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三百一,線索斷了
除了住持循例來問了一句之後,他們竟然都安靜如雞?
這是什麼邏輯?
玩遁入空門不問世事的套路?還是說他們不敢查。
想到此,她便故意多問了一句:「太妃很是喜歡屋裡的那幅字畫,我特地奉命來取,只是怎麼也沒找到,不知小師傅可知道在哪裡?」
說完后,她就緊緊盯著小和尚的一舉一動,唯恐錯過什麼信息。
結果她還真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小和尚一聽到她提起字畫,立刻就慌張了起來,結結巴巴了半天,只說出一句:「字畫?什麼字畫?」
「就太妃娘娘屋裡的那一幅。」
宗清夜也聽過前因後果,所以此刻也是緊緊盯著小和尚,想要繼續給他施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什麼字畫。」
就慌成了這樣,傻子也能看出來有問題。
章沫凡發現了這個突破口,立即便揪住,起身走了過去:「若是小師傅不知道的話,那我便去問問住持,他一定知道。」
「別……別去!」小和尚急得臉都紅了:「施主還是莫要多事了,速速離開這裡才是對的。」
從他的反應可以看出,這主謀未必是他,但他肯定知道點什麼。
宗清夜也十分配合地喊來了人:「去傳住持過來,就說本王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
果然,還是得他這個名聲不太好的人出馬才行,話音剛落,小和尚就直接跪了下去:「還請安王殿下放過我吧!」
「放過?本王只是要找一幅字畫,何談放過?」
小和尚抬頭看了看章沫凡,又看了看宗清夜,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其實是我偷偷把字畫拿去賣了換錢,如果被住持知道了,他一定會趕我下山的!」
賣了換錢?
章沫凡走過去蹲下仔細地看著他:「你換錢來有什麼用?」
「我……我之前打破了一個小姐的鐲子,為了賠錢……所以我最近偷偷拿了幾幅字畫去變賣。」
真的就這麼簡單?
要知道那屋子的手法可不是他這樣一個小和尚能完成的,思維如此縝密地消滅證據,得是個慣犯吧?
「那你清掃過太妃住的屋子?」
「沒有,我偷拿了東西之後哪裡還敢再回去,本以為這件事沒有人會發現……」
這寺廟這麼大,值錢的東西這麼多,他怎麼偏偏就去了太妃的屋子裡?
「為什麼不偷別的?」
「太妃娘娘性子好,平時對我們也很客氣,我想著……想著就算事發,她也不會多加責難……」
宗清夜退後一步看了看,這個小和尚的個頭很小,若真是要去取字畫,只怕得墊個桌子才行。
可是太妃屋子裡的桌子並沒有移動過的痕迹,從外面搬進去的話動靜又太大。
這隻能證明一件事,要麼是他在撒謊,要麼是他被人利用了。
章沫凡覺得不過十歲的小孩子應該沒有這麼多的心眼,所以伸手便想探一探他的記憶,但手卻被宗清夜給握住了:「別急。」
「為何?」
「先讓他去把那幅字畫找回來再試也不急。」
也對,怎麼也得先證明問題是出自於字畫之中才行,否則不又是徒勞一場?
讓石岐領著人去和小和尚把字畫買了回來,又讓紅袖聞了聞,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這上面的。」
不是字畫,那應該是什麼?
而且因為這個東西,她和影子還差點丟了小命,難道這玩意繞了一圈,就只是為了用來殺她的?
宗清夜的人也在附近徹底搜查完回來了,直言附近沒有養狗的人,且那條蛇也找不到來處。
線索突然就全部斷了。
什麼都沒有找到,什麼痕迹也沒有,現在連查的方向也沒有了。
甚至都已經把老太妃的屋子都整個再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到底是誰去清理了屋子,又是誰引她去的後山?
看著小和尚已經哭得眼睛都快要腫了,章沫凡再也沒有猶豫,也懶得再問什麼技巧,直接就伸手查了他的記憶。
從他碎了杜飛燕的鐲子,到他到處搜集東西賣錢,再到他拿竹竿取下字畫都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可以說,他就只是個被逼急了的小偷而已。
那很顯然就是有人刻意利用他偷字畫的契機,來給章沫凡布了一個局,一個讓她自以為聰明調查出了線索,其實是把她逼入死局的圈套而已。
而她之所以僥倖活著,只是因為影子的忠心,和她通靈能力的強大。
宗清夜還是把小和尚送去了住持那裡,然後就帶著章沫凡下了山,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這樣的氣氛很是壓抑,紅袖好幾次都想張口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不斷地嘆著氣。
這次來查了個寂寞,還險些中了招,不需多說,大家都知道危險已經到了身邊。
布局的人如此精細,甚至還考慮到了章沫凡的行事手法,可以想見他下次的出手會有多可怕。
回府之後,宗清夜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帶著章沫凡去找了老太妃。
老太妃剛剛睡醒,揉著額頭看著他們兩人:「你們這小兩口也太不地道了,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府里去遊山玩水,還有沒有良心?」
「祖母,這次沫沫差點回不來了。」
「什麼?回不來是什麼意思?」
章沫凡擔心他直接說出中毒的事會嚇到老太妃,趕緊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哪知道這人嘴快得反而把她嚇了一跳。
「為了查您被下毒一事,沫沫被人設計了個圈套,險些喪命在道名寺。」
老太妃先是震驚了一下,然後又眼神複雜地看向章沫凡:「孫媳婦,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只是影子為了保護我傷得有些重。」她輕聲地回答道。
「影子這個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裡還是顧著我們的。」
見老太妃扯開了話題,宗清夜慢慢地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問道:「祖母,您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