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困
宸王向來不喜歡參加這些個風花雪月的宴會,而且,榮樂與宸王也不熟,怎麼會突然想起,要給宸王發請柬了呢?
織月只是愣了一分鐘,便連忙應道,「好呀,我這些年都不在皇城,也沒有機會結識,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認識認識,都說皇城中的名媛淑女個個都才華橫溢貌美如花,倒是想想都覺得期待萬分呢。」
第二日剛吃了早飯,榮樂便帶了人過來,擺好了陣勢,讓織月過來聽著。
織月聽著那熙嬤嬤說著,笑著轉過頭問華鏡道,「沒想到只是一場小宴便這麼複雜。」
榮樂點了點頭,「是啊,這還只是一場小宴,像壽宴啊婚宴啊,便更為將就了,當然,最為繁瑣的,還得數宮中的宮宴。」
「每次自己只是參加倒是沒什麼感覺,沒想到準備起來這麼麻煩。」織月嘆了一聲,又道,「皇姐,我聽清兒說,這次小宴請了皇叔呢,皇叔會來嗎?」
榮樂笑著望著織月道,「你倒是就惦記著皇叔,請柬已經送過去了,皇叔說若是有空便來。」
「主要是這皇城之中,我認識的人也不多,那還請了些什麼人呢?有沒有其他我認識的呢?」織月聽見榮樂帶著幾分揶揄的語氣,便連忙道。
榮樂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沉吟了良久才道,「你還記得,莫靜然不?」
莫靜然?織月心裡劃過一道光,暗自冷笑道,莫靜然,自己怎麼會忘記這個人?面上卻裝作迷糊的樣子,「莫靜然?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的樣子,可是沒什麼印象,這是誰啊?」
「你這記性……」榮樂笑了笑道,「你可還記得,之前皇姐一直說要給你介紹個才華橫溢的公子哥,還有,你及笄之禮上,為你彈了首曲子呢,什麼佳人佳人的,聽得皇姐都害臊呢。」
織月眼中閃過一抹冷笑,這才裝作恍然大悟樣子,「啊,原來是他啊,可是,他不是……」
榮樂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煩躁,長嘆了口氣,「你及笄那日,我也不知道我的香囊怎麼會在他的手上,就被父皇給誤會上了,皇姐也是有口難辯啊,你相信皇姐嗎?」
聽見榮樂這般問,織月連忙點頭道,「月兒自然是相信皇姐的。」
榮樂聞言,滿意地笑了笑道,「我現在苦惱的,便是這莫靜然……不過,這事兒,月兒倒真的能夠幫上忙呢,不知道月兒可願意幫皇姐這個忙?」
幫忙?織月眼中劃過一抹光芒,這可真是,難得呢。
織月想到此處,微微一笑,「皇姐與我這般客氣作何,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便是了。」
榮樂沉吟了片刻,才道,「過幾天的小宴,我也請了莫靜然,若是不請,定然又會被別人說什麼欲蓋彌彰了。可是,我又不太好與莫靜然接觸,所以,我想麻煩你,小宴的時候幫我招待招待莫靜然。」
織月身子微微一頓,心中閃過一抹瞭然,「月兒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原來是這個呀,皇姐儘管放心便是,月兒定然好好完成皇姐交代的事兒。」
榮樂聞言,眼中溢滿了喜悅,「那皇姐便多謝你了。」
兩人談得正歡,身後卻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公主,該用午飯了,今兒個是初一,應當要去飯堂陪老夫人用飯。」
榮樂點了點頭,「這屋裡的規矩,初一十五都得陪著老夫人用飯,我們先過去吧。」
織月點了點頭,帶著丫鬟和榮樂一起往飯堂走去,到了飯堂,老夫人還未到,榮樂便吩咐人,先將飯菜端了上來,飯菜剛上齊,老夫人便走了進來。
「吃吧。」老夫人沉聲道,率先端起了碗。
剛吃到一半,管家便站在了門口,瞧見三人正在吃飯,並未打擾,安靜地等著三人吃了飯,才上前一步道,「稟告老夫人,公主,門口有一個和尚來化緣。」
「和尚?」榮樂皺了皺眉頭,「現在到處化緣騙人的和尚太多了,隨便給碗飯送走吧。」
管家應了聲,正欲退下,卻聽見老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位大師可有說自己是哪個寺的?」
管家聞言,腳步一頓,微微弓著腰道,「回老夫人,他說他是靈夙寺的。」
「靈夙寺?」趙老夫人的目光淡淡地從織月身邊掃過。
織月也抬起眼來望向管家,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哦?靈夙寺的?倒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呢?」
「那邊帶進來瞧瞧吧。」趙老夫人道,聲音輕輕地,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榮樂皺了皺眉,轉過身子笑著道,「娘,現在騙人的和尚那麼多,你又信佛,若是被騙了可如何是好。」
趙老夫人望了華鏡一眼,「若是那和尚說他是其他寺廟的,老身定然不予理會,靈夙寺是國寺,每一位師傅都是佛法精深的大師,況且,惠國公主在靈夙寺呆了好些年,只需惠國公主一眼,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織月也笑著點了點頭,「自然,靈夙寺中的弟子月兒都見過的。」
見榮樂沒有再作吩咐,管家便連忙應了,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來一個光頭和尚,眉清目秀的樣子,一進飯堂,便雙手合十,誦了句法號,「阿彌陀佛,貧僧悟諦,見過三位施主。」
織月一見那和尚,便站了起身,笑著道,「原來是悟諦師兄,師兄怎麼下山來了?」
悟諦微微一笑,「原來公主也在這兒啊,貧僧入寺已經三年了,到了該下山歷練的時候了,所以方丈便派了我們下山。」
「原來如此。」織月微微笑了笑,轉過身對著趙老夫人和榮樂道,「沒錯,是寺里的。
悟諦師兄三年前上山,拜在元辰方丈的大弟子門下,在寺中藏經閣中守護經書,我常去藏經閣里抄經書,所以見過許多次。」
「藏經閣?聽說靈夙寺藏經閣都選武功最好,表現最為突出的弟子守護,想必師傅定然是寺中的佼佼者了,老身素來信佛,師傅不若在府上住下,與老身傳授傳授佛法。」趙老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悟諦連忙道了聲,「阿彌陀佛,方丈派貧僧下山是為歷練,不為享受,請恕貧僧無法答應老夫人的請求。」
趙老夫人聞言,有些失望的樣子,眼光微微黯淡了片刻,便又笑著道,「如此,老身也不為難師傅了,只是老身聽說靈夙寺中的僧人測算本事十分瞭然,當年便是也是元辰師傅為惠國公主測算出下雨的時日的,老身有個不情之請,既然師傅不便住在府中,不如為老身測個字吧。」
悟諦聞言,想了片刻,才道,「是,施主請說。」
趙老夫人吩咐人拿來了紙筆,沉吟了片刻,在紙上寫了一個「口」字,「老身想請師傅幫老身測一測,老身的家人以後是否能夠平平安安。」
悟諦看了一眼,提起筆,在趙老夫人寫的那個口字中,寫了一個人,抬起眼望著趙老夫人道,「口,老夫人寫了個口字,想要問的是家人,口字中,加一個人字,是囚。施主所心繫之人,境況恐怕不會太好。」
趙老夫人聞言,面色瞬間變得煞白,「那如何才能夠救我的兒子?」
悟諦望向紙上的的囚字,「若想救這口中之人,就得要將外面的框給拿掉,你的孩子本應是有大作為的大人,卻被困在這框中,說明,他被比自己身份地位更高的人壓制著,此人不僅壓制到他,還會給他帶來殺生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