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寧王的簽子
後背的寒毛一下就豎了起來,耳中突然轟鳴了一聲,章沫凡只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些恐怖。
放眼過去,她一個只知道唱跳演戲的愛豆怎麼可能親眼見過殺人現場?
雖然滴血未見,但這他娘的是真正的兇案現場啊!
不嚇暈過去已經是她最大的努力了好嗎!
清夜冷臉垂著頭看著,似乎刻意在掩蓋他此時的情緒,在這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面前殺了人,她會不會怕?
但是這次魂體的出現卻讓本來還驚懼的章沫凡立刻分了心,那團影子沒說話,也沒有來找她和清夜,只是拚命地想要在他的肉身上找著什麼東西。
可是,他已經成了這樣,怎麼可能碰得到。
遠處似乎有催命的鐘聲響過,他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向清夜時有著滿滿的自責和愧疚……
他不應該是惱怒和不甘心嗎?
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還沒等想明白,已經心甘情願地隨著一陣憑空飄進來的風散去。
這下可算是死得透透的。
「你害怕嗎?」
清夜小聲地問了一句,話中之意當然不止是問她是否害怕屍體,而是害怕他會殺人。
「有一點,但更多的是疑惑。」
章沫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蹲下身去在屍體的腰間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方才魂體想要拿的東西,是一個雕琢精美的玉佩。
玉身通透潔白,在這個不可能有現代工藝手段的年代下,它自然不會是假貨。
一個暗衛能有如此品相的玉佩在身,著實有些不對,更何況這玉佩上還刻著一個字「寧」。
還好章沫凡大學時有好好聽過課,特別在古代漢語這一科更是成績優異,所以這才輕易地認出了這個繁體字。
「寧?」她抬起頭看著清夜:「這個人莫不是埋伏在你身邊的姦細?」
「這是大皇子寧王的玉佩。」
「他是寧王?」章沫凡立即將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有些堂皇地站起身。
剛剛還想誇她聰明,這會兒怎麼又……
清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寧王下的簽子,凡接了這簽的人,要麼完成任務,要麼死。」
「這個意思啊……嚇死我了。」
她還以為搞到大人物了。
據之前的猜測,清夜也是皇室中人,莫非這是他們的皇室之爭?
「寧王素來與我不和,只是沒想到竟然安排了探子入了我的暗衛之中。」
可拉倒吧!
章沫凡在心中吐開始吐槽:別的暗衛你都隨身帶著,就留他一個看家,而且還用了一個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下了殺手,說你不知道他是姦細,誰傻子誰信!
即便心中是這樣想,但她嘴裡卻還是在繼續諂媚著:「那可真是歪打正著哈,這不正好清理了一個內奸?」
「歪打正著?你真是這樣想的?」
「我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沒事,我也沒事對不對?」
清夜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明明骨子裡一股傲氣,卻偏偏總是表現得一副狗腿樣,她是真的惜命怕死,還是有別的心思?
「看來這個山寨越來越有意思了。」
既然寧王的內奸能放人來下毒,勢必寧王與這山寨也有些勾結,這裡的水應該比想象中的還要深。
「公子,既然木木已經解除了嫌疑,現下我們應該怎麼做,是按兵不動,還是借題發揮?」
「你有何想法?」
「我們總不能永遠只處於被動啊對不對?別總是讓人使昏招來,而我們不還手對吧?」
知道她又想去「衝鋒陷陣」,清夜便招手喚來了那個買點心的暗衛:「他叫石岐,功夫不錯教程也快,我便讓他跟著你辦事。」
「石岐?」章沫凡的腦迴路又開始跑偏:「你是姓哈嗎?」
哈士奇……
一個凹凸曼,一個哈士奇,清夜身邊的人這都是些什麼名字?
石岐微微愣了一下,跟在這裡多日,自然是知道這位姑娘時常語出驚人,但這次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的笑點在哪兒……
「屬下姓石,隨時聽候姑娘吩咐。」
「好的。」
她不以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深覺有個護衛挺不錯,便轉身對清夜道了謝,又出去安撫了木木一番,這才抬步出了院子。
餓了一天,又因為接連見到了兩具屍體恢復了不少元氣,所以她這會兒得出去「覓食」。
在山寨里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張叔,立即笑吟吟地走上去:「張叔,散步呢?」
張叔拄著拐棍一瘸一拐地走著,根本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喲,你這腿腳挺麻利的哈,走得比我還快呢!」
如此狂妄的諷刺也只讓張叔冷哼了一聲,腳程加快地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石岐悄無聲息地出現:「姑娘,他的腿像是裝的。」
「你應該知道他為何會腿瘸的原因吧?」
「據說是當年為二當家擋了幾刀落下了殘疾,也是因為此,他格外受二當家的器重。」
既然石岐看出來他腿瘸是裝的,而這個瘸的理由又是這麼的「衷心」,不免讓人產生一些猜測。
如果這只是他「爭寵」的手段呢?如果擋刀這件事本就是他設計的呢?
不管這件事是否如猜測的一樣,只要把它坐實、坐死,那麼張叔和二當家之間,便不能再有信任可言。
以二當家的手段,張叔也必然活不了,一來報了仇,二來也算解了二嬸子的怨。
心中既然已經有了想法,章沫凡倒也不打算瞞著石岐:「你是怎麼看出他腿瘸這件事是假的?」
「只瘸一隻腿的人,受力會全部壓在健康的那隻腿上,腳印的深淺也會不一。」石岐指了指方才張叔走過的地方:「但是他方才被你氣到之後,兩個腳印的深淺起了變化。」
章沫凡順著他給的思路查看了一下,還真是這樣,原本只是左腳的腳印淺,後來又成了右腳的腳印淺,看來著實被氣得不輕啊,連自己到底傷了哪條腿都忘記了。
不過有一件事她還是不明白。
按理說這張叔的腿已經裝瘸了很多年,習慣也已經形成,怎麼這會兒突然就在她面前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