「誰說我沒本事了！
我騎射方面雖然比不得皇兄，可也算的上是不錯的。
就連當初父皇都親口讚譽過，這您總不能否認吧？」
一說起這個，齊遠當真是有些滔滔不絕了。
他從前的確稱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可自從皇兄將那些鋪子交給他以後，他又遇上了成嫻，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手頭還有幾家鋪子，皇兄又交給我一些，一年賺個幾千兩是沒問題的。
揚州那邊，皇姐還交給我一些賺錢的事物，還有我府邸裡頭收藏的一些名人字畫，我還是有不少銀子的。
您要是將成嫻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