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讓你安心
「你這一身……」清夜打量了一眼：「還是趕緊回去換換吧。」
「是是是，您說的對。」
章沫凡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狗腿過。
一直都一臉殷勤的跟著回了院子，又小心翼翼地墊著小碎步回屋換了身衣裳、洗了把臉，她這才殷勤地跑去他身邊站著。
見他作勢要倒水，立即伸手接了過來：「這種小事我來就好，公子莫動……」
「你怎麼了？」清夜皺眉抬起頭。
「沒什麼，就是突然拎清了自己的身份。」
才怪。
她是怕死。
雖然素日里最不能容忍的是被人說她丑和愛豆業務不熟練，但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她還是最怕死。
活著，是她在這裡唯一的願望。
「你不必如此。」清夜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抿起嘴角：「若是要動手我早就動手了。」
也對，他若真想咔嚓了自己永絕後患的話，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這樣做了，更別提之後又救她的事。
看來這是怕死怕得腦袋都不好使了。
大大咧咧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章沫凡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在一旁坐下：「你早說嘛。」
清夜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被她拍過的地方，倒也沒怎麼在意自己不喜和別人肢體接觸這一點，倒是覺得她的性子實在是有些……
「記得把那身本事給藏好，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知道知道。」
「特別是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地方，你這樣的很容易被架起來燒死。」
章沫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清水一下就噴了出來：「大哥你沒搞錯吧？這地方民風淳樸？」
見清夜瞪了自己一眼，那具屍體的陰影又升了起來，她急忙擦擦嘴垂下頭乖巧道：「是，清公子說的都對。」
垂著頭的章沫凡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其實算起來這人也蠻好相處的，至少對她還不賴。
終於等到了三當家成親的前一晚，小乞丐已經被帶離了柴房，如今正被強制地壓進了一個澡盆子里沐浴。
只是他作為一個乞丐，怎麼會喜歡這樣花瓣澡？還飄著白色的泡泡？
而且那個姐姐說好了會幫他，但是這兩日卻沒有現身，會不會和以前帶過他的爺爺一樣，就這樣丟下他不管了？
就這樣想著想著，他竟然來了睡意。
而另一邊的章沫凡卻著急了起來，眼巴巴地守在清夜的屋子外，望眼欲穿地看著他面色平靜地寫寫畫畫。
他倒是鎮定。
就這樣乾耗著到了深夜，已經掛在房柱子旁昏昏欲睡的章沫凡感覺到額頭上被誰彈了一下：「誰？」
「醒醒，該做事了。」
「嗯？現在？」
清夜收回敲她的手，回頭看了看：「小青應該已經睡死了。」
「那外邊的人……」
「此刻應該也睡死了。」
厲害啊，這麼粗狂的山賊他都有辦法可以放倒。
擦了擦嘴角，她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們去做什麼？」
「不是要救那個小乞丐嗎？」
「可是他明天才成親誒。」
清夜卻不再回答，負著手走了出去，她只能趕緊跟上。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人，就連巡邏的都沒有，整個山寨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
他是放倒了整個山寨？
厲害了。
要是現在逃走的話是不是……
沒等她的腦迴路走完，就被人一扯，蹲到了一處牆角之下。
屋內有男人和女人的調笑聲，聽起來似乎是三當家正在和一個女人嬉戲的樣子，可他不是明日要娶小乞丐嗎，今日怎麼又……
抬眼看了一下清夜，就見他從袖口裡不知掏出了什麼東西，身形極快地躍上房頂，一個旋身又回來了。
這身手，這速度……拍武俠片呢？
等他穩穩落地之時，屋內的嬉笑聲也停了下來，只聽見一陣悶哼，似有什麼重物落了地。
屋門也在此時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色輕紗的女子款步走了出來，如水一般的夜色撒在她身上，竟像是跌落人間的仙子。
身姿曼妙，膚白若雪，只是那張臉卻顯得有些狐媚，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小巧的鼻子和嘴唇像兩顆櫻桃掛在臉上，倒三角的臉型襯得她更像是一隻狐狸。
章沫凡瞬間就像把自己「人間小狐妖」的稱號拱手奉上。
只是這樣的女子太過狐媚妖艷，看起來真的和狐狸一模一樣，倒不怎麼像人了……
等等，打住打住，現在可是在干正事，她又在想些什麼？
急忙回過神來就準備拉著清夜躲到另一邊去，卻見他已經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果然啊……這裡的審美是這個樣子的，連這位清公子也免不了被美色所迷惑。
剛想搖頭感嘆，就見那個女子對著清夜裊裊地行了一禮：「公子。」
「辦妥了？」
「是。」
「下山去吧。」
「是。」
不過眨眼之間，那女子就輕飄飄地躍了出去，再細看之時已經找不到身影。
難不成真是狐狸變的？
這個地方還有妖？
清夜方才塑起來的清冷和漠然在回頭看到了她的表情之後瞬間被打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還在目瞪口呆的人的額頭：「該回去了。」
「我們是幹嘛來的？」
他笑而不語，只是抬著步子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回去，時不時還會側目看看身後的她跟沒跟上來。
不是，讓她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幕的？
什麼都不需要她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在她面前展現他有多牛？
這算是間接性威脅嗎？
等回了院子，清夜見她還是一臉茫然加獃滯的狀態不禁覺得好笑：「這就被嚇著了？」
「不是……大哥，你這麼厲害，居然還認識妖？」
「咳咳……」掩著嘴咳了咳，他十分無奈地抬起頭：「她是人。」
「哦……那您叫我去是幹嘛？」
「讓你知道三當家已經不會再醒來這件事實。」
嗯？就為了這個？
「您給我說一聲就成了，也不是非要帶我去檢驗現場。」
「見你著急了一晚上，想必讓你親眼看到會比較安心。」
為了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