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魚死網破
說到這裡青耀示意護衛從他懷裡掏出一本手寫的毒譜,青耀道:「雖然沒有了萬毒丹,不過這個上面的記載的能研製出解你爹毒的方子,你交給任何一位神醫之徒都能研究的出來。雖非我本意,但是毒確實是我下的,現如今我想為過去所為贖贖罪。」
當初他爹不與任何門派拉幫結派,最終都落得被誅殺的下場,他爹藏著他,把這本毒譜交給他,既不想自己畢生所創後繼無人,又不想自己唯一的兒子步自己的後塵,不想自己的兒子也因為用毒被人誅殺。
青耀苦笑道:「這是我爹的畢生所創,他不想畢生所創付之一炬,我想把它交給醫者或許更能發揮它的價值,也算是為我自己積點陰德吧!」
林炫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護衛遞過來的毒譜一眼,淡淡的問道:「那她的呢?」
青耀知道他問的誰,有些愧疚的如實交代道:「給那姑娘的葯雖然也是我製造的,可是那姑娘的現狀我也沒有辦法了,暗幽蠱毀了,她體內的毒全部解放了,暗幽蠱沒了的那一刻,所有毒就開始侵蝕她的五臟六腑了,不過那姑娘是清白的,她只是在地牢里被關了幾天而已。」
他自己如此不堪,已經不想看到別人也有相同的遭遇了,清譽對於一個姑娘來說是很重要的。
交代完這些后,青耀有些絕望的道:「我青耀一生沒有自主的害過什麼人,我只是愛錯了人,最後,還讓你們看了場笑話。諸位想怎麼處置我就自便吧!」
膽大的護衛有些不忍心,拍拍青耀的肩膀道:「兄弟,沒事啊,不丟人,是他配不上你,是他不懂得珍惜,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混蛋呢?」
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的頭頭是道的,好像自己飽經風霜,經驗多豐富似的,實際上膽大護衛就是完全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他感情生活至今仍是空白的。
見林炫看過來,膽大護衛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著抓抓腦袋:「少主人,我可絕對沒有玩忽職守過,您老能不能不要用眼神扼殺我?」
這邊正說著,那邊有護衛一聲驚叫讓眾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林炫冷聲問道:「怎麼回事?一驚一乍的?」
白燁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扯下嚴俞洋一層人皮面具,道:「哦,林兄,不礙事,我實在是好奇這人到底長啥樣。」
一邊說著他一邊嫌棄的皺著眉把只用兩個手指頭尖捏著的人皮面具扔到了一旁,再看在這層人皮面具下面的那張臉,那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的臉,林炫正好看過來,這不正是嚴俞洋在彥佑城時用的那張30歲中年男子的臉嗎?
白燁辰仔細的看了半天,找到了一點違和感,接著他摸索著又從嚴俞洋臉上撤下了一層人皮面具。
揭開這層30多歲中年人的臉皮厚,底下是一張20多歲英俊男子的臉,白燁辰拖著下巴認真端詳了半晌,仍舊有些懷疑的道:「長這樣嗎?還挺好看,雖然沒有我英俊,不過我怎麼也不信他這麼一個人能長成這樣呢。」
「我就不信了,肯定還有能揭下來。」說實話,嚴俞洋的這張臉已經看不出什麼違和感了,怎麼看都是一張渾然天成的原始的面孔,可是白燁辰就是覺得嚴俞洋要是真長成這邊好看,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不過他就是有些不舒服。
所以白燁辰又開始摸索起來,他一定要從嚴俞洋這張臉上揭下一層來,嚴俞洋一定不長這樣,絕對不長這樣,他堅信著。
瑾瑜實在看不過去了,看著認真在那摸索的白燁辰,便也蹲下身來幫忙了。
站在一旁的林炫也突然覺出不對勁來,現在嚴俞洋的這張臉是他去無常山莊提親時的那張臉,大家都覺得這是嚴俞洋本來的面孔,剛才嚴俞洋說了20年前他的妻兒是被無常山莊所殺,那麼現在的嚴俞洋肯定不只20歲。
林炫正想著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呢,那邊瑾瑜在嚴俞洋臉上摸索了半天,總算在髮髻處找到了針頭大小的一點不秘合,不過只有針頭打點,不好著手,於是在身上翻找一番后,掏出一枚細小的銀針,挑開那處不秘合的地方便開始從此處下手往下撕。
蹲在他旁邊的白燁辰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興奮道:「我就說這廝一定不能長成這樣吧,果然還有一層。」
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著瑾瑜的動作,等瑾瑜完全撕下嚴俞洋那張20多歲英俊的臉龐后,呈現在眾人視線里的是一張40多歲的普通臉孔,普通到和嚴俞洋所用過的普通臉孔比起來,算是最丑的一張臉。
還因為這張臉常年被隱藏在虛假的人皮面具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過光了,所以這張臉的膚色格外慘白,膚質也非常的粗糙,上面有很多疹子,看上去就是一張布滿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老男人的醜陋臉孔。
瑾瑜淡聲道:「這才是真容。」
一旁的青耀在看到這張臉時,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趴在一側乾嘔了半天,以前嚴俞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用的那張20多歲年輕英俊的臉,他一直以為那是嚴俞洋的真容,他在嚴俞洋身邊呆了10年,這10年間他不僅沒弄清楚嚴俞洋的真實年齡,竟然連嚴俞洋的真實臉孔都沒看到過,原來玩弄他的不過是一個40多歲的老男人,想想都覺得噁心,若是他早知道嚴俞洋長這樣,而且還是個40多歲的老男人,他絕對不會對嚴俞洋抱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他只會覺得那些年嚴俞洋對他的好是以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好,而不會誤會成別的感情,以至於投身自己的感情進去。
白燁辰驚恐狀的感嘆道:「他一人分式兩角嗎,怪不得感覺神經有點分裂。」
林炫急著離開,對幾人道:「好了,帶回庄去交給老頭子處理就好,記得吊著他的命,別讓他輕易死了。」
說完林炫便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去。
不曾想林炫剛往外走出去幾步,地上的嚴俞洋突然詐屍一般起身的奔到一處牆壁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按下了一個機關,然後看到嚴俞洋手裡抓著被掰斷的控制桿大笑道:「哈哈哈,這次來的這麼齊整,你們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們走出海天門嗎?」
「老子等了20年了,20年間的籌劃,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們這些武林盟的後輩們呢,你們,無常山莊,白曦山莊,秋水山莊,落霞山莊,呵,當年真是沒少打壓海天門,尤其是林詢何其可恨,哈哈哈,這次陪你們一起來海天門的都是你們的陪葬品,都是被你們幾大世家連累的。」
嚴俞洋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改往日在人前的溫文爾雅,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在嚴俞洋吼的時候,整個地道都在顫動著,猶如地震一般,頃刻間便開始崩壞坍塌,牆磚,瓦礫傾盆而下,飛沙走石、殘垣斷壁,鋪天蓋地般的席捲而來。
地面顛簸如海浪一般波濤洶湧,讓人無從著力,無法在如此顛簸的地面上站穩腳跟。
於此同時原本被留在外面被箭雨所困的那些武林人士,他們剛被陳宇解救出來,就遭受到了殘垣斷壁飛沙走礫的攻擊,以及在密室外和海天門的護衛打鬥的那些人,包括海天門內護衛們,都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眾人第一反應皆是:海天門要塌了,得趕緊往外跑。
只是整個海天門坍塌的速度遠遠快於他們運起輕功逃離此地的速度。
地底通道里,沒人有空去管什麼嚴俞洋了,雖然跑不出去,卻還是得想辦法把傷害降低到最小,白燁辰怒罵了一句:「瘋子」。
片刻的地動山搖,飛沙走石之後,整個海天門原本宏偉壯觀的亭台樓閣化為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后,便歸於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音都淹沒在了茫茫塵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