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商談
「一起去？」
齊衡挑眉看了她一眼，他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沒想到鳳朝歌竟然會主動提出來。
果然，在這邊虧心事做多了，她此時倒是學乖了不少。
「你要是不想的話，」鳳朝歌將地圖塞到他的手裡面去之後，又開口道，「不去的話，你就回京城去，那邊的事情不是也挺多的嗎？」
「你這就趕我回去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惆悵的表情來，一時之間倒是看不出是裝的還是真的。
她剛才說的話，也沒那般傷人吧？
鳳朝歌被他看了幾秒鐘以後，還是敗下陣來。
「誰說讓你回去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就留在這裡好了。」
她才沒有這麼多的閑工夫來和他耗。
「當然去了，」齊衡低頭湊了過來，「你不是應該先幫我易容一下么？」
這麼久沒見，她倒是越發容易對齊衡的這張臉心動了。
尤其是他突然湊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心底的悸動更是無處安放。
盯著她臉上的緋紅，其實齊衡心底也有一股將她擁入懷中永遠都不鬆開的衝動「殿下，您要我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下午便可以啟程出發了。」
沒有外人的時候，十三對齊衡的態度還是畢恭畢敬的。
只不過，他現在進來的完全不是時候。
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站在門口一臉的尷尬和無所適從。
要是小六的話，現在就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鳳朝歌沒好氣地錘了他一下：「你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還問我的意見做什麼？」
話雖然這麼說，她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這些天在蜀地，不管什麼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好久都沒有享受過這種有人安排好一切的感覺了。
他要是願意，倒是可以一直這麼做。
「只是先一步替你將其他的地方考慮好了，」齊衡連忙放柔聲音開始哄她，「具體的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那個，殿下……」十三此時更加尷尬了，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還是決定默不作聲地退出去。
「等等，你給我回來！」
她好不容易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齊衡剛才擺明就是要在旁人面前讓她害羞，她可不想這麼輕易就讓他得逞。
再說了，她還有別的事情讓十三去做。
「明川那邊，你派兩個人過去，告訴他我想聽聽他的打算。」
那邊並不知道齊衡到了蜀地這邊來的消息，而她也不打算將其泄露出去。
若是因此讓那些人找到機會害了齊衡，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殿下，這……」有齊衡在一旁，十三自然是不敢直接答應下來的。
齊衡微微頷首：「去吧，往後她的命令，你們都無需懷疑。」
這話，相當於是將自己手中的權利分一半給她了。
「我又沒有說讓你這麼做，再說了，十三他們是負責護衛你的安全的，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可不要再將十三派到我身邊來了。」
的確，他手底下的其他暗衛已經足夠保護她了，沒必要將最為厲害的十三派過來。
她來蜀地之前就這麼和他說過很多遍了，只是他執意如此，她也沒有旁的辦法。
「無妨，我更信任十三一些。」
齊衡並沒有直接將自己心裡的意思說出來，反倒含笑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你覺得十三這段時間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那倒沒有，」她小聲嘟囔了一句，「他確實挺能幹的，只不過，我還是更加擔心你的安危一些。」
眼看齊衡還有進一步逗弄她的打算，她連忙轉移了話題。
「別動，我幫你將臉上的偽裝做好，到了那邊以後，你可千萬不能暴露了身份。」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齊衡過來這邊，倒不是件壞事。
她將所有的藥材都找齊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在他身上試試有沒有用了，也沒必要在京城和蜀地之間來回奔波。
……周謹言查到的那個地方，算不得很偏遠，甚至還在一處比較繁華的小陳旁邊。
只不過離開了蜀都繼續北上以後，溫度就變得越發寒冷起來。
她本來就有些怕冷，路上的時候更是全程都窩在馬車上，恨不得用好幾層狐衾將自己給團團裹住。
「這般怕冷，以後我們長居蜀都如何？」
氣溫的變化對齊衡倒是沒有多少影響的，他雖然身患寒毒，可除去病發的時候，其他時候倒是不怎麼怕冷。
再說了，蜀地這邊的冷，比起京城的寒風凜冽來，不過是小兒科。
「我倒是想，」她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朝他那邊靠了靠，「不過恐怕只能我一個人過來吧？」
他在京城籌謀了這麼多年，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要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的。
可她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宮裡那種冷冰冰的地方，偶爾呆上一段時間還好，要是真的將自己的一輩子都困在那裡面，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哪怕那個人是齊衡。
想到這一點，她鼻子倒是有些發酸，「再說了，就算我想要去別的地方，可是很多事情，也不是能夠如願以償的。」
「你不是很喜歡京城，對嗎？」
齊衡這話雖然是發問，其實已經帶上了七八分篤定的語氣。
他對她的了解如此之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倒不能說不喜歡，只不過，發生了太多事情了。」
她原本就打算將陸家搞垮以後，便一個人去浪跡天涯，順便用爺爺教給自己的醫術來治病救人。
可後來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往後的路應該怎麼走，她其實也不知道了。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
齊衡顯然是話裡有話，她剛想去探究清楚，結果馬車猛地顛簸一陣，她的頭險些裝上前頭的柱子。
他迅速伸手擋在了她的額前，很快又沉聲開口：「怎麼回事？」
「碰上些麻煩，很快便能解決了。」
十三的聲音依舊很沉穩，如此看來，遇上的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鳳朝歌還是沒忍住掀開帘子朝外頭看去，官道兩側竟然滿是衣衫襤褸的乞丐，有的甚至衣不蔽體，渾身上下都是狼狽。
這種場景，她上一次見到，還是陪同齊衡去賑災的時候。
只是蜀地這邊近來又沒有天災，會變成這樣，只可能是人禍。
而馬車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官道上面倒了個老人家，身下還有一攤發黑的鮮血。
「聽說是被前面過路的馬車衝撞了，這些人，好像都是無家可歸的。」
紅秀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還是出聲解釋了一句。
其實這一路走來，翻過了前面的那座山以後，道路兩邊就開始有不少無家可歸的人了。
越接近他們這一次的目的地，兩旁流離失所的人反而更多。
這的確是有些奇怪了。
紅秀心裡也很可憐這些人，可她不敢忘了他們此行來這邊的目的，因此也沒有開口將外面的狀況告訴鳳朝歌。
「應該沒救了，」鳳朝歌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見那個老人的身上已經沒有起伏，其他人不會不明白，只是不想去沾染這個麻煩罷了，「給些銀子，讓他們幫忙安葬了吧。」
她吩咐完以後便放下了馬車的帘子，不願意再看兩旁的不堪。
外面這樣的狀況，再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心裡堵得慌。
更讓她難受的是，那些人眼中已經看不見半點的希望，更是對自己眼下所處的環境沒有半點想要改變的想法了。
齊衡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伸手過來讓她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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