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下山
「公子,難道你要看著這個新來的欺負我嗎?」
這丫頭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清夜,雖然長得一般,但甚在她矯揉造作的本事厲害,一張小臉一皺,那眼淚就吧唧吧唧地掉了下來。
章沫凡最見不得這種場面,翻了個白眼說道:「綠茶。」
「綠茶?」清夜本就對她的部分言辭感到奇怪,如今聽她這樣一說,也知道她指的不是真正的茶葉,不禁更好奇起來:「這又是何意?」
「以後我再和你解釋。」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我住哪一間啊?」
她雖然暈過去了好幾次,但確實沒有好好休息過,此刻吃飽了倒是瞌睡來得不行。
「左邊。」
看著一蹦一跳地跑開,清夜瞥了一眼還坐在地上撒潑的人:「小青,該歇著了。」
小青?
章沫凡關門時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這裡還有一個小白?
樂呵著鋪好床睡下,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午後。
打著呵欠起身出門,一眼就看見叉著腰站在院子中間的小青:「早啊……」
「早?」小青用力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早?你不知道該早些起來伺候公子洗漱吃飯的嗎?」
章沫凡輕笑了一下,一邊打呵欠一邊走過去:「那公子洗漱了嗎?」
「當然!」
「飯吃了嗎?」
「那是自然,要是等你起身的話,公子就得餓肚子了!」小青十分不喜她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道公子怎麼回事,竟然還不許我去叫你。」
「那你不是已經都做完了嗎?還要我幹嘛?」摸了摸肚子,章沫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廚房在哪兒?」
「那邊。」小青以為她是要去做飯,便細心地開始交代起來:「公子不吃辣也不喜葷腥,你現在就準備著,待會……」
「準備個屁。」她白了一眼之後直接跳進廚房,掀開鍋子就拿了一個白面饅頭塞進嘴裡:「我是自己餓了。」
「你!」
小青氣得不行,轉身就準備去告狀,哪知清夜此時正好拎了一個茶壺進來,放在了章沫凡手邊:「喝點熱茶,別噎著了。」
「謝謝啊……」
囫圇地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她瞧了一眼清夜欲言又止的樣子點了點頭,拿著一盤饅頭走到一邊坐了下來,等著小青離開。
她猜的沒錯,清夜一出現,小青就氣鼓鼓地渾像個河豚,沒一會兒就皺著臉走了。
「有啥事?」
「昨日你答應三當家的事,現在可有什麼想法了?」
「啥事?」章沫凡睡得太久導致腦子不太清醒,緩和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哦……那個事啊,沒什麼想法啊。」
「沒……」
「我又不是工程專業畢業的,哪知道怎麼處理水患這種東西。」
清夜的臉上有一絲碎裂,眨巴了幾下眼睛問道:「那你昨日還如此信誓旦旦的……」
「拖延時間嘛,十天誒,應該足夠我逃出去了。」章沫凡想了想,拿著油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帶著你一起走的,不會連累你哈……」
「我不能走。」
對哦,他本就是故意混進來的,想來也是帶著某種目的,若是此時離開豈非不是前功盡棄了?
算來也是自己連累了他,嘴裡的饅頭和醬菜立即不香了,章沫凡擦了擦嘴:「我就是說著玩玩的,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哈……」
「你當真有辦法?」
「這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也是人想出來的嘛。」拍了拍手,她一把將清夜拉了起來:「走吧,去看看地形。」
其實在她的心底,目前只有逃走這一個辦法,但也得裝裝樣子不是?否則三當家今日就得拿她開刀。
剛走到門外,一眼就瞅見了站在院子外的十來個大漢,全是三當家派來跟著她下山的人。
「喂,這樣的你打得過幾個?」章沫凡拿手臂捅了捅身旁的人問道。
清夜雖對她奇怪的言行舉止並不感到驚訝,但能這般自來熟的女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道有男女大防嗎?
她怎麼這般不注意形象?
「至多兩個。」
「啥?」章沫凡砸了咂嘴:「看來逃跑這個計劃真的沒辦法實施了。」
「你還想著要……」
「沒有啦,走吧,下山去。」
都到了這種地步,她還能如此沒心沒肺……
蹦蹦跳跳地下了山,章沫凡一路上都無心想辦法,反而是在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這裡的山脈並不龐大,沒有巍峨連綿的趨勢,只有一個個像饅頭似的小山包。
看這地形,倒是和川省有些像啊……
不過連這個時代都是不存在的,那麼之前的那些常識也未必能用得上,所以她倒也沒再注意這些,而是將眼光放到了所謂的河流之上。
相比黃河,這條河就要「低調」多了,不過幾十米的寬度,只是水流的確湍急,且河底泥沙很多,像是已經積淤了很多年的樣子。
看著腳下的土地,她皺著眉回過頭看著清夜:「就不能選個上游嗎?這下游能不出問題嗎?」
見清夜含笑不說話,她只好拍了拍自己的頭:「這個……呵呵,可能是風水問題哈?」
順著河岸走了一段,她實在是沒看懂這個地方到底好在哪裡?
土壤不肥沃,又容易產生洪澇,而且這河水也不幹凈,他們為何要選在這裡?
回眸看了一眼清夜,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走過去小聲問道:「這附近是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
「幾十里之外就有大片的村莊,很是富裕。」
「原來如此……」
敢情這群山賊根本不是想換地盤,而是想找個離打家劫舍近的地方。
可是山上不是更好嗎?
難攻易防守的地界可是山寨必備之一才對……
見她凝神思考,清夜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避開身後的人小聲說道:「這裡是兩國交界,也是一個兩國朝廷都沒法管的地方。」
原來如此,沒了官府管制,他們的確是不用顧慮太多。
「那可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