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變化
「十三,夠了。」
聽到齊衡的話以後,十三很快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拖著已經昏迷的周運走了出去。
「去那邊看看吧。」
沒能從周運身上知道些什麼重要的信息,鳳朝歌仍然是高興不起來。
不過為了不讓齊衡擔心,她還是盡量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只是這樣的勉強落在齊衡的眼裡,倒是越發讓他心疼了。
十三已經將外頭的閑雜人等都收拾了,這座小城本來就不算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已經算是驚天動地的了。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蜀地的世子殿下,竟然也帶領淮南王的人民過來了。
「殿下。」
周謹言在離她還有十餘步遠的時候便下了馬,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一個禮。
道路兩旁圍觀的老百姓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如今見了這樣,便是越發惶恐不安了。
「來的正好,」鳳朝歌朝他輕輕點頭,並沒有說太多的話,「跟我過來吧。」
他本能的意識到了鳳朝歌現如今的情緒不是太對勁,可是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到來才會這樣的。
應該,不是他的鍋吧?
他原本還想向十三打聽一下,不過十三倒是沒說話,只是飛速上馬跟在了鳳朝歌還有齊衡身後朝著城中的某個方向過去了。
「快,跟上!」
周謹言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現在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鳳朝歌這是要搞事情了。
馬蹄踏出凌亂瑣碎的聲音來,揚起的塵土讓道路兩旁的商戶都關上了大門,不敢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鳳朝歌並未在城主府門口停留,而是繼續策馬揚鞭,停在了一座絲毫不遜於城主府的大院子門口。
這裡,便是周運夫人的娘家了。
「世子殿下,在蜀地出了這種草菅人命肆意妄為的城主,你總該管一管吧?」
鳳朝歌並不急著自己出手,她雖然憤怒,可到底是殘存了一絲理智的。
現如今齊衡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在她的身後,她就更不能莽撞行事了。
這裡可是蜀地,由周謹言出面,是最好不過的。
齊衡會讓他帶這人過來,應當也是提前考慮到了這種情況的。
想到這一點,她忍不住抬頭去看了他一眼,他還以為她又想到了藥方的事情,垂下來的手借著衣袖遮掩捏了捏她的手心。
「想做什麼就去做,出了岔子,我負責收拾。」
他的話還是能夠帶給她莫大的鼓舞的,她抬頭沖他笑了下,心裡很快又安定了下來。
雖然知道自己是被推了出來,不過周謹言還是沒敢拒絕,只是微微笑著背下了這個鍋。
「麻煩叫你們主事的人出來,本世子,有話要說。」
他手一揮,直接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將這個大院子給團團圍住。
他這一次可不是過來見客的,自然不需要和這些人客氣什麼。
自己家門口圍了如此之多的人,院子的主人自然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還是派了管家出來,準備將他們等人先迎進去再說。
是敵是友,總是要先見上一面再說。
「您看,要進去嗎?」
周謹言和管家說了兩句之後,卻還是不敢自作主張,而是又將決定權還給了鳳朝歌。
「那就,」鳳朝歌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語氣之中都帶著一股森然,「進去看看吧。」
她正好想要知道這藥方是怎麼落到這些人手裡的,若是他們還拿爺爺的藥方做了壞事,那她更不會心慈手軟。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在面對自己在意的人的時候,更可以說是毫無原則。
齊衡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卻還是緊隨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他原本是不願讓她因為這些人而動怒的,可眼下她這口惡氣要是不找個人發泄了出去,反倒會因此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院子裡面的人已經嚴陣以待,他們並不知道鳳朝歌緣何會這般大費周章,估計還以為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十三等他們進去以後,才悄悄地對附近的暗衛打了個手勢。
今日這事無論如何,這個院子裡面的人,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他們都是齊衡一手培養出來的,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心慈手軟。
至於這口鍋,只能夠讓世子殿下來背了。
周謹言被十三那莫名其妙的一眼看得後背有些發涼,很快還是反應了過來,跟著鳳朝歌一同走了進去。
「公主殿下此番前來,是我們關家做了什麼錯事嗎?」
為首的那位正是城主夫人的父親,想來他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還試圖用花言巧語給搪塞過去。
「若是因為小人那不成器的女兒,殿下大可不必擔心,小人絕對不會包庇……」「這張藥方,是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鳳朝歌才沒有心情聽他胡言亂語,她直接讓十三將那張藥方擺在了他的面前,若是他還不打算說實話,她當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藥方?」
他愣了一瞬,很快給出了和那個掌柜一樣的說辭,「這藥方是好幾年前偶然得到的,那位大夫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您若是想要找他……」「殿下會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你如果不說的話,後果自負!」
這一次十三的反應倒是快了很多,直接拔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家人在他眼中已經都是死人了,而死人,是最不需要與之講道理的。
周謹言見到十三的狠厲之後,又往後縮了縮。
他已經決定了,無論今天在這裡看見什麼,出去之後都是不會說出去的。
要是他將看見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可以預料得到,他肯定會死的很慘的。
到了現在,他更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想要搭上齊衡這條大船了。
齊衡培養出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心狠,那這樣的話,他本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可怕。
可他就是現在想退出,也來不及了。
「這,小人說的都是實話啊,小人都不知道殿下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貴為皇親國戚,難道就可以草菅人命了么?」
他大概是以為鳳朝歌不敢動他,說話還是帶著幾分硬氣的。
「殿下,這?」
十三回過頭來,帶著幾分猶豫看了鳳朝歌一眼。
他並不是不敢在這裡動手殺人,只是他們殿下都說了,一切都要以姑娘的命令為準。
這個人的賤命,說不定姑娘還留著有用。
「你說得對,我確實不能草菅人命。」
鳳朝歌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望向了院子里跪著的一眾女眷,「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查查吧,要是查出什麼來了,該充軍的充軍,該流放的流放。」
想來他們在這個小城裡面肯定是做了不少上不得檯面的勾當的,這些事情一旦秉公處理,他們一家老小都免不了要被重罰。
再說了,如今周謹言也在這裡,鳳朝歌顯然是連狡辯的機會都不打算留給他們了。
「等等,殿下,這張藥方的事情我可以說,不過,我只能說給殿下您一人聽。」
他咬了咬牙,還是改變了自己一開始的說法,「還有,我需要殿下您隨我去見一個人,等見到了,您就清楚了。」
「好,」鳳朝歌還是選擇答應了下來,但又附加了一個條件,「我需要有護衛跟著我一起過去。」
她說的護衛,自然是齊衡。
她現在因為爺爺的事情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是沒有他在,她當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其實她早該知道的,在她的心裡仇恨的種子一直都紮根在某處,只等著合適的機會便肆意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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