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竟覺得他有些可憐

閻澤詫異地抬頭。

他看不見，靠的是聽力，習慣性側頭。

因而師潤總是看到他俊逸的側臉，這人神共憤的顏值！

師潤繼續道：「劑量很少，平日里影響也不大，一般大夫看不出來。但時間已經很長了。」

她心道：「不能確定他的暴虐是不是因為中毒所致，但他體內有慢性毒藥的痕迹，這是事實！」

還有第二個疑點：「尋常大夫看不出來問題，但給閻澤看病、治療眼疾的大夫，不會太普通。那麼……為何始終沒人提醒他呢？」

很明顯，他身邊有叛徒，而且應該是比較親近的。

閻澤沒有說話，綳著臉沉默了很久。

師潤覺得：她都能想到的事，他肯定也想得到，不用解釋那麼多。

好一會兒后，他才問：「外敷的葯算么？」

聲音極低，近乎於氣聲，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的那種。

師潤一愣，旋即想明白了：「你敷眼睛的葯？」

跟他住一間房、睡一張床這麼多天，她知道他每天早晚都會敷一次眼睛。

閻澤還是沒回答，又問：「繼續用下去，我會如何？眼睛永遠治不好么？」

師潤心裡尋思著：他算是默認了吧？

很不喜歡這人，總是反問句、不回答別人的話，但——

總是她目前的金大腿！

她想了想，道：「你的眼睛是什麼狀況我不知道，不過這種葯有致幻作用？」

閻澤轉頭過來。

她繼續道：「也就是說，對方比你想的還要狠毒，你以為他們只是想要你的眼睛永遠失明，但人家的目的可能不止於此。」

「致幻？」閻澤微微一愣：「是幻術？」

師潤越發肯定自己的猜疑，心道：「他就算不是皇子王爺，肯定也是王公貴族。人性貪婪逐利，大戶人家、家裡有皇位繼承，才會這樣耍陰招，去對付手足兄弟、或者叔侄殘殺！」

這麼一想，竟覺得他有些可憐？

女人容易心軟，尤其她從醫的！

她解釋道：「不是幻術，這葯能夠讓你產生幻覺的。我還沒有研究過你用的葯，也不曉得你的具體狀況。只能從你脈象推測，慢性毒在你體內逐漸形成，大概要開始發作了！」

「藥性發作，我會如何？」閻澤臉色越發嚴酷。

師潤撇嘴：「你會產生幻覺，會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你會因此而戾氣特別重。」

「幻覺會放大你心底里的不甘、憤怒、委屈等等陰暗面的情緒，因此你會想報社……哦，就是報復世人，發泄天道不公的怨氣！」

按這麼說，她基本能肯定：上輩子他那等暴虐，九成原因是因為中毒致幻所致！現在他還沒開始發作，但已經有點陰晴不定的跡象了。

只是，誰對他下的葯、身邊的姦細是誰？說不好。

身為醫生應該對病人坦誠的話說完了，她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閻澤你這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你問的事我基本都給你解釋了，可我問你的問題，你一個都不回答！」

語氣很重，尾音還帶著抱怨。

她的聲音本來好聽，奶萌奶萌的嬌軟調調，哪怕是帶著埋怨，聽起來也很舒服。

方才，閻澤聽了她的說法后，面上戾氣隱隱浮現，但聽了她後面的抱怨后，臉色竟是緩和了起來。

他默了默，忽然道：「我今日有你說的這種狀況。」

總算不是問句，可見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師潤略感安慰。

身為臨床醫學研究的狂熱分子，她對他的狀況很感興趣，又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與他並排坐：「你給我說說看唄！再有，你敷眼睛的葯給我瞧瞧，是不是那些葯出的問題？」

閻澤沒有聽她的，不會去講自己的故事，而是道：「葯都是楚江在保管，叫他給你一份即可。不過……」

他轉頭過來，準確無誤地對準了她的臉。

即便他面前一片霧靄，師潤卻感覺，他好像能把自己的臉看得一清二楚似的！

她下意識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