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約定
周謹言還是很守信用的,上午的時候便已經派了馬車在門口等著了。
他並沒有說一定要她過去,看來,還是將選擇權留給了她的。
他此番安排的如此穩妥,當真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作想了。
權衡了片刻以後,她還是決定過去,倒是要看看周謹言這一次能拿出嗯嘛樣的破局之法來。
或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也來了這裡,周謹言安排的人並沒有從酒樓正門進去,而是選擇了更為隱蔽的後門。
而周謹言,更是早早地便等在了這裡。
「我原本以為,殿下您是不會過來了的。」
他今日倒是換上了一身不怎麼起眼的衣服,就算是這樣,臉上的笑容仍然是有些惹人生厭的。
鳳朝歌並沒有多此一舉地去回答他的話,只是朝兩邊的廂房看了一圈之後,視線又落回了周謹言的身上。
「人呢?」
「殿下稍安勿躁,那些人還需要過上一段時間才會過來。
屆時您呆在這個房間裡面,便可以聽見我們的所有談話了。」
這家酒樓是周謹言名下的產業,早在修建之初,他就已經在這裡面做了各種的布置。
廂房與廂房之間的牆壁裡面都被埋入了絲線,只需要動用特殊的裝置,聲音便可以傳到隔壁的房間裡頭來。
他用這一招,可不知道套了多少人的話。
「既然如此,那我們那一日……」鳳朝歌眯了眯眼睛,瞬間想起她剛到蜀地的時候和周謹言的那一次談話。
如果那個房間也是這樣的設計的話,恐怕她以後都要提防著眼前這個人了。
他先她一步搶白:「殿下放心,我就算再膽大妄為,也不會用這一招來對付您的。」
「這件事情暫且不說,還是先將眼下的事解決了吧。」
鳳朝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中蘊含的威脅盡在不言之中。
要是周謹言真的有心對她,她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殿下這邊請。」
他當然還是讀懂了她那個眼神之中的意思的,她來到蜀地這些天,他倒是覺得,他和他印象中那個八殿下越發相像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么?
廂房裡面的布置還是很清幽的,關上門以後,兩扇小小的木門便隔絕了外面的所有聲響。
要是不知道旁邊牆壁的內情,來這裡的人,肯定不會懷疑這裡有旁的貓膩。
鳳朝歌並沒有等多久,隔壁房中便傳來了動靜。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偽裝成杯子模樣的東西湊到耳邊,通過這個小玩意,便能夠聽清楚隔壁的那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世子殿下可讓我們好等,不是說了有事相商么?」
開口的是個陌生的男聲,她印象中並沒有聽過這個聲音,應該是沒見過的。
只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的。
畢竟她坐在這邊,只能夠聽見隔壁的聲音,卻看不見他們的動作。
如果周謹言有心夥同別人來騙她,她更是防不勝防。
對於周家,她還是抱有一絲懷疑的。
「自然是有事,還是大事。」
周謹言的聲音還帶著幾分調侃之意,聽起來倒是挺沒正形的。
「太子殿下的人,找過你們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那個男人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有些驚慌,不過他很快又鎮定了下來,隔著牆壁都能夠聽出他的色厲內荏來。
「這有什麼難猜的,太子殿下的人,同樣來找過我,只不過,變成這樣了。」
他好像是扔了一樣沉沉的東西在桌上,鳳朝歌瞬間想到了那一日他拿來的那些令牌,原來他還留了兩塊。
這麼做,倒也不怕齊輝的人來找他的麻煩。
齊輝要是知道周謹言不光殺了他派過來的人,還拿著他手下的令牌四處招搖,肯定活吃了他的心情都有,更是連帶著將淮南王一系也恨上了。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那人顯然是沒想到周謹言今日叫他過來是說這些事的,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周謹言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盯著他的臉開口:「我知道你們想要做些什麼,幫了我這一回,本世子將上次抓的那些人都放了如何?」「我若是答應了,教主也是不會答應的!」
「那好,我現在就傳令回去,將那些人全都處死吧。
放心好了,處死那些人之前,我會讓他們受盡天下的酷刑,也會讓人好好地招待他們的。」
「周謹言,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那人顯然是被周謹言的沒皮沒臉給氣到了,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都摔了下來,成了一地碎片。
「如果不想那些人死的話,還是乖乖聽我把話說完吧。」
周謹言冷笑了一聲,他既然敢將這人叫過來,肯定就是有拿捏他們的把柄的。
「我知道你們一貫的目的,你們打著前朝的旗號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管。
這一次幫我這個忙,我便是欠了你們一個大人情,如何?」
他這談判的方式,的確算得上是簡單粗暴的。
鳳朝歌撇撇嘴,倒是想要看看那人打算如何應對。
「還有,本世子背後站的,是八殿下和公主殿下,你最好好生考慮一二。」
「明日,教主自然會給你答覆的。」
那人到最後還是沒能做下決定來,只是拋給了周謹言一個模稜兩可的答覆,很快便轉身出去了。
她原以為周謹言和那些人見過面以後,這件事情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倒是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還有別的打算。
「姑娘,您還是別看了,都三更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她這兩日一有時間,就盯著蜀地的地圖看,紅秀在一旁陪著,都覺得她有些走火入魔了。
「沒事,」鳳朝歌朝她揮揮手,「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她的確是對蜀地的地形感興趣,不光是感興趣,更是對這其中的某些東西很在意。
「您不睡,我哪裡敢......」紅秀搖搖頭,一邊說著,一邊想要走到窗邊去將窗戶給關上。
可她才走到窗邊,聲音就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了?」
鳳朝歌瞬間變得警覺起來,抬起頭看過去,才發現紅秀已經緊閉著雙眼,悄無聲息地靠在了窗邊的椅子上。
而一個穿著一身黑的嬌俏女子站在她的身邊,正饒有興緻地盯著她手裡面的地圖。
「看來,你當真是對這些藥材很執著啊。」
新月走了過來,撐著自己的下巴坐在她的面前,眼中仍然是那種單純之意。
「可惜了,那張地圖我也只有一張。」
「你來這裡幹什麼?」
鳳朝歌連忙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只覺得自己後背已經汗毛倒豎,「紅秀呢?
你把紅秀怎麼了?」
她在這邊還是能夠看見紅秀呼吸的動作的,看起來,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可是,她怎麼知道新月用的是不是毫無後遺症的方法呢?
「放心好了,她再過半個時辰就會醒過來了,」新月像是能夠看懂她心裡想的事情一般,「我下手一向都很有分寸的,她醒過來以後,什麼事都不會有。」
「我憑什麼相信你,要知道,我們現在還算是敵對關係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鳳朝歌還是重新坐了回來。
她每次和新月見面的時候都會被嚇一跳,但同樣也能很快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那股子善意。
「我們教主想見你,特意讓我來通傳一聲。」
「通傳?」
鳳朝歌微微挑眉,她倒是很想告訴新月一聲,她的這種通傳方式,的確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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